第123章 你小子根本就是我們萬毒

  第123章 你小子根本就是我們萬毒鳴蛇谷的人!(萬更求月票)

  內域之中。

  樹影幢幢。

  陰風呼號。

  一棵幾人方能合抱的巨大古樹跟前。

  兩道身影聚在一塊,互相指責,爭辯不斷:

  「都說了你練得不對,我這個才是正確的!」

  「簡直就是扯犢子,我練得怎麼可能不對?明明是你有錯!」

  「你才有錯!你但凡找個人問問都該知道,我練的才是對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哪怕三歲小孩也只會贊同我的練法!」

  「不信咱們找人問問?隨便找哪個都行,輸了我把腦袋剁下來!」

  ……

  寧焱聽到這兩人的爭辯,頓時感到極為詫異。

  他想不到在這危險的內域之中,竟然會有人如此認真的討論功法。

  難道他們就不怕會遇到其他危險嗎?

  再說了,就算沒有危險主動接近過來,若像這樣一直耽擱下去,等到幽冥黑霧再起,屆時想逃都難了。

  即便有著功法上的困惑,也該等到離開陰絕林再做討論啊。

  寧焱不明白,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兩人抱有敬意。

  能夠如此專心致志的鑽研功法,說明他們對於功法研究極為痴迷。

  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才會讓世間出現那麼多玄妙神異的功法啊。

  現在既然遇到了,以他的絕巔悟性,肯定得想辦法幫一把呀。

  寧焱當即出聲問道:

  「敢問兩位對功法有何疑惑?不妨說出來與我探討一番。」

  正在爭辯的兩人,聞聽此言立刻轉過身來。

  只見這兩人臉龐僵硬,顏色死灰,脖子下方赫然是白骨森森鮮血淋漓的臟腑,上面甚至隱隱有幾隻蛆蟲在不斷爬動。

  寧焱見狀,頓時古怪道:

  「兩位,你們的氣色有點不太好啊?」

  「在林子裡呆久了。」

  「傷勢看著有點重啊?」

  「不礙事。」

  「內臟都露出來了呀!」

  「內臟癢,想曬曬內臟。」

  「上面都生蛆了呀!」

  「故意養的蛆。」

  寧焱想了想,發現這兩人的話還挺有道理的。

  蛆其實是一種高蛋白的食物,同時還包含脂肪、胺基酸、維生素、碳水化合物等營養成分,食用後,可以補充營養,有利於促進身體生長和發育。

  如此在身上養蛆的行為,完全能夠做到自給自足呀。

  只是有一點問題,他隱隱覺得這兩人的長相有點熟悉,似乎他應該認識,但仔細去想,一時卻又想不明白。

  索性他拋開疑惑,直接問道:

  「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功法?爭辯得這麼激烈。」

  左側戴著紅色發冠的中年男人,面容古板的回道:

  「我與朱兄正在討論一門名為《血手大碑印》的武技,此招一旦打出,便會在敵人身上形成一個掌印。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掌印的邊緣會漸漸對外擴散,直到形成一道長方形的墓碑印記。

  此時,中招者往往難以承受掌印中蘊含的毒素,直接暴斃身亡。」

  寧焱點點頭,接著問道:

  「那你們爭執的點在哪裡?」

  右側臉上生有一顆紅色肉痣的中年人,立刻跟著回道:

  「這《血手大碑印》其實是含有毒素的,中招之後毒素日益擴散,所以才會令人痛苦暴斃。

  而我們所爭執的點就在於這個毒素。

  我認為這個毒素應當是從各種毒物中提取的毒素,配合元氣加以煉化,融入到自己掌法之中。

  但徐兄卻認為這毒素應該是人體的煞氣所化,以元氣中所蘊含的惡煞之意,練成這招《血手大碑印》。」

  「不錯。」

  頭戴發冠的徐姓中年回道:

  「朱兄的練法太過極端了,將外界的毒素煉入體內,怎麼可能會對自身沒有傷害?

