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 時皇還朝
奪冠後的第三天。
烈火般的戰意終於消退，生活重新平靜。
領略完山巔的壯麗星空後，時煜終於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凡間。
闊別多日，忠誠於自己的大別野！
這次進門，很罕見的沒有迎來忠誠的歡呼，而是一片安靜。
原因倒也簡單。
這幾人直接改掛橫幅了。
大門的頂部，掛著一條「恭喜中國圍棋第一人、曰本碁聖頭銜持有者，場均一條龍的締造者.時煜七段，獲得棋聖頭銜！忠！誠！」
時煜認真瞅了瞅這串省略號所囊括的諸多稱號。
嗯。
這頭銜多的，都快和沙皇全稱一樣了。
此外，忠誠二字並沒缺席，依舊如期而至。
「報！時皇還朝！」
唐宗玄推門一看到時煜，立刻朝屋內喊道。
「這橫幅貼的不錯，就是有一點不太對，我現在已經九段了。」
「這就升九段了？」唐宗玄一愣。
時煜往身後的包一掏，摸出了一張嶄新的段位認證書。
根據中國圍棋的規則，但凡在賽場取得冠軍，就能夠進行相對應的升段規格。
一個曰本的碁聖戰，讓時煜從二段一躍至七段。
對於這個升段，部分人稍有微詞。
覺得曰本的國內比賽含金量不夠，把他們殺穿算什麼本事？
但這次捅穿本國棋聖戰，算是徹底把這群人給折騰熄火了。
連穿中國前三登頂，這場面不要太嚇人。
此外，在圍甲以及在這次棋聖戰上，他還有一波連勝，屬於是有特殊獎勵加成。
於是一口氣直接捅到九段了。
「話說.你這九段證書的畫風咋和別人不一樣？」
唐宗玄望著時煜手中的新段位證書，當場愣住。
「這也太炫酷了吧！」
普通的九段證書就是個小本子，和戶口本那種包裝差不多。
但時煜所展示的這個段位證書.形狀居然是個捲軸，得攤開來。
上面用花里胡哨的文言文寫著，冊封時煜為九段的信息。
這金燦燦的外包裝，紅彤彤的小軸，如此金紅相間的配色，如果不是鋼鐵俠周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聖旨。
之前大家說你要改朝換代，只是玩梗。
結果你真就付諸實際，迫不及待開歷史的倒車是吧？
「這個啊，是聶老寫著玩送給我的，正規的九段小證書還得過幾天才能寄到。」
應該說聶嵐也是個十分注重儀式感的人。
想著既然這次以古棋規則下完最後一盤，那怎麼著也要有始有終，將古味進行到底。
於是趁著比賽結束後的這段旅遊時間，聶嵐隨便在洛陽找了個歷史文化氛圍濃厚的景點，給時煜完成了這波冊封大典。
「看，這是當時的照片。」
鹿思竹湊過來，將手機上的照片陳列了出來。
「算了算了，這事說說就好，看照片真沒必要。」時煜試圖叫停。
「為什麼？這照片不是拍得挺好嗎？」鹿思竹歪頭。
「從攝像角度來說，它確實拍得很好，但從演員的服化道來看，這玩意能讓票房少個零。」時煜語重心長道。
當時聶嵐除了搞這麼一套流程外，還安排讓自己和時煜都穿上了漢服。
不得不承認。
男性想駕馭漢服確實有一定難度。
如果不能以體格優勢穿出仙風道骨，或者器宇軒昂的氣勢，那最好能來點小鬍鬚，營造出穩重內斂之氣。
年僅十五歲，尚未迎來身高巔峰期的時煜自然走不了體格流，也沒有鬍鬚。
但好在他還算有幾分物理意義上的薄面，再加上化妝師的精耕細作，多少能撐撐場子.麻的，撐出事了。
到底是哪個混蛋給自己化的妝？
這好端端的漢服，怎麼自己穿著，看起來跟尼瑪賣溝子似的？
要是以後有人在知乎上問《為什麼時煜要保留他學棋之前，在學校里碌碌無為的經歷》，這張漢服照片準備拿出來當證據。
「我覺得就是服裝選的好。」鹿思竹認真嚴肅地說，「尤其是這張，我已經保存了。」
「不不不，我建議你最好把它刪掉，免得晚上做噩夢。」時煜像以往那樣，循循善誘道。
