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
山間草木欣欣向榮。
大山深處,有片綠油油的梯田,秦洛走在田坎上,小糰子指著稻田裡的小魚,「老大,田裡有好多魚。」
「這是附近百姓養的稻花魚。」
「我想吃烤魚。」
「把千字文背完再說。」
葉南星笑著說道:「小糰子,等到城鎮,我請你吃烤魚。」
「好吖!」
小糰子歡喜的點頭。
不過她依舊在背千字文。
梯田附近有個小村子,映入眼帘的全是紅牆黑瓦,現在臨近中午,山里炊煙裊裊,隔著很遠都能聞到煙火氣。
秦洛他們經過村子的時候,引來很多村民的圍觀,他們眼裡帶著好奇,這裡很多百姓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大山。
一位杵著拐杖的老者來到秦洛面前,他躬身行禮,神情恭敬道:「道長,我是周家村的村長,周福貴。」
秦洛躬身還禮,「在下龍虎觀秦洛,見過老村長,老村長找我有什麼事?」
周福貴眉頭緊鎖,「道長,山裡的黃大仙經常來村里要雞吃,還威脅村裡的百姓,不給它吃的,就要吃小孩。」
「孽畜!」
秦洛眉頭微皺。
葉南星走上前,她神采飛揚,「區區黃鼠狼,不用麻煩前輩,我去解決。」
秦洛好意提醒道:「注意安全,我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周圍的村民喜出望外,他們被黃大仙欺負很多年,最近黃大仙越來越過分,甚至要百姓給它修建宮殿。
秦洛看著又黑又瘦的石頭,他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眼裡滿是好奇,輕笑道:「石頭,你想不想跟著姐姐去看看。」
「想。」
石頭點了點頭。
秦洛想鍛鍊石頭的膽量,輕聲道:「跟在姐姐身後,情況不對就跑。」
葉南星拍著胸口,她神情自信,「別怕,我很厲害的。」
石頭有些緊張,他緊緊跟在葉南星身後,他們走進村子後面的山林里。
「嘿嘿,他們真傻。」
小糰子憋不住笑出聲來。
越來越多的村民圍過來,有中年壯漢給秦洛端來椅子,「道長,請坐。」
秦洛看著一把年紀的老村長,笑著打趣道:「村長不坐,我怎麼好意思坐。」
「道長說笑了。」周福貴笑的合不攏嘴,秦洛看起來仙風道骨,卻沒有仙人的高傲,給他很好相處的感覺。
小糰子指著掛在竹竿上的鹹魚,禮貌的開口,「爺爺,我想吃魚。」
「沒問題。」
「趕緊把鹹魚給小仙姑。」
周福貴連連點頭,他囑咐身旁的小輩,拿來一條很大的鹹魚。
小糰子雙手抓著比身體大好幾倍的鹹魚啃了起來,看起來很小,吃鹹魚的速度卻不慢,秦洛只能無奈的搖頭,告訴他不問自取就是盜,她倒好,直接問人要。
「你跟黃鼠狼有什麼區別?」
「我可愛捏,黃鼠狼沒我可愛,而且我不會威脅他們。」
「你四肢健全,也不小了,以後不准伸手要吃的。」秦洛神情嚴肅道。
「好吧!」
小糰子乖乖的點頭。
周圍的村民沒見過這么小的姑娘,他們感覺小糰子不簡單,可能是小神仙。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咸了,老大,你吃不吃?」小糰子不想吃了。
周福貴連忙解釋道:「這鹹魚干,一般是用來燉湯的。」
秦洛盯著小糰子,他神情嚴肅道:「你既然想吃,那就吃完。」
「知道咯!」
小糰子只能繼續啃魚乾。
小糰子剛啃完魚乾,山林里傳來打鬥聲,隨後響起驚呼聲。
不多時,葉南星跑回村子,她一臉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嘔吐。
緊接著石頭跑進村子,他小臉蒼白,很明顯被黃鼠狼嚇得不輕。
「哈哈哈。」
小糰子捧腹大笑,「老鳥都知道,黃鼠狼臭的不行。」
石頭還好,他經常撿垃圾吃,還能忍受黃鼠狼的臭屁,葉南星胃裡翻江倒海,「我不行了,不過黃鼠狼被我趕跑了。」
周圍的村民卻高興不起來,有婦人皺著眉頭,「若是黃鼠狼再回來,我們怎麼辦?」
「就是,這次招惹黃鼠狼,它以後肯定會報復我們的!」
「你們說這可如何是好?」
村民們很是擔憂。
轟隆!