  搞不好這《血手大碑印》還未練成,自身就率先暴斃。

  如此練法,怎生可取?」

  「徐兄此言差矣。」

  朱姓中年立刻回道:

  「煉化外毒以成招式,世間類似的武技可謂是數不勝數,雖然修行當中可能要承擔一些風險,但畢竟有前例可循。

  小心一些,謹慎一些,練成《血手大碑印》完全不在話下,甚至能將修行的副作用降到最低。

  反觀徐兄所言,以元氣中惡煞之意修行武技,且不提世間武者是否有那麼高的悟性,能夠感悟到惡煞之意。

  就算真的感悟到了,又有幾人能夠成功將其提取出來,煉化為招式?

  相比之下,我這個法子就要簡單得多。」

  「可修行出錯以至慘死的那些人又該怎麼辦?」

  「修行功法哪有不出問題的?既然死了,那就是他們運氣不好。

  反倒是徐兄這般練法,最後又有幾人能練成?

  武技開發出來,可是為了給人用的。

  沒人使用的武技,再強也毫無意義。」

  「但如果因為修煉一門武技,導致大量武者死亡,說是邪功也不為過。

  邪功更不應該存在於世上!」

  ……

  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寧焱聽了聽,只覺得他們倆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但要解決這個問題,似乎也不麻煩。

  當即他出聲打斷道:

  「既然你們都認可從元氣中提取惡煞修行這門武技,不會產生太大副作用。

  那麼降低提取惡煞的難度不就可以了嗎?」

  兩個中年人聽到這話,表情全都是微微一怔,倘若不是寧焱觀察仔細,差點都忽略了那兩張僵硬臉龐上的表情變化。

  朱姓中年出聲問道:

  「這一方法我們老早就已經試過了,但很可惜,無論是我還是徐兄,都沒辦法做到。」

  「你們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呀!」

  寧焱揚聲說道。

  「真能做到?」

  徐姓中年語氣沉冷的問道。

  「當然能!」

  寧焱信心十足的回道。

  「如果做不到,那我就擰掉你的腦袋。」

  徐姓中年出聲威脅道。

  朱姓中年舔了舔嘴角。

  「包在我身上。」

  見寧焱再三保證,兩人當即對他口述功法。

  不過在口述過程中,這兩人一直咽口水是什麼鬼?

  年紀輕輕就得了面部肌肉筋攣,這也太慘了。

  寧焱搖了搖頭,收回心神專注到功法上。

  《血手大碑印》確實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精深武學,論起品級,恐怕猶在《炎陽勁》和《轉輪勁》之上,放到藏武樓,起碼也能掛個600積分。

  不過對寧焱來說,這部功法的強力程度可能比不上《轉輪勁》。

  畢竟《轉輪勁》他現在都已經修成九轉,後面還有可能修成更高轉數,其潛力完全不是這部《血手大碑印》能比的。

  通讀之後寧焱立刻開始進行推演。

  他發現這門武技的練法其實偏向於朱姓中年所說,需要引入外毒進行煉化,以此增加招式的威力。

  基本上外毒越強,招式的威力就越強。

  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人體對於毒性的承載是有極限的,即便通過訓練逐步適應毒性的烈度,搞不好某一天就會不小心超過極限,當場暴斃身亡。

  除此以外,諸多世間奇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

  所以這部功法在原版的描述當中,練起來十分麻煩。

  反而徐姓中年所提出的元氣惡煞,若能迅速練成,不失為一條捷徑,而且還不用承擔毒入臟腑的潛在危險。

  只是要想將其轉化為適合元氣惡煞的練法,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完成的,若由普通武者來推演,百年試驗可能都未必成功。

  但他是誰?

  他那絕巔的悟性又豈是這般小小困難所能阻礙?