「那你也把你手機里，我穿漢服的照片刪掉。」鹿思竹盯著時煜，「我之前看到你全都偷偷保存下來了。」
「啊這.」
劍吳生從屋內探頭：「宴席已經準備好了，快進來吧。」
正式邁入屋內，放下行李，才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屋內的景象，相比之前離開時並沒有太大變化。
顯然對於幾個男棋手而言，並沒太大興趣為家裡添新件，茶几上的遊戲機就是全部。
唯一不同的是，桌上多出了一頓豐盛的宴席。
說是宴席，其實也就是一桌自製火鍋，十分樸素，目測價格不超過200。
對時煜而言，剛剛好。
這幾天在洛陽逗留，他在各路粉絲以及老闆的宴請下，高大上的東西早就炫膩了，只想吃點清淡的返璞歸真。
最重要的是，得在家裡和朋友們一起吃，聽著鍋里咕嚕嚕冒泡的聲音。
至於更重要的那自然得拿輿論新聞當電子榨菜，這樣才夠勁！
「來，打開大屏幕，看看棋迷們最近都在聊什麼。」
養好的輿論又可以開宰了。
當棋手最快樂的莫過於這一刻。
好比對於網文作家而言，最熱衷幹的事就是逛其它書的評論區，看看這書是怎麼被噴的。
劍吳生將手機上的畫面投到客廳的大屏幕上，遊走在了各大圍棋論壇之間。
曾經，對於職業棋手而言，這些論壇可謂禁區。
雖然大家在棋盤上表現得十分工於心計，與對手鬥智鬥勇，但在實際生活中，個人心理防線往往相當脆弱，經不起多少銳評。
別看圍棋好像是一門很高雅的藝術，從棋手到棋迷都應該素質很高才對。
實際卻是，大家的攻擊性一點也不比抗壓吧背鍋吧低。
要是哪個不諳世事的純真棋手誤入這些論壇，准被拷打到掉小珍珠。
但隨著時煜在棋壇上攻城拔寨，屢屢出重拳之後，這些論壇已經被調教的比鹿思竹新買的小邊牧還乖了。
「時皇！我錯了！我之前說你是點三三是嘩寵取寵小丑，原來我才是！」
「時煜這次奪冠，有我的一部分功勞！是我在鶯姐的直播間裡，瘋狂鼓動她看衰時煜，梭哈時煜對面的！」
「有道理，中國圍棋界的直播不能失去詹鶯，就像曰本的解說界不能失去大竹老師！他們的看法，很大概率上決定了棋局的勝負！」
「我看曰本講解，第二局古棋開始的時候，大竹直接失智了.」
「話說，時煜從出道到現在，究竟賺了多少？這爆米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
一邊看著評論相關，餐桌上的幾人一邊饒有興致地對其發表點評。
簡稱評價他人的評價。
「看到了嗎，之前有個評論說時吹們別太跳，小心下次比賽翻車，結果他立刻就被吊起來噴了一百來樓，人都快被噴沒了。」劍吳生嘻嘻笑著。
「還有那個，說什麼開局時以為是三國演義，結果沒想到是三國無雙.麻的，現在的棋迷怎麼都這麼有才？段子編起來都一套一套的。」唐宗玄也忍不住讚嘆，「咦回家之後，還有戀姬無雙.這玩意也是三國嗎？」
「我聽說三國無慘更好看.」鹿思竹將嘴巴泡進杯子裡，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嘀咕。
由於是自己是當事人，時煜不太好當眾發表意見，只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至於放聲狂笑這種有失風度的事，就等晚上洗完澡，進到被子裡再說吧。
這次棋聖戰只是中國內戰，但棋迷們對它的討論度依舊很高，不亞於以往的世界大賽。
其一，這自然只是時煜的常規操作而已。
這次棋聖戰他表現得已經足夠太平了。
也就開賽第一局，給聶嵐上了點強度。
也就揭露了倒時同盟的存在。
也就給孔赫來了點麻痹震撼。
也就將倒時同盟發展為十常侍的龐大陣容。
相較他過去又密又黑，毫無瓶頸的整活力度相比，這次他可謂是沒活的。
這次的輿論焦點主要放在他奪冠的方式。
他不僅一口氣串了中國前三。