一道驚雷聲響起,突然出現的晴天霹靂,讓村子安靜下來。
秦洛站起身來,「請大家放心,那黃鼠狼以後都不會出現在村子裡。」
聽到山裡的動靜,周圍的村民很快明白過來,眼前的年輕道士,道法高深,能召喚天雷,是活神仙,周福貴站起身來激動的顫抖,「多謝道長。」
「多謝道長!」
周圍的村民跟著附和。
秦洛取出兩幅門神畫像,「老村長,能不能跟你換兩個野菜糰子。」
周福貴拿著門神畫像,「道長,我們剛好要吃飯,跟我們一起吃吧。」
秦洛笑著搖頭,「多謝老村長的好意,給我們兩個野菜糰子就好,我們還要趕路。」
聽到秦洛需要野菜糰子,一位中年婦人從廚房端著熱騰騰的野菜糰子出來,「道長,多帶些在路上吃吧。」
秦洛知道山里糧食珍貴,他沒有要,而是看向石頭,笑著說道:「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中年婦人把裝滿野菜糰子的籃子放在石頭面前,秦洛說只要兩個,石頭只拿了兩個野菜糰子,他連連躬身道謝。
秦洛他們朝村外走去,一位年輕婦人提著一包舊衣服追上來,她把包袱遞給石頭,笑容熱情道:「孩子,路上別凍著。」
石頭不知道該不該要,他看到秦洛點頭,才接過包袱,不停的彎腰道謝,「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年輕婦人很高興,笑呵呵的點頭。
石頭背起裝滿衣服的包袱,他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跟著秦洛漸行漸遠。
傍晚。
深山裡。
秦洛他們在山坡上的空地里休息,石頭爬到樹上摘果子,他現在很靈活,爬的高度越來越高,就算從丈高的樹上跳下來,也能穩穩落地。
石頭摘完果子,他繼續收集柴火,然後拿著木棍和草絨開始鑽木取火,鑽了很長時間只有一點點黑煙,看不見火星。
秦洛接過木棍,他笑著說道:「有進步就是好事。」
得到秦洛的誇獎,石頭很高興,但他不敢笑出聲來,只能強壓著喜悅的心情,他怕這種幸福來得快消失的也快。
夜晚,篝火旁。
石頭在吃野菜糰子和野果,小糰子烤著肥肥胖胖的蟲子,葉南星望著秦洛,小心翼翼的開口,「前輩,您能不能教我兩招?」
秦洛想了想,輕聲道:「放輕鬆,靜下心來冥想,聆聽內心的聲音。」
葉南星決定試一試,她閉上眼冥想,石頭聽到後,他把最後半個野菜糰子收起來,然後跟著閉上眼冥想。
「老大,你吃不吃?」
「你吃吧。」
小糰子吃著烤蟲子,咧嘴傻笑,「老大,我以後賣烤蟲子應該能賺很多錢,你說多少錢一串好?」
「兩文錢一串。」
「為什麼比糖葫蘆還便宜?」
「百姓們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兩文錢不少了。」
「好吧,我相信老大。」
「石頭。」
秦洛喊了聲。
石頭睜開眼,他看著秦洛遞來的金色葫蘆,連忙擺手,「大哥哥,我不渴。」
「那就少喝點。」
「嗯嗯。」
石頭接過金色葫蘆,露水很甜,他不敢多喝,喝了一小口就遞迴給秦洛。
葉南星睜開眼,她弱弱道:「前輩,我有些渴。」
秦洛收起金色葫蘆,意味深長道:「要誠實,別撒謊。」
葉南星尷尬的低下頭。
秦洛閉上眼睛冥想,石頭學著秦洛的樣子盤坐著冥想,皎潔的月輝灑在他們身上。
石頭能感覺到體內有股暖流,他在腦海里看到一團火光,那是他在冬夜裡最渴望看到的火焰。
葉南星閉上眼,她想要靜下心來冥想,卻總有雜念出現。
翌日,清晨。
石頭睜開眼的時候,感覺渾身火熱,他看到秦洛在山上打拳,就學著秦洛的模樣打拳。
秦洛打拳並沒有固定的套路,隨心所欲,打完一套拳,朝陽升起,他們繼續趕路。
他們一路翻山越嶺。
傍晚的時候,他們來到一處水潭邊休息,秦洛讓石頭去洗澡,石頭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強忍著恐懼到河裡洗澡。
洗完澡,石頭換上村民送的舊衣服,灰布衣裳還算合身,現在就差一雙鞋子。
秦洛烤了兩條魚。
「給!」
「謝謝大哥哥。」
秦洛遞給石頭一條烤魚,小糰子自己拿起一條魚,葉南星撇了撇嘴,她剛開始還可憐石頭,現在看起來她最可憐。
石頭吃著烤魚,覺得特別香,雖然秦洛不怎麼跟他說話,但是他能感覺到大哥哥是真的對他好。
吃完烤魚,秦洛讓石頭喝了一口露水,葉南星再次開口,懇求道:「前輩,能不能給我喝一口。」
秦洛把金色葫蘆遞給她,提醒道:「喝完這一口,希望你以後好好做人。」
「我一定重新做人。」
葉南星興奮的接過葫蘆,她能看出石頭的變化,知道這葫蘆里裝的露水肯定不簡單。
葉南星喝了一口露水,喝完以後,她能感覺到濃郁的生機。
「謝謝前輩。」
葉南星把金色葫蘆還給秦洛。
秦洛收起金色葫蘆,他盤坐著冥想,石頭和葉南星也跟著冥想,只有小糰子蜷縮著口袋裡休息。
第二天。
秦洛他們繼續趕路。
葉南星走著走著忽然感覺不對勁,「這好像是去我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