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劍心
宣布完第二環節開始後，劍樓樓主繼續說道：「劍修，不單單指的是以劍為武器的修士，若是這樣，那天下誰人不是劍修？」
陸陽暗暗點頭，劍樓樓主說的沒錯，哪個修士沒有劍仙夢，只不過是他們嘗試以劍為武器後，發現不適合自己，放棄了而已。
「那劍修指的是在劍道上有天賦的人嗎，也不完全是這樣。」
「真正的劍修，不僅在劍道天賦上擁有常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還要有一顆劍心，也就是你對你的劍是何種態度！」
「還有劍心這種說法？」陸陽納悶，沒聽師父和大師姐說過啊。
陸陽覺得自己果然是要多參加劍修聚會，師父一年都不一定能見一面，築基期之後大師姐也沒有再教過自己劍法，不朽仙子就更不用說了，對劍道一無所知。
「問劍分為兩部分，問劍於心和問劍於意。」
「這問劍於心，考驗的便是劍心。」
聽完劍樓樓主的話，陸陽心裡有些許不安，若是比拼劍意，他不懼怕任何人，可劍心這玩意他才聽說過，這要怎麼辦？
所有劍修腳下出現一道陣法，陣法向上射出一道光幕，將劍修籠罩。
「這是問心之陣，在陣法中一切關於『劍』的問題都不能說謊。」
這是劍樓的底蘊之一，是劍樓至尊參悟劍道時，無意間參悟出來的陣法，對於劍心大有幫助。
陸陽感覺這套陣法跟自己的《明心見性訣》在某些方面有相同之處，不過這套陣法更加玄妙。
問心之陣可以辨別真假，卻無法主動提問，劍樓一共十二位長老，一位樓主，共計十三人親自下場去考驗天下劍修。
其中備受關注的，莫過於劍樓樓主，劍樓樓主挑選的劍修，從某種程度上講，代表他很看好這些劍修。
劍樓樓主最先來到青竹精段長青面前：「段長青，你修行的是有情劍道還是無情劍道？」
「無情劍道。」
「你的劍若是斷掉，你會傷心嗎？」
段長青冷漠說道：「劍斷了，我重新再煉製就是了，為何要傷心？」
「那你喜歡劍道嗎？」
「自然是喜歡的。」
段長青腳下陣法露出刺眼的紅光，這意味著他在說謊。
劍樓樓主嚴肅的說道，眼眸如劍，似是要洞穿段長青：「你要說實話。」
段長青承受不住劍樓樓主帶來的壓力，只得老實說道：「我成為劍修，只是因為劍修攻伐之力很強。」
劍樓樓主嘆氣：「你的劍是由伱的本體的一部分煉製而成的，這固然能助你用劍得心應手，但你對於劍道沒有絲毫感情，這會阻斷你後面的路。」
劍樓樓主又來到關左門弟子岳川面前，岳川拿出嵐煙劍，劍靈阿嵐依偎在岳川懷中。
岳川他了解，就沒必要詢問是有情劍道還是無情劍道了。
「岳川，你能做到和你的劍同生共死嗎？」
岳川看著懷中的阿嵐，堅定的說道：「能！」
「那你和你的劍是什麼關係？」
岳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要和阿嵐結為夫妻！」
樓主扶額，問岳川也就是走個流程，他大弟子什麼樣他能不知道嗎？
要不是大夏律法不承認劍靈屬於婚姻主體，他們倆早就結婚了。
「明台，你能做到你的劍同生共死嗎？」樓主和顏悅色，要是論起輩分來，除非劍樓至尊復活，要不然就算是把劍樓歷代樓主刨出來，輩分都比明台低。
「能！」
明台手持含光劍，這是劍樓至尊的佩劍，也是明台的本體，含光劍若是出事，他也活不成。
「你和你的劍是什麼關係？」
「共為一體。」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大陣沒有反應，也就意味著明台沒有說謊，無數劍修都聽到明台的回答，都自愧不如。
雖然他們對於劍的感情都很真摯，可跟明台比起來還是差了數籌。
「見過管樓主。」見樓主走來，陸陽連忙行禮。
劍樓樓主名叫管易。
「你就是陸陽？咱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劍樓樓主見到陸陽，露出微笑。
儘管他和不語道人有矛盾，但那是長輩之間的矛盾，跟小輩無關。
身為劍樓樓主，他最喜歡看到的便是卓有天賦的劍道小輩成長。
作為風頭正足的陸陽，劍樓樓主一說話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果然是陸陽。」
「不知道陸陽的劍心是什麼樣子的。」
「有明台在前，就算他的劍心再優秀，也比不過明台吧？」