  寧焱的腦海中瞬間湧現出了無數靈感。

  整部功法拆解開,萬千細節不斷推演,不斷排除,不斷優化,很快他就找到了特定所需的功法,立刻將其拎了出來。

  「改好了!」

  寧焱一語落下,嘴巴已經張的快有人頭大的兩名武者,不由得稍稍愣住。

  隨即頭戴發冠的徐姓中年出聲問道:

  「你真的改好了?」

  「當然!」

  寧焱應了一聲,立刻將修改後的功法一一口述下來。

  聽到他重新修改後的功法,原本表情獰厲隨時都要發作的兩人,竟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等到最後說完,他們已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後,徐姓中年點頭對朱姓中年說道:

  「他確實改好了。」

  「我當然能看出來。」

  朱姓中年硬邦邦的回道。

  他看了眼寧焱,低聲說道:

  「既然改好了,你也算踐行了承諾,這部功法就送給你吧。」

  「你是我們遇到的有史以來第二個,成功改好功法的人。」

  寧焱聽著,不由奇道:

  「上一個人是誰?」

  「他叫莫大有。」

  「他改好的功法叫什麼?」

  「《獨神登峰訣》。」

  「什麼?!」

  寧焱豁然為之震動。

  《獨神登峰訣》?

  這不正是那群邪修修行的功法嗎?

  難道說之前出現的那批邪修與這個莫大有有關?

  寧焱正待再問,忽然發現了不對。

  因為那兩名武者從腳部的位置開始,逐漸變得虛化。

  「你們……」

  這時候他再怎麼遲鈍,也該反應過來了,眼前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類,而是罔閬。

  罔閬通常是由強烈的遺念或執念所化,比照眼前這兩人來說,很可能就是為了鑽研透功法。

  那麼問題又來了,照理說他們的執念應該集中在一部功法上,為什麼在這之前還會找人研究《獨神登峰訣》?

  難不成他們存在很多想要弄清楚的功法?

  正想著,罔閬二人的臉上忽然流出了道道血淚。

  徐姓中年艱難開口道:

  「一定要小心……蝕心蟲,我們都是……因它而……死……」

  朱姓中年的身形一陣閃爍,從他眼中隱隱能見到一副景象:

  諸多氣勢兇悍的武者,紛紛吊掛在詭異的血藤上,無數紅棗大小的蟲豸在他們周圍飛舞。

  一條條血藤不斷從他們身上吸取著血肉精氣,緊跟著又注入某種沉黑色的霧氣。

  待到霧氣注入到一定程度,便會有一道和他們長相近似的幽影從屍體上走出,大步走向外界,走向壯闊的內域,時而能見到一道道吞噬了諸多血肉的幽影,倦鳥歸巢一般,返回藤林之中。

  畫面隨著罔閬二人的消散,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幕景象直看得寧焱為之膽寒。

  他萬萬沒想到,內域最深處竟會存在如此恐怖的獰惡之物。

  如此說來,這些罔閬都是由那血藤製造而成,釋放出來後,試圖引誘獵殺更多人。

  對了,還有蝕心蟲!

  那紅棗大小的蟲豸看樣子就是蝕心蟲了。

  根據兩人的說法,他們都是被蝕心蟲給殺死的。

  這也就是說,蝕心蟲很可能比血藤上鉤掛的無數屍體都要強。

  搞不好它就是血藤手上最大的底牌。

  這時,寧焱猛地打了個激靈。

  他忽然想起來這罔閬二人都是誰了。

  那位朱姓中年一直給他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現在想想,分明就是因為對方的長相和三師兄朱可辛十分相似。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朱家曾經迷失在陰絕林里的老祖,暴氣巔峰,朱先玉。

  自打朱先玉迷失之後,整個朱家便走上了下坡路,勢力大幅縮水,以至於後來被坐擁暴氣的陳周兩家陸續超過。

  至於旁邊那位戴有發冠的徐姓中年,他同樣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此人應當是上一任城主,曾經半隻腳踏入入勁的青蒼最強者,徐敬輝。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隕落的。

  連這兩位無比接近入勁的頂尖強者,最終都因蝕心蟲而死,由此可見蝕心蟲的恐怖。

  甚至還要在他先前的猜測之上!

  寧焱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雖然他向來膽大,但他不是個傻子啊。

  那蝕心蟲明明就盤踞在內域更深處。

  再往前走,去尋找血龍芝,分明就朝人家的老巢進發。

  他有幾條命啊,夠這麼折騰?

  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還往前走,這他媽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兩株就兩株吧。

  兩株也夠用了。

  既然不打算再找血龍芝,那麼差不多也該退出去了。

  繼續在內域裡面遊蕩的話,天知道什麼時候還會碰上像剛才那樣的罔閬?

