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載歌載舞

  午後。

  烈陽烘烤著大地。

  秦洛他們坐在屋檐下乘涼。

  花影吹著竹笛,笛聲輕緩,連時間都跟著放慢腳步,秦洛聽著有些犯困,他打著哈欠,靠著竹椅緩緩閉上眼睛。

  小蝶輕輕搖著蒲扇。

  玄青坐在台階上,祂手裡捧著佛經,沒事的時候喜歡看書,輕聲道:「身心相知,不相離故,不在身外......」

  笛聲戛然而止,院子裡響起蟬聲,花影聽著玄青念的佛經,有所觸動,跟著念道:「我今思惟,知在一處。」

  ……

  轉眼間,傍晚。

  秦洛站起身來活動筋骨,他看著晚霞,「我居然能睡這麼長時間?」

  「我有沒有打呼嚕?」

  「沒有。」

  秦洛感覺神清氣爽,「睡得很足,看來今晚註定是不眠之夜。」

  天邊掛著紅霞。

  村寨里升起火紅的燈籠。

  秦洛沒有看到姜南溪,輕聲道:「姜姑娘沒有回來嗎?」

  小蝶乖巧的搖著頭,「道爺,兩個姜姑娘都沒有回來。」

  「她們估計在忙。」

  秦洛倒沒有多想。

  祝光明走進院子,他相貌清秀,一臉熱情道:「秦道長,今晚祭祀結束會有熱鬧的晚宴,你們請隨我來。」

  秦洛他們跟著祝光明來到村寨附近,到處都是紅紅火火的景象,祝焱帶領著族人在萬神廟祭拜火神。

  路上碰到的巫族百姓,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秦洛注意到黑鼎泛著火光,祝光明神情恭敬道:「秦道長,這邊的祭祀很快結束,我們先去村寨。」

  「好!」

  秦洛點頭。

  村寨里,圓形廣場有所變化,中間搭起一丈多高的舞台,舞台是很多木樁組圍在一起的,舞台中間放著火神面具。

  秦洛他們來到村寨的二樓,寬闊的通道里擺著長桌,桌上是豐盛的菜餚,都是大塊的牛羊肉,平時很難見到。

  「哇!」

  玄青驚呼道。

  祝光明看著大塊的牛肉,眉頭微皺,「秦道長,你吃牛肉嗎?」

  「我百無禁忌。」

  秦洛笑著回答道。

  祝光明聽說道士不吃牛肉,如果秦洛不吃牛肉,他會立刻把這些牛肉端走,以免影響到秦洛的心情。

  「秦道長,你們坐這裡吧!」

  「好。」

  秦洛他們坐在東方,村寨進門的對面,這裡位置好,面前的食物種類繁多,「秦道長,南溪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祝光明注意到姜南溪不在,他有些疑惑,秦洛搖了搖頭,「姜姑娘去給她姐姐送飯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她在神女廟。」

  花影通過神識找到她。

  祝光明眉頭微皺,無奈的搖頭,「這麼重要的時候,她竟然還在神女廟。」

  「我去喊她來吃席!」

  玄青化為一道青光離開。

  祝光明神情恭敬道:「秦道長,你們先吃瓜子,稍等片刻就好。」

  ……

  神女廟。

  姜南溪抱著三花貓坐在銀杏樹下。

  玄青眨眼間出現在她面前,「南溪姐姐,要開席了,你怎麼在這裡?」

  姜南溪抿著嘴說道:「我想靜靜。」

  「靜靜是誰?」

  玄青撓了撓頭。

  姜南溪原本很難過,不知道怎麼辦,被玄青這樣一問,反倒是笑了。

  玄青跟著笑道:「南溪姐姐,你先不要想靜靜,我們先去吃席。」

  「抱歉,讓你多跑一趟!」姜南溪放下懷中的三花貓,她決定先回村寨,到時候若是有危險,也好提醒秦洛他們。

  夜幕降臨。

  姜南溪和玄青來到村寨二樓。

  秦洛看著憂心忡忡的姜南溪,「姜姑娘,你是有心事?」

  姜南溪站在秦洛面前,她低著頭,如同犯錯的孩子,「秦道長,我現在非常迷茫,不知道該相信誰。」

  「誰都會有迷茫的時候,你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一定要相信自己,遵從本心,順其自然就好。」秦洛面帶微笑。