還是串掉抱團，結成倒時同盟的前三，一大堆九段都有參與其中。
這內戰看的，愣是給人看出了一種打外戰的感覺。
這還不是打外國棋手的那種外戰，而是人類打外星人的那種外戰。
棋迷們看到最後，也無不在糾結，到底該代入哪邊。
身為人類，當然得站在倒時同盟的立場上，希望古勝山捍衛傳統圍棋。
可另一方面，他們居然更加想看人類滅亡，古神占領世界。
下棋片？
科幻片！
「對了，伱這次拿下棋聖頭銜之後，是不是已經可以考慮貸款買車的事了？」
劍吳生突然想起這茬，雙眼一放光。
剛才看評論的時候，看到了不少提及這點的圈外新聞。
比起棋界內部熱衷於探討這幾局棋下的多麼精彩，圈外人更加關心《15歲天才圍棋少年奪得百萬獎金》這事。
不少棋迷也議論紛紛。
如果是古勝山或常韌那樣的老牌高手拿下這個冠軍，大家對獎金這事還沒那麼關心。
畢竟他們已經功成名就，再多一個冠軍，資產也不至於翻倍。
時煜則不一樣。
他這棋聖冠軍拿下去，指不定就真資產翻倍了。
要知道，棋聖戰頭銜的獎勵，表面上只有冠軍的180萬獎金。
實際上亞軍的40萬獎勵同樣包含在內。
哪怕時煜明年守不住這個頭銜，也可以撈一個亞軍的獎金。
這一波下來，收入直接高達220萬。
如果是在以前那個主要由棋院培養棋手的年代，棋院還得抽成一部分。
但隨著棋手們主要依靠自己成材，棋院也就不再參與抽成，交完稅之後，獎金都是你自己的。
這麼一套收入下來，全款提車妥妥的，建議直接保時捷911！
「我提車也沒用呀，我未成年又考不了駕照。」時煜誠懇道。
「哎，差點又忘了，你也就和我們同齡。」劍吳生一拍腦門。
每每提及於此，都忍不住令人感嘆。
跟時煜一比，土豆那都算是大器晚成的。
「而且我現在的任務主要是還房貸，買車的事，等後年再說吧。」
「也對，當務之急是把這大別墅給等等，你後年不也就17嗎？不也還沒成年嗎？」劍吳生問道。
「可那時我已經將房貸還完了呀，既然房貸都還完了，暫時也沒什麼大目標，那就先提前買台車試試唄。」
「這你後年就能這房貸還完？」
劍吳生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房的總價，沒記錯的話高達八位數。
八位數，你17歲，就能全部還清？
「明年有應氏杯，還有我的曰本棋聖頭銜挑戰權，忘了？」
差點忘了。
這人身上的確還掛著一個曰本棋聖的挑戰權。
這玩意才是真的肥到流油。
而且以他現在的棋力來看，拿下這個冠軍，難度貌似並不太大。
按他現在的勢頭來看，就連應氏杯那邊，同樣也極有競爭力。
這還只是諸多比賽中的兩個而已，除此之外的國內外比賽依舊不少。
只要多贏幾盤棋，拿到其中兩三個冠軍，指不定真就讓他17歲還完八位數別墅的貸款了。
可惡！同樣都是職業棋手，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不能忍！這次圍乙，我們也要和鹿老闆簽訂賭約！我們也要圍甲贏棋費翻三倍！」唐宗玄一拍筷子。
「這頓飯吃完後，就開始練棋吧，我們也要迎頭趕上！」劍吳生立刻跟進。
「嗯，加油，多贏棋，有了你們的房租之後，我這貸款還得更快。」時煜翹著二郎腿，十分滿意地看著兩位豪傑。
劍吳生：「.」
唐宗玄：「.」
兩位豪傑重新端起碗筷，默默往火鍋里撈菜。
「說起來，時間過得真快，這就半年了。」時煜恍惚道。
半年前，他剛新龍杯出道。
半年後，他已經手握兩個國家級冠軍了。
有人說，越是專注於一件事，時間的流逝就越快。
他現在，似乎有點明白這個道理了。
走神之際，一陣強風突然吹開窗戶，整個客廳的微小顆粒都瀰漫在暖洋洋的金光中。
忽然升高的溫度讓時煜一恍。
夏天的風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