  更別說還有極為可怖的蝕心蟲。

  只要碰到一次,救都救不回來。

  溜了,溜了。

  寧焱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身體微微一抖,連忙朝著來時路途疾步掠去。

  相比之下,返程的速度就要快上不少。

  不只是因為對路途更加熟悉。

  還因為路上面許多怪物和危險都被提前清理過。

  現在返回,自然無需再浪費時間理會。

  很快寧焱就回到先前採摘第二株血龍芝的位置。

  看著那片霧氣氤氳的血骨林,寧焱的心情倒是十分淡定。

  這裡的血龍已經被綠意山莊的陳雄等人徹底幹掉,無需擔憂跑出來阻擋路途。

  但是這麼一來,前面第一處血龍又該怎麼辦?

  這麼長時間,藥效早已過去。

  那血龍發現血龍芝被盜,必定萬分暴怒,在外界大肆凌虐。

  現在跑過去,可就是迎頭撞上怒氣值爆炸的血龍。

  縱然他有自信將其滅殺,肯定也會被拖累不少時間。

  他現在可一點不想被耽誤啊。

  正當寧焱糾結於改換方向還是原路硬莽的時候。

  前方不遠處,一道萬分狼狽的身影忽然從灌木叢里鑽出。

  打眼見到對面的來人,雙方皆是微微一怔。

  萬毒公子江順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到殺死小衛的兇手。

  先前他循著香氣的感應一路追蹤對方,本以為能夠殺死兇手收穫血龍芝,一舉兩得。

  誰曾想竟然在血骨林里遇到一個極為恐怖的高手。

  對方身為暴氣巔峰,發現血龍死去,根本不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對他們報出的萬毒鳴蛇谷的背景也絲毫不做理會,徑直就是悍然衝殺,狠下辣手。

  僅僅只是甫一接觸,他們立馬就被當場擊潰。

  江順和引以為傲的諸般功法,事先準備的諸多底牌,連同兩位暴氣以及一位聚氣巔峰的隨從協助,也才堪堪只能擋住對方,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最後他在三位隨從的拼死掩護下,這才勉強逃脫出來。

  臨走前剛好見到三人被戮殺的場景,但他卻絲毫不敢多做停留,負傷急急逃走。

  因為停下來將毫無意義,只會再多出一個犧牲者。

  儘管心中悲怒交加,他也只能選擇逃走。

  而在逃走之後,江順和情緒低落,心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的隨從已經全部死去,而血龍芝卻連葉子都沒看到,更別說與窮奇神使有關的物件了,完全就是沒影的事。

  倘若再去找血龍芝,現在連暴氣巔峰都來搶奪,失去了四位隨從與諸多底牌的情況下,他何德何能能從對方手裡奪走血龍芝?

  難不成任務就這樣徹底失敗了嗎?

  江順和猶豫片刻後,仍然打算再做一番掙扎,前往下一處血龍芝的地點去看看。

  萬毒鳴蛇谷存在激烈的競爭機制,倘若他這次任務失敗,以後的萬毒公子很可能就不是他了,失去稱號,同時也意味著各種修行資源的大幅削減。

  他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江順和一路小心翼翼的走來,生怕再碰到那位發狂的暴氣巔峰。

  然而,尚未抵達第二處血龍芝的所在地,他卻當場遇到了殺害小衛的兇手。

  江順和只是微微怔愣了一瞬,心底便洋溢起前所未有的狂喜。

  天無絕人之路!

  沒人能夠知道他這一刻是多麼激動。

  兇手出現,並且只是聚氣巔峰。

  此外,他身上很可能藏有一株血龍芝。

  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嗎?

