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收起傳位詔書,他知道大夏皇帝是想讓他幫助朱仙。•
窗外燈火璀璨,大夏皇帝望著漫天的祈願燈,「今晚的燈火很好看,跟往年一樣,希望明年還有這樣的場景。」
「會的。」
秦洛輕聲道。
大夏皇帝眼神堅毅,「希望我們的祖先能看見,他們經歷過漫長的黑暗,經歷過恐怖的大劫,作為他們的後裔,我們不怕黑暗,也不怕流血犧牲。」
秦洛看到大夏皇帝眼裡的決絕,「聖上真的打算跟天道決一死戰?」
大夏皇帝面無表情,他的眼裡有炙熱的光,「現在的盛世是道祖用生命換來的,我們的祖先經歷過太多磨難,朕要徹底鎮壓祂,為萬世開太平!」
秦洛眼裡帶著敬佩,他神情認真道:「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跟祂談談,或許我們能有和睦相處的可能。」
「你還是太年輕,很多強者嘗試過,連道祖都無法說服祂,你覺得你能拿什麼說服祂?」大夏皇帝笑著搖頭。
秦洛笑著打趣道:「要是真的沒道理可講,那就用拳頭。」
「哈哈哈哈!」
大夏皇帝開懷大笑。
他看著秦洛,輕輕一嘆,「你要是朕的女婿,朕死而無憾!」
「......」
秦洛不知道說什麼好。
婉兒站在院子裡,她聽到書房裡傳出來的笑聲,神情震驚,聖上跟公主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這樣笑過。
轟隆!
雷聲響徹天地。
天上的祈願燈在燃燒。
整個王都上空化作一片火海。
所有願望都被摧毀,如此恐怖的場景如同末日,百姓們被嚇得不輕,當火光消失的時候,帝星再次出現在天上。
百姓們相繼對著帝星頂禮膜拜,大夏皇帝看著那顆帝星,神情平靜道:「天變不足畏,朕給你一點時間。」
「嗯!」
秦洛躬身行禮,他隨後離開書房,婉兒陪他返回天乾院。
天生異象,司天監頒布宵禁的命令,百姓們在惶恐中回到家裡。
秦洛快走到天乾院的時候,他碰到獨臂的青衫老者,連忙笑著打招呼,「陸老前輩,您是來王都論道?」
陸鳴是靈劍宗的太上長老,他現在身體虛弱,眼睛依舊有神,「老朽出生在黃金大世,苟活這麼多年,也想為人族做一些微薄貢獻。」
「晚輩佩服!」
秦洛躬身行禮,他沒有看到沈劍一,輕笑道:「您老一個人來的?」
「是啊。」
陸鳴笑著點頭。
秦洛將陸鳴送到山艮院。
「前輩,早些休息。」
「秦道長,你要好好活著。」
「好的。」
秦洛重重的點頭。
他和婉兒回到天乾院。
小糰子在院子裡,她指著天罵道:「敢燒我的祈願燈,你不得好死!」
看到秦洛回來,小糰子俏皮的眨眼,「老大,你有沒有給我帶吃的?」
秦洛微微搖頭,「趕緊去睡覺!」
「好吧!」
小糰子失落的離開。
秦洛看向婉兒和老高,「婉兒姑娘,老高,你們也早些休息。」
「諾!」
他們躬身道。
秦洛回到房間,他盤坐在床上冥想,意識出現在星空深處。
那雙金色眼眸橫亘在星空深處,以漠然的眼神俯瞰著眾生。
秦洛注視著那雙巨大眼眸,他神情平靜道:「我想跟你談談。」
「你斬不斷七情六慾,遠不如道祖,要麼臣服,要麼跟他們一起被毀滅。」深空中傳來冰冷的聲音。
秦洛目光如炬,他沒有絲毫畏懼,「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
深空寂靜,許久以後傳來一道沒有感情的聲音,「他們活著只會掠奪,一次次的大劫只為更多的生靈活著。」
秦洛沉聲道:「道常無為而無不為,道法自然,你不應該干預。」
「我即是道,也是唯一。」
天道的聲音變得異常洪亮。
秦洛搖了搖頭,淡然輕笑,「不,你不是道,你甚至畏懼道的存在,畏懼有人能取代你。」
深空中的那雙眸子裡騰出混沌光,周遭無數的星辰湮滅,星空深處傳來吟唱,「順天者昌,逆天者亡。」