管樓主問道：「你師父修煉的是無情劍道，那你呢陸陽，你修的是有情劍道還是無情劍道？」
陸陽遲疑了一下，他第一次聽說劍道還劃分為有情和無情。
「我能先問一下什麼叫有情劍道，什麼叫無情劍道嗎？」
「你師父連這個都沒有告訴你嗎？」管樓主對不語道人略有不滿，太不負責了。
「劍修定然是喜愛自己的佩劍的，只不過喜愛是要分種類的。」
「所謂有情劍道，便是指把劍當做人來看待，愛劍如愛人，我劍樓上下修煉的都是有情劍道，而無情劍道，便是指把劍當做器物看待，只是單純的愛劍，最出名的代表就是你師父。」
陸陽想了想，雖然青鋒劍是大師姐送的，自己也很喜歡，但自己終究是把青鋒劍當做器物看待，並沒有什麼特殊感情。
「那我修煉的應該是無情劍道。」
此言一出，管樓主略有不悅，果然如此啊，陸陽這麼個好苗子還是被不語老賊教成無情劍道了。
可旋即陸陽腳底下的陣法冒出紅光。
「嗯？你剛才說謊了？」管樓主面露喜色，這豈不是意味著陸陽修煉的是有情劍道？
「我說謊了？」陸陽也很驚訝，按照管樓主給出來的定義，自己就是無情劍道啊。
管樓主循循善誘，溫和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你的劍？」
陸陽點點頭，他確實喜歡青鋒劍。
「你是不是把劍當做人來看待？」
陸陽剛想搖頭，忽然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青鋒劍裡面就是有個人啊！
陸陽只得繼續點頭。
管樓主一拍手，替陸陽下定結論：「這不就對了，你喜歡你的劍，又把劍當做人來看待，你這就是有情劍道啊！」
「假設一下，如果你的劍斷了、消失了，你是不是會難過，會傷心，會痛哭流涕？」
陸陽想了一下管樓主說的場景，不朽仙子要是消失了，自己貌似確實很傷心，大概會哭出來，只能繼續點頭。
「看看，你這不僅僅是有情劍道，這還是修煉到寄情於劍的高深境界了啊！」
不朽仙子在青鋒劍里嘿嘿傻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笑，她就是覺得小陽子的回答讓她很開心。
「那你願意和你的劍同生共死嗎？」
在有情劍道里，有一小撮對劍抱有極端感情的劍修，主張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比如前面的岳川、明台，劍修歷來追捧這種極端感情。
聽到這個問題，陸陽神情怪異，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不是同生共死的問題，是就算我死了，我的劍也死不了。」
就不朽道果的逆天程度，不朽仙子想死都難。
管樓主對陸陽的回答大加讚嘆：「好啊，用生命保護你的劍，寧可你先隕落，也絕對不能傷害你的劍！」
眾人看向陸陽的目光帶著敬意，唯有劍修才能理解陸陽的回答意味著什麼，這比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感情都要高上一層。
「不愧是陸陽啊，光是這份感情，當今劍修有誰能比得過？」
「之前他還當他只是在劍道上有天賦，對劍並無感情，是我看錯了啊！」
「難怪元嬰期就能施展一劍化萬劍，一人化萬人，不止是劍道天賦，想必這份對於劍的感情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管樓主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你和你的劍是什麼關係？」
陸陽覺得說實話有些丟人，可要是不說實話，陣法會檢測出來，只能如實說道：「劍為君，我為臣。」
眾人再度譁然，嗓音比明台那次還要高，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陸陽。
「以劍為君，這是達到傳說中的人劍合一，身隨劍動的境界了啊！」
「歷史上還沒有人能達到這一步吧！」
劍修都是高傲的，他們對劍再好，也不過是把劍放在和自己相等的位置上，從來不會把劍放在高於自己的位置上。
為了劍，放下劍修的傲慢，這是何等劍心！
管樓主是越看陸陽越覺得這小子長得是真順眼，劍為主，修士為輔，就連當初的劍樓至尊都沒有把有情劍道修煉到這種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