  江順和一瞬間就準備殺人奪芝。

  但因為先前跟暴氣巔峰交過手,他現在狀態不是很好,加上能擊殺小衛並偷走血龍芝的人,多少也有兩把刷子。

  江順和立刻就決定偷襲。

  以資深暴氣的實力偷襲聚氣巔峰雖然很下作,但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他咳嗽兩聲,裝做一副虛弱的樣子朝對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這位兄弟,你這邊收不收血龍芝?」

  寧焱微微挑起眉毛:

  「血龍芝?你有血龍芝?」

  「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順和笑了笑,拿出一個包裹,當著面打開,裡面隱隱呈現出肉芝的形態。

  而就在包裹最後一塊布片當場落下時,一枚毒鏢宛如電光一般從包裹中射出。

  「鏗」的一聲脆響。

  寧焱一刀將飛來的毒鏢格開,直接貫穿了兩棵大樹,釘死在第三棵樹上。

  江順和卻並未有任何猶豫,早在毒鏢射出的第一時間,他便緊跟著毒鏢一同衝來。

  毒鏢只是掩人耳目的替代品,真正的殺招毫無疑問就是他自己。

  江順和右手成掌,萬分兇猛的朝著寧焱胸膛打去。

  寧焱未曾迎擊,反而身如輕煙般,朝著一側絲滑避開。

  江順和一掌落空,整個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為什麼你會《星移瞬身步》?!」

  「什麼《星移瞬身步》?我這明明是《八月八日敵傳身法》!」

  寧焱立馬反駁道。

  雖然兩者十分相似。

  但他自認為推演後的這部身法比原版還是強上那麼一絲的,否則剛剛又怎能避開對方的必殺一擊?

  江順和的臉上滿是困惑。

  不應該啊。

  《星移瞬身步》是萬毒鳴蛇谷的秘傳絕學之一,任何修行者都會登記在冊,配備相應的外藥才能修成。

  這傢伙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他明明沒在谷里見過這傢伙啊。

  心中疑惑不解,江順和攻勢卻未曾中斷。

  他身如電光一般,極速欺近寧焱身前,用的赫然是《星移瞬身步》。

  作為人人敬畏的萬毒公子,他怎麼可能不懂得這一精妙的身法?

  憑藉更高的境界修為,江順和迅速追上寧焱,一掌猛地朝他胸口印去。

  寧焱眼中閃過一抹血光,抬手同樣迎了上去。

  「《血手大碑印》!」

  「《合擊術》+《血手大碑印》!」

  轟然一聲炸響。

  兩人紛紛後退開來。

  江順和退後三步,寧焱退後五步。

  寧焱還沒什麼反應,江順和頓時驚怒交加。

  他順手一指寧焱,厲聲喝問道:

  「為什麼你會我們萬毒鳴蛇谷的秘傳絕學《血手大碑印》?!」

  「扯你媽的淡!老子明明是從罔閬那裡學來的!」

  「我看你才扯淡!罔閬怎麼可能掌握我們萬毒鳴蛇谷的絕學!」

  「要不是那罔閬跑了,我現在就非得拉你過去看看!」

  「呵呵,小騙子露出馬腳了吧?」

  江順和滿臉冷笑:

  「說什麼罔閬,根本就拿不出來!

  你這武技分明就是偷學自我們萬毒鳴蛇谷!

  我看你還如何狡辯?!」

  「你他媽!都說了我沒偷學,狗日的聽不懂人話是吧?!」

  寧焱火冒三丈。

  江順和聽他如此強烈反駁,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明悟的精光:

  「我明白了!你小子根本就是我們萬毒鳴蛇谷的人!!」

  寧焱神色猛地一怔。

  繼而臉龐漲的通紅。

  一口老槽憋在胸口不知道該怎麼吐。

  他媽的學了《血手大碑印》的,就是你們萬毒鳴蛇谷的人是吧?!

  江順和見他沒有反駁,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就說外面怎麼可能有人掌握《星移瞬身步》和《血手大碑印》?!

  這兩部功法是我們萬毒鳴蛇谷的秘傳絕學不說,學起來還極為艱難。

  要想掌握到如你這般精深的程度,起碼也要五年時間!」

  「你既然掌握了這兩部絕學。

  現在還來到了陰絕林。

  還奪取了血龍芝。

  還擊殺了我的人!

  偏偏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我明白了!

  我徹底明白了!!」

  江順和恍然大悟,神色驚怒到極點:

  「你分明就是覬覦我萬毒公子的位子!」

  「你試圖通過完成任務,在谷主面前長臉!