秦洛一臉無奈,他輕聲嘆息,「說真的,我不想給你收屍。」
剎那間。
整個星海沸騰。
無數的星辰如煙火綻放。
秦洛離開內景,他不再想這些讓他頭疼的事,閉著眼躺在床上休息。
對很多人來說今晚是不眠夜,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修仙大能。
王都的強者注視著帝星,那顆星辰離他們越來越近,有可能墜落凡塵。
翌日,清晨。
朱仙回到大夏王都,跟著她回來的隊伍不到出城的十分之一。
城裡的百姓察覺到異常,大家都很惶恐,有統領在街上大聲喊道:「公主殿下在烈山祭祖,獲得人皇的打神鞭,她是人皇轉世,人族將再現往日的輝煌。」
人皇是百姓眼裡最偉大的存在。
聽到這樣的消息,街上的百姓歡呼雀躍,他們奔走相告。
朱仙手持打神鞭回到皇宮。
大夏皇帝站在正殿前等候朱仙,他看著朱仙手裡的打神鞭,一眼看出端倪,輕聲道:「你手裡的是假貨。」
朱仙把玩著打神鞭,不以為然,「只要能安撫百姓,這就是真的。」
大夏皇帝神情嚴肅道:「這艘大船不是你耍小聰明就能開到對岸的。」
朱仙撇了撇嘴。
她不喜歡聽這些嘮叨。
大夏皇帝示意周圍的侍衛離開,很快殿前變的安靜,他有些遺憾,「我原本想把你嫁給秦洛,但人家瞧不上你。」
「什麼?」
朱仙瞪大眼睛,她皺著眉頭,「秦洛瞧不上我,他說過這話?」
大夏皇帝點頭,「意思差不多。」
「狗東西!」
朱仙氣得牙痒痒。
大夏皇帝坐在殿前的台階上,「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聊過天。」
「沒什麼可聊的。」
「我要走了。」
大夏皇帝望著天空。
朱仙將打神鞭丟給大夏皇帝,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借你玩會兒。」
大夏皇帝看著手裡的打神鞭,他抬起頭的時候朱仙已經離開。
宮殿前寂靜冷清。
天乾院,炊煙裊裊,老高在廚房煮了兩碗清湯小面,裡面放著兩片白菜,湯上面飄了一層豬油,聞起來很香。
「小仙姑,好吃嗎?」
「香得嘞!」
小糰子幾筷子就把碗裡的麵條吃完,她捧起瓷碗大口大口的喝湯。
老高看著她,笑呵呵的說道:「小仙姑,你還要不要?」
「嘿嘿,夠了!」
小糰子舔了舔嘴,這點完全不夠她吃,只是不想浪費老高的糧食。
朱仙穿著一襲紅裙,她走進院子,婉兒躬身行禮,「公主殿下。」
「公主姐姐!」
小糰子熱情的喊道。
老高想要下跪的時候,被朱仙攔住,「老高,在這裡隨意些。」
「好好好。」
老高端著碗回廚房。
秦洛拿著狗尾巴草站在院牆附近,他想用狗尾巴草引起小黑貓的注意,小黑貓坐在院牆上根本沒有搭理他。
「秦洛,聽說你瞧不上我?」
朱仙走過來的時候捏著拳頭。
秦洛有些茫然,「我很佩服公主,你是我第二佩服的姑娘。」
朱仙挑眉,「誰是第一?」
「我娘。」
秦洛微微一笑。
朱仙感覺他沒有撒謊,「油嘴滑舌,你這道士怪不正經的!」
「實話。」
秦洛神情認真道。
朱仙就知道秦洛不可能說那種話,「走,跟我到宮裡喝酒。」
「好耶,我也要去!」
小糰子跑過來望著朱仙。
秦洛放下狗尾巴草,「我昨晚去過皇宮,你帶小糰子去玩吧。」
小糰子連連點頭,「既然老大讓我去,那我就去陪公主姐姐喝酒。」
朱仙眨了眨眼,「花影也在。」
秦洛依舊搖頭,他輕聲提醒道:「不要讓小糰子喝酒。」
「沒問題。」
小糰子替朱仙答應。
朱仙繼續說道:「你師姐也在。」
秦洛想了想,「好吧,我去。」
「果然,還是你師姐最重要,有些姑娘就是傻。」朱仙話裡有話,秦洛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不想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