  「我明白了!」

  姜南溪的眼眸逐漸變亮。

  村寨里很快變得熱鬧起來,祝焱帶著族人回到村寨,年輕的壯漢們戴著腰鼓,他們圍著圓形廣場,有節奏的拍打著。

  祝焱來到二樓,他杵著拐杖,躬身道:「秦道長,讓你們久等了。」

  「沒有」

  秦洛笑著搖頭,他起身扶著祝焱的肩膀,「老族長,我還得感謝你邀請我們來參加火神節,這是我們的榮幸。」

  「秦道長說笑了,你們能來,是我們的榮幸才對。」祝焱臉上堆滿笑容。

  村寨里的老者紛紛落座,還有孩童都跟在自家長輩身旁,原來冷清的村寨變得熱鬧起來,毛毛悄悄跑到玄青身旁。

  「毛毛,你怎麼過來了?」

  「你們這裡肉多些,我聰明吧?」

  「哈哈哈。」

  祝焱舉起一碗酒,一臉嚴肅道:「秦道長他們對我們巫族有恩,我們要永遠銘記,大家倒滿酒,一起敬秦道長他們。」

  「敬秦道長!」

  巫族的老輩們紛紛端起碗。

  秦洛站起身來,他端起一碗酒,微微躬身以示敬意,隨後一飲而盡。

  「哈哈哈!」

  「慶典開始!」

  「好!」

  大家都在歡呼。

  寨子裡響起急促的鼓聲。

  一條栩栩如生的火龍呼嘯而來,瞬間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村寨被照亮,有小孩子站起來,神情興奮道:「是火龍!」

  玄青點頭道:「還是蠻像的!」

  身著傳統服飾的壯漢們舉起火龍,裡面點著燈,看起來就像是燃燒的火龍,雖說外面是紙糊的,但這麼大的玩意,重量肯定不輕,看得出來大家都很賣力。

  「呦嘿!呦嘿!」

  舞龍的壯漢們喊著口號。

  火龍先是繞著村寨盤旋,隨後上下浮動,像是在遊動,那神態活靈活現。

  「好!」

  秦洛拍掌叫好。

  大家跟著歡呼吶喊。

  舞龍的動作很多,有龍擺尾,還有龍抬頭,仿佛就是一條真正的火龍。

  秦洛看向身旁的花影,笑著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很厲害!」

  花影俏臉含笑,她置身於歡樂的海洋,微笑也會傳染。

  這些舞龍的壯漢,雖然沒有做多高難度的動作,但他們早就汗流浹背。

  許久後,火龍從村寨大門離開,緊接著一群赤膊的壯漢提著燒紅的鐵水來到寨子裡,他們兩兩一組開始打鐵花。

  鐵花在夜空下綻放,如同絢爛的煙火,流光溢彩,孩童們在尖叫歡呼,秦洛覺得很有趣,有種回到過年的感覺。

  祝焱再次端起一碗酒,秦洛也端起一碗酒,他們同時一飲而盡。

  玄青在大口吃肉。

  花影和小蝶在嗑瓜子。

  嘭!

  鐵花綻放。

  有十數丈高。

  整個村寨都被籠罩。

  身穿紅衣的姜離跟著鐵花落下。

  姜離落在搭建的舞台中間,她穿著火紅的衣裙,紅袖飄飄,面帶紅紗,曼妙的舞姿看的祝光明挪不開眼。

  剛剛舞龍的壯漢們拿著火把回到寨子裡,他們把火把丟在舞台周圍,舞台很快就被點燃,熊熊火光在燃燒。

  秦洛倒是有些沒看明白,一旁的祝焱笑著說道:「姜離是巫女,不怕火!」

  「這樣啊。」

  秦洛自然知道姜離不怕火,可能這就是祭舞,有著他們看不懂的操作。

  在熊熊燃燒的舞台上,姜離在火焰中翩翩起舞,靈動飄逸,宛若天仙,轟的一聲,舞台崩塌,姜離隨之消失。

  唯有那半張火神面具還在火中。

  村寨里的百姓都在鼓掌歡呼。

  「好看嗎?」

  花影瞪了秦洛一眼。

  秦洛看向祝光明,「祝兄,好看嗎?」

  「好看。」

  祝光明笑著回答。

  秦洛一本正經的看著花影,「大家都覺得好看的,一定是好看的。」

  原本的舞台化作龐大的篝火,寨子裡的年輕男女手牽手,圍著篝火跳舞唱歌,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祝大哥,來跳舞啊。」

  「南溪,快下來!」

  樓下有很多年輕的男女在向他們招手,祝光明看向秦洛,一臉熱情,「秦道長,你們要不要一起來跳舞。」

  秦洛微笑著點頭,「既然穿著你們的傳統服飾,那自然要體驗一下。」

  「阿紫姐姐,你也來吧。」

  姜南溪清脆道。

  花影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來到篝火旁,加入跳舞的隊伍,秦洛牽著花影和祝光明的手,花影牽著秦洛和小蝶的手,他們有節奏的跳動著。

  玄青和毛毛在樓上吃肉,他們端起碗喝酒,只是毛毛喝了兩碗便醉倒,祝焱看到後,他端起碗挑戰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