  從而取代我的位子,成為新一任的萬毒公子!

  好狠毒的計謀!好陰險的心思!好卑鄙的手段!

  得虧我現在及時遇到你!

  不然哪天等我的位子被谷主撤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被撤的!」

  「膽敢如此設計我,這分明就是奪道之仇!」

  「該死的東西!讓我撕開你這張臉,看看你到底是誰呀!!!」

  江順和咆哮出聲,怒至癲狂,驟然朝著寧焱殺去。

  寧焱霎時驚怒到極點。

  一邊接招一邊急聲怒吼:

  「你他媽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

  「老子什麼時候成了你們萬毒鳴蛇谷的人?!」

  「他媽的休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江順和怒聲狂嘯:

  「還敢狡辯?還不給我死來!」

  「小衛我這就替你報仇呀!!」

  「砰!」

  「砰!」

  「砰!」

  「砰!」

  ……

  一連串的激烈炸響不斷傳來。

  寧焱整個人連連後退。

  面對江順和這一徹底發狂的資深暴氣,他一時間幾乎難以抵擋。

  只能憑藉《八月八日敵傳身法》不斷躲避卸力。

  但就算是這樣,他用於抵擋攻勢的手臂也都劇痛無比,仿佛要裂開一般。

  「天香萬毒手!!」

  「萬般毒素!腐心蝕骨!」

  「還不快快給我現出原形?!」

  江順和一掌命中寧焱胸膛,直接將他整個人打的遠遠倒飛開去。

  「噗通」一聲,寧焱直接撞入一叢灌木,一路碾碎了無數尖刺,身上衣服更是被劃除大片裂口。

  他微微起身,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掀衣一看,內甲之下的胸膛上赫然有一個漆黑的掌印,散發著濃濃的甜膩香味。

  「不好!我中毒了!」

  「萬般毒素?要死!要死!要死!」

  「我不甘心啊!!我還有——咦,這掌印怎麼變淡了?」

  「怎麼沒了?!」

  「說好的萬般毒素呢?!!」

  寧焱看著自己變得乾乾淨淨的胸口,又看了看對面的江順和。

  兩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江順和瞅了眼自己的手掌,頗有些懷疑人生。

  剛才用的是《天香萬毒手》吧?

  「你他媽污衊我也就算了!」

  「竟然還敢騙我?!!」

  寧焱猛地從地上起身,體內的元氣簡直快要爆炸。

  「你以為只有你能開大嗎?!」

  「吃我一招堃贇拳!」

  「堃贇!」

  「坤!」

  一連三拳落下,江順和被平白轟出去十幾丈,渾身上下的皮膚全都顯露出刀割般的痕跡,看起來鮮血淋漓,極為可怖。

  寧焱身形微微一顫,整個人險些一頭栽倒。

  若非突破到聚氣巔峰,他的心神再度增加了些許,單單先前那極限三拳就能把他的心神徹底抽乾,直接變成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廢人。

  一時間場上稍稍靜滯下來。

  兩人全都處在緊張的恢復之中。

  「血元化生術!」

  江順和驀然施展了一個術法,渾身那可怖的傷口竟然開始合攏。

  裂開的位置更是迅速長出一層血膜,繼而開始長出新的肌肉。

  眨眼之間,竟是恢復了小半。

  寧焱見狀,不由得心底猛地一沉。

  這就是大門大派的核心弟子嗎?

  效果如此可怕的功法,竟然隨隨便便都能拿出來!

  心生嫉妒之餘,寧焱毫不猶豫,立刻朝著對方衝去。

  他只是損耗了大量的心神,體內的元氣並未耗費太多。

  「焚焱元氣!」

  「合擊術!」

  「轉輪勁九轉!」

  寧焱一拳豁然轟出。

  「龍玉金身!」

  江順和咆哮出聲。

  「轟!」

  江順和倒退開去。

  寧焱戰至癲狂:

  「焚焱元氣合擊術轉輪勁九轉!」

  「焚焱合擊轉輪九轉!」

  「焚合九轉!」

  ……

  激烈大戰過後,兩人元氣近似耗盡,一時氣喘吁吁。

  江順和拿出顆藥丸,直接塞進嘴裡,枯竭的元氣迅速開始恢復。

  他滿臉冷笑的看著寧焱。

  寧焱同樣往嘴裡塞下一大團肉塊,緊跟著元氣同樣BIUBIU恢復。

  江順和整個人都看傻了。

  「他媽的再來!」

  寧焱迅速又撲了上去。

  半晌過後。

  無論是江順和的藥丸,還是寧焱的獸肉,全都消耗殆盡。

  兩人氣喘吁吁,渾身是傷,元氣已經徹底被榨乾。

  就算是江順和,血元化生術的效果也已削弱到極點。

  渾身一些比較大的傷口全都處在艱難的癒合之中。

  至於那些小傷口,則根本沒有餘力恢復。

  兩人大口喘息,彼此對視間,眼睛盡皆通紅。

  打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徹底不死不休。

  無論寧焱還是江順和,都絕不可能放過對方。

  江順和看著對面躺在地上的寧焱,忽然齜牙一笑:

  「想不到吧?我還有這個?」

  說著他拿出一袋小小的藥包,連撕開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就著藥包吞服下去,嘴角甚至隱隱露出紫色的藥粉。

  這是五尾蠍毒,雖然是毒藥,卻能短暫的刺激人體,大大提高恢復力。

  等幹完了對面那個傢伙,他再給自己解毒。

  毒藥入腹後,很快便發揮作用。

  江順和感覺枯竭的體內重新生出了一絲力量。

  藉助這一絲力量,他緩緩站起來,拿著寧焱不知什麼丟在邊上的幽銅長刀,腳步蹣跚的朝他走去。

  看著躺在地上的寧焱,他咧嘴笑了笑:

  「看來最終還是我贏了。」

  說著他就準備舉起長刀。

  寧焱費力抬起右手。

  「噗嗤」一聲。

  一抹小小的箭矢,利落的貫穿這原本足以抵擋幽銅長刀的身軀,從他背後射出。

  江順和血湧上喉,一臉的難以置信:

  「區區的……袖箭……」

  江順和滿臉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怒睜雙眼,死不瞑目。

  「你要不過來,本來還可以多活幾十息的。」

  寧焱喘息一聲,仍舊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起身,走到江順和身邊。

  不管怎麼樣,摸屍總是第一位的。

  尤其是這樣一個對手,堪稱他穿越以來最強大的敵人。

  不爆點東西實在是說不過去。

  寧焱在對方身上一陣翻找。

  結果卻並沒能找到什麼東西。

  藥瓶,空的。

  暗器匣,空的。

  貼身細劍,斷的。

  ……

  「他媽的,怎麼搞得先前跟人激戰過一場似的?」

  「什麼東西都沒有!」

  寧焱撇了撇嘴,只覺得十分蛋疼。

  如果什麼東西都沒有,那這場架未免也打的太虧了。

  生了會兒悶氣,他的視線在白嫩嫩的萬毒公子身上一通打量。

  最後緩緩停在了他的髮簪上。

  髮簪是再普通不過的黑木簪。

  市價頂多幾十文。

  以對方的身份以及隨身的行頭,佩戴上好的玉簪完全不為過。

  現在卻配備這麼一支最為粗劣的黑木簪,未免有些太過刻意了。

  寧焱一把將木簪扯掉,從根部捏斷。

  透過小孔看去,裡面赫然有一張極為纖薄的捲紙。

  抽出來展開後,足有半尺長短。

  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蚊蠅小字。

  最頂端赫然是幾個大字:

  【血元化生術(八月十日課件)】

  ……

  內域深處。

  某個平靜的淺湖之中。

  湖水猩紅,仿若一片巨大的血池。

  十幾頭體型不一的血龍在裡面嬉戲,玩鬧。

  然而裡面卻並沒有任何血龍芝。

  片刻之後。

  湖水忽然泛起巨大的漣漪。

  一頭龐然巨獸驟然掀開湖面,從漫長的沉睡中甦醒過來。

  它體長接近十丈,渾身上下生滿尖銳粗長的骨刺。

  巨大的腦袋上,僅僅只包著一層單薄的灰鱗外皮。

  兩隻尖角,如利劍般從頭頂刺出。

  這是王獸,又或者說血龍王。

  它本是入勁武者經過漫長而痛苦的演變後,扭曲化生而來。

  此時此刻,王獸甫一露面,便在湖水中伸張著龐碩的體型,肆意扭動。

  它隨意抓住遊走到附近的一頭血龍,一口猛地咬斷脖子,嘎吱幾聲便將其整個吞下。

  附近其他十幾頭血龍全都瑟瑟發抖,連逃跑都不敢逃。

  接連又吃了三頭血龍後,王獸似是暫時填飽了肚子。

  它猛地張開黑洞般的大嘴,仰天發出一聲蒼莽的咆哮。

  咆哮聲遠遠的傳遞開去,掃過了諸多林木,掃過了棲息在林木之間的無數生靈。

  這一刻,陰絕林的整個外域,乃至雄闊的內域,全都徹底沸騰了起來。

  無數嘶吼接連響起。

  更有許多原本棲息在血潭裡的血龍,這一刻全都醒了過來,紛紛吼嘯出聲。

  然而正當王獸準備離開血湖,率領諸多從屬,展開一場前所未有的狩獵時。

  它臉上的表情卻忽然微微一滯,甚至隱隱露出了某種恐懼感。

  下一秒。

  一縷銀絲驟然自密林深處掠出,徑直朝它這邊垂降而來。

  王獸想也不想的,猛地抓起身邊一頭表情茫然的血龍,一把將它掛在了銀絲尾端的魚鉤上。

  血龍明明足有數百斤重,卻難以將銀絲拉沉下來。

  仿佛一條魚兒,被整個鉤住。

  任憑它如何掙扎,卻始終難以擺脫那根細細的銀絲。

  然而在垂釣了這頭血龍之後,銀絲仍舊立於原地,似是有些不滿。

  王獸二話不說,連忙又抓起兩頭血龍給它掛上。

  直到這時,那銀絲似是滿意了此番的收穫,帶著三頭血龍,帶著幾聲短促的慘嚎,猛地鑽入了林中。

  眼瞅著銀絲遠遠的撤走,王獸人性化的鬆了口氣。

  緊跟著它連忙轉身,往內域更深處迅速跑去。

  動作之匆忙,簡直可以說得上是落荒而逃。

  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過了將近一刻鐘。

  一名身材魁梧生有國字臉的紫衣人,大步出現在血湖邊緣。

  倘若有威武院的武者在此處,一眼就能認出這個紫衣人正是他們的院主,青蒼最強者,喬斬月。

  喬斬月看著血湖中僅有的幾頭血龍,又看了看湖邊上那巨大的穿行痕跡,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

  這時,那幾頭血龍也都發現了喬斬月,頓時無比興奮的嚎叫起來。

  下一秒,六頭血龍齊刷刷的朝著喬斬月這邊撲來,半路上便張開血盆大口,爭先恐後,似是打算一口將他吞掉。

  喬斬月看著這一幕,面上泛起一抹冷意。

  他抬起右腳,朝著大地猛地一跺。

  剎那間,恐怖而浩瀚的勁力沿著大地一路傳遞開去,迅速抵達六頭血龍所在的位置。

  場中頓時爆出一連串的炸響。

  六頭堪比暴氣的血龍,紛紛炸碎成無數骨片肉末。

  喬斬月對這一幕視而無睹。

  他看著王獸潛向內域更深處的痕跡,一時踟躕不定。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隱約的嗡鳴忽然自遠處傳開,朝這邊迅速接近過來。

  他扭頭看去,透過密密麻麻雜亂無比的林間枝葉,一眼瞧見了無數紅棗大小的蟲豸,正往這邊振翅疾行。

  喬斬月瞳孔微微一縮。

  他二話不說,閃身輕掠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地形複雜的密林之中。

  唯余振翅的嗡嗡聲,不斷擴散開來,不斷朝著內域外圍延伸而去……

  萬幸,輕微腦震盪加腿部骨折,老人年紀大了,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下,傷筋動骨一百天,後面估計會比較忙,我儘量抽空寫,能寫多少寫多少,晚上一塊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