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海外圍,被圍攻的約里西文感受到了什麼,周身空間波動,宛如覆水波瀾,暈染開一層層流動的紋理。
「唉,到時間了嗎……」
他臉上的嚴肅褪去,惋惜的看向克州,復又看向戰火滔天的艦群,越過熊熊火光,似是在看什麼。
眼底看不清是什麼情緒,惋惜,欣慰,麻木,痛苦,糾纏疊加在一起,最終化成一句嘆息。
光面破碎,拉薩德爾和克州的攻擊打空,約里西文的身影消失不見,唯餘一聲嘆息迴蕩在耳邊。
拉薩德爾猛然看向彼岸之地,神色冷厲,腳底用力。
爆鳴聲驟起,拉薩德爾提著長刀瞬間跨出一步,一步便是千萬里。
「空間天賦者,這個混蛋居然還有後手!」
克州沉默的跟在身後,腦海里卻是揮之不去的那個眼神。
欣慰?
為什麼會是這個眼神,弓隨最後遺留的眼神也是,約里西文也是。
為什麼會是欣慰?他們究竟還隱瞞了什麼?!
一瞬間,令人心驚的兩道身影掠過戰場,身後拉長的氣流炸開一片片雷霆,沖向彼岸之地。
而此刻的方知信如臨大敵,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打濕耳鬢的髮絲,她看向出現在繭內的約里西文,心裡跑過一萬個草泥馬神獸。
「還有完沒完啊?」
打一個來一個,好不容易弄死一個,手裡的燙手山芋還沒丟出去,結果又把大boss搞了過來。
我出門還專門看了黃曆,去問小占卜師阿布拉占卜了一下呢,就這麼點背的嗎?
來到此地的約里西文沉默的低著頭,看著帶著笑容逝去的派瑞克。
「好久沒見你笑過了,都快忘了你小子是個愛笑的。」
「是知道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他自言自語著,目光轉向控制著裝置的方知信,似是明白了什麼。
「是你啊,你不該來這的。」
關鍵時候,方知信其實是佩服自己的,這種時候她都能笑得出來,多牛批。
她皮笑肉不笑的說:「來都來了。」
這帶著魔性的四個字呦,坑死我了呀!
聞言約里西文微愣,旋即輕笑一聲:「挺有意思的。」
他轉頭看向外界,果然是幾個焦急不已,面容扭曲的年輕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背後那道巨大的視線,他若有所感的轉身,抬頭看向高處,正對上泉的視線。
泉神色複雜,約里西文年輕時代身影和現在的人重合,似是沒有任何改變,又似背對而立。
對於人類來說,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從沒想過,再次相見之時,那個能和他對酒言歡的人已經蒼老至此。
也沒想過,曾經意氣風發的絕世天驕會走向自己的對立面。
約里西文望著泉,隔了半晌後緩慢抬起手,仿佛握著看不見的酒杯,與曾經的好友遙遙相碰。
泉怔愣在原地,恍惚覺得面前這個人沒有變,還是年輕時候那個無比驕傲的人。
看著約里西文的動作,方知信總覺得怪異。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小空,約里西文身上還有其他信息嗎?
小空:「並沒有,我們已經把看到的信息全部告訴了你。」
「那就奇怪了,總覺得面前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不太對,和之前古星海外的感覺不一樣。」
不像之前那樣狠絕暴戾,面前這個人太溫和了。
放下手的約里西文轉身走向方知信:「你跟派瑞克聊過吧,我有點想知道,你說了什麼,他會如此開心。」
方知信雖然覺得奇怪不已,但依舊保持著警惕:「沒什麼,只是說了一些笨拙的想法而已。」
「我倒是想問你,派瑞克說讓你來是為了見證,見證什麼,這場爆炸嗎?」
約里西文搖頭,撿起之前方知信和派瑞克打鬥時掉落的水晶。
「不是那個,我說了你們不該來此地,如今要死更多人了。」
瞥見派瑞克嘴角的笑容,約里西文又搖搖頭:「但也不一定,我努努力,護你們一把。」
方知信聽得雲裡霧裡,什麼跟什麼啊?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怎麼就突然跳反了?還護我們一把,不是,之前要弄死我們的到底是誰啊?
「難不成……你人格分裂?」
約里西文:………
望著面前迷惑的人,約里西文伸出手按到通紅的裝置上,加大力量穩住面前的裝置。
方知信懵逼的看著約里西文,鬆開控制裝置的手,心道,好機會,溜!
讓他被炸死在這,趕緊跑!
「等聊完再走也不遲吧。」
剛剛跨出一步的方知信停滯在原地,無論怎麼樣也邁不出下一步,她摸了摸臉頰轉身,無語的看向約里西文。
「聊啥啊,我們有啥好聊的?!」
不準備和我打我是比較慶幸,但你這聊聊就過分了吧。
「弓隨…怎麼死的。」
「我們拼命砍了他兩刀,讓他來不及用枯木逢春恢復生命值,製造了絕佳的機會,克州完成了最後的補刀。」
約里西文點頭,復又問道:「能說清楚一點嗎?從如何實施計劃開始。」
看了眼外面焦急的隊友,又奇怪的看向約里西文,方知信十分奇怪:「你為什麼問這個,很重要嗎?」
到底有什麼目的,這貨究竟在想些啥,怎麼奇奇怪怪的?
「很重要吧。」思考片刻,約里西文點頭,「確實很重要,我想知道你們怎麼解決星際聯盟,殺了弓隨。」
「奪權,然後把天權滲透進去的議長抓了,其他議長送到了安全地帶,在星際聯盟直接殺了弓隨。」
「弓隨手裡的人呢?莫切里的手下呢?」
「莫切里死了,跳出來的天權成員也死了,剩下的我有名單,一個都跑不掉。」
方知信凝視著面前的老者,一字一句道:「天權總部也被我們毀了,復活基地也剷除了,你就……不想說什麼?」
半晌後,約里西文仿若從夢中醒來,肩膀顫抖,抬起手捂著臉。
「呵呵呵……呵好,哈哈哈哈哈,好啊,好!」
望著這略顯癲狂的一幕,方知信後退幾步,手中攥緊刀刃:「你瘋了?」
打擊太大,失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