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間。
秦洛坐在棋盤前,他注視著暗淡的棋局,沒有獲勝的可能。
時間緩緩流逝,皎潔的月光照在秦洛身上,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小糰子不敢出聲打擾,安靜的看著。
當朝霞照在彩雲間,秦洛的眼眸跟著明亮起來,他對著彩雲仙人拱手,神情恭敬道:「多謝前輩的指點。」
小糰子伸著懶腰。
她昨晚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彩雲仙人笑著擺手,他注視著秦洛,笑著問道:「小友可有答案?」
秦洛看著棋盤,微微一笑,「有舍才有得,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可是想要做到卻很難,若是真要選擇,那就舍我。」
小糰子茫然的歪著頭。
「為何?」
彩雲仙人有些疑惑。
秦洛淡然輕笑,「我本就是過客。」
彩雲仙人點頭,不由感慨,「在光陰長河裡,我們都是過客。」
秦洛站起身來,他臉上的笑容跟初升的朝陽一樣明媚,「前輩,我的旅途還沒有抵達終點,是時候離開了。」
「小友有什麼想問的,只要是本仙知道的,都可以回答。」彩雲仙人起身,他捋著鬍鬚,眼裡帶著欣賞。
秦洛選擇先問最簡單的問題,「前輩,南天峰在什麼地方?」
「南天峰在江南郡最南邊。」
彩雲仙人伸出手,掌中有山川河流顯現,地圖比褚沛然那份地圖詳細百倍,小到村鎮,大到山川河流都有標註。
秦洛將這份詳細的地圖烙印在識海,然後繼續問道:「前輩,你如何看待天人之爭?」
「這問題我思考過很多年。」
彩雲仙人神情嚴肅道:「人族跟其他種族都不同,他們能適應自然,四時有序,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他們同時還能征服自然,改天換地,移山倒海,治水射日,他們敬神,同樣也要神敬他們。」
「天威浩蕩,不可能容忍這樣的族群存在,同樣,若天道不公,他們就有讓蒼天傾覆的決心,天人之爭不可避免。」
秦洛微微點頭,「前輩說的沒錯,人族真正敬仰的只有祖先,前輩覺得天人之爭,最後誰能獲勝?」
彩雲仙人搖頭嘆息,「勝負難測,但肯定是生靈塗炭。」
秦洛只想阻止天人之爭,他好奇道:「前輩知道大夏國師嗎?」
彩雲仙人皺著眉頭,「大夏國師跟本仙下過棋,他是強硬的伐天派,本仙這輩子唯一輸的棋,就是輸給他。」
「前輩輸了?」
小糰子皺著眉頭。
那這國師肯定很厲害。
「剛剛這盤棋的規則就是國師提出的,他把這種規則叫做缺一不可,當時本仙覺得有意思,就陪他玩了玩,最後輸的很慘。」
「哈哈哈。」
小糰子捧腹大笑。
「前輩知不知道國師叫什麼?」
「不知道。」
彩雲仙人搖頭輕嘆,「國師很神秘,在他的黑袍下,一片黑暗。」
秦洛眼眸微凝,「國師來找前輩,只是想和前輩下棋?」
「當然不是,國師是來取落在彩雲間的天道碎片,本仙無力阻止,他臨走的時候,還向本仙打聽其他碎片的下落。」
「前輩說了嗎?」
彩雲仙人笑著搖頭,「本仙知道的,國師也知道,大夏書院有一塊天道碎片,大夏皇族手裡也有一塊。」
「多謝前輩為我解惑。」
秦洛朝著彩雲仙人躬身行禮。
小糰子眨了眨眼睛,清脆道:「前輩,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彩雲仙人笑眯眯的點頭。
小糰子歪著頭問道:「我老大和那什麼國師誰厲害?」
彩雲仙人想了想,他看著儒雅隨和的秦洛,「本仙覺得小友更厲害。」
「嘿嘿。」
小糰子嘴角揚起。
秦洛微微一笑,「前輩,告辭。」
彩雲仙人微笑著點頭,他看著秦洛離開彩雲間,然後看向棋盤上的棋局,神情逐漸凝重,「可祂不會遵守規則。」
秦洛在彩雲間停留了一天一夜,他收穫很多,有新的感悟。
秦洛來到第十三座亭子的時候,亭子裡有一位紫衫中年,他還在思考棋局,絲毫沒有注意到秦洛經過。
當秦洛來到第九座亭子的時候,亭子裡的眾人都站在亭子裡等候,他們知道秦洛抵達彩雲間,肯定不簡單。
有修仙者主動上前,笑著打招呼,「請問道長如何稱呼?」
小糰子清了清嗓子,「我們來自紫雲山脈,我老大是龍虎觀的大弟子,秦洛,我是龍虎觀的大護法,小糰子。」
「秦道長可見到彩雲仙人?」
「見過。」
「那你可有收穫?」
「他解答了我一些疑惑。」
亭子裡的修仙者眼裡帶著羨慕,有修仙者熱情道:「金陵唐青山,見過秦道長。」
「玄蠶宗許秋林見過秦道長。」
「書劍閣趙文武見過秦道長。」
「......」
秦洛有些不習慣,平時很少遇到修仙者,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修仙者包圍,他微笑著點頭。
唐青山一臉熱情道:「秦道長,金陵城離這裡不遠,歡迎你到金陵城做客。」
秦洛拱手,婉言拒絕,「多謝唐兄的好意,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以後有緣再見。」
許秋林笑著說道:「秦道長若是有需要,可以聯繫我們玄蠶宗,我們可以幫忙。」
「一定!」
秦洛笑著點了點頭。
說完,秦洛離開第九座亭子,他下山的時候,白衣少年仍舊在第三座亭子。
來到山腳。
秦洛看到魏俊傑。
魏俊傑一瘸一拐的走上來,「秦道長,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秦洛微笑著搖頭,「魏兄為何還不離開?」
「我這不是在等你嗎。」
「等我?」
秦洛笑著問道:「魏兄等我是有什麼事嗎?」
魏俊傑搓了搓手,「秦道長,我資質較差,一直無法結丹,秦道長能不能幫幫我?」
小糰子瞪大眼睛,冷聲道:「我老大已經拉過你一把,憑什麼還要幫你?」
魏俊傑當場跪下,「義父!」
秦洛皺著眉頭,他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結丹,幫不到你。」
「啥?」
魏俊傑仔細望著秦洛,他身上確實沒有修仙者的靈力波動,倒是他肩頭的小糰子帶著很強的凶威。
「不要再下跪,要腳踏實地。」
秦洛說完後,他朝著南天峰的方向走去。
魏俊傑灰溜溜的離開彩雲峰。
往南的路上,秦洛再次走在山林里,「是不是吃過糖葫蘆,所以就不打算背剩下的千字文?」
「老大,我剪個指甲先。」
小糰子取出小剪刀剪指甲,稍稍用力,小剪刀直接變形,「老大,這剪刀質量真差,我們回去換一把。」
「把剪刀給我。」
秦洛接過小剪刀,「我來修剪刀,你先背千字文。」
「好勒。」
小糰子取出千字文。
秦洛取出姜瑤贈予他的神鐵,使用火之道則將神鐵融化,將神鐵打造成小剪刀的形狀,這柄剪刀很特別,可以拆卸成兩柄長刀。
「給。」
秦洛神剪遞給小糰子。
「哇,謝謝老大。」
小糰子拿著嶄新的剪刀,咔咔咔,把腳上的指甲削的整整齊齊。
「少貪玩,多讀書。」
「知道啦!」
小糰子開心的收起新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