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安引動戰場之外的殘骸,宛如一隻靈活的手用重力把四散的殘骸壓縮,凝聚五顆猶如星球一般龐大的球體後,騰空而起。
在鍾安的引動下,五個球體如星子連線,而後狠狠墜落,砸向弓隨和約里西文。
約里西文伸出手,五指張開向上托舉。
極速墜落,宛如星辰的五顆球體便瞬間停滯,隨著約里西文五指一握,直接破碎。
弓隨冷眼望著逼迫而來的各大異象,背後的異象光輝閃爍。
火海中生長出一株株流著岩漿的樹,雷霆的縫隙中生長出縈繞著雷霆的花,冰原之上一株株雪蓮盛放。
破碎的殘骸如同暴雨拍打而下,分割開雙方人員,方少離等人面色難看。
十級的差距,這麼大嗎?
「後退十五米,右邊防禦加持。」一聲急促的厲喝傳來。
方知信帶著幾人瞬移撤退十五秒,在右邊豎起壓縮而成的空間壁壘。
一擊未能的得手的弓隨看向出聲的冥:「呵,看來你好像不太一樣。」
術張口就罵:「你們在那玩過家家嗎?我保派瑞克一命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在這擺譜的,還不過來支援!」
跟那群九級高階有什麼好打的,沒看見它都快被打死了嗎?
真是愚蠢的人類!
約里西文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時空之妖也有求助的一天嗎?你最好清楚你現在所處的境地。」
所以他才討厭人類啊,這副看人下菜碟的樣子,真是千百年了都沒變。
術怒號:「能救救,不救滾。」
「之前跟我談合作時笑臉相迎,現在看我落入下風,便馬上變了一副嘴臉。」
「你們人類的高傲,一如既往腐臭的令我噁心,無論什麼時候,都去不掉那一股子猶如發臭的酸菜罈子悶出來的味道。」
知道自己占上風了,捏住別人的需求,便擺出一副勝利者的架勢,居高臨下的俯瞰別人。
還擺出深沉的表情,一臉誠懇的說,這也是為你好,你得有自知之明。
「我呸!」
術是被欲望支配的惡獸,但惡獸也有不喜歡的東西,那種讓人幾欲作嘔的,悶出來的官味,是他這個惡獸都不想嘗的鬼東西。
約里西文和弓隨徹底冷下臉,要不是他們還需要時空之力,剛剛他們絕對會殺了這個狗東西。
術呵呵冷笑:「想殺我是吧,那也得先救我!」
聽著術狂怒的罵聲,蒼抬起的巴掌硬是沒落下去。
這廝不愧是和人類混跡的最久的,看似莽撞,卻什麼都看的透。
想到這蒼愈發的生氣:「有這腦子,當什麼時空之妖!傻缺嗎?!」
術忍無可忍的反駁:「你們才是傻缺!非得守著那無聊的約束,我只遵循我的欲望!」
泉嘆息搖頭:「沒救了,宰了吧。」
冥:………
術暴怒:「喂,宰這個詞也太難聽了吧!」
蒼大吼:「重點是這個嗎?!」
「枯木逢春,粉碎,這是那兩個人的天賦,你們小心應付。」冥語氣平淡,第一次知道家裡人都比較愛吼。
他一邊說著一邊挪到方知信等人身邊。
此刻白越風按著方知信的肩膀,冰寒之力填補傷口處蔓延出來的裂痕。
他深深皺起眉:「肩骨碎裂,幸虧脫離的夠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當時方知信沒能當機立斷,約里西文碎裂的天賦能力之下,恐怕整個人都會被從內到外的粉碎。
「嘖,來的真不是時候,杜若剛走。」
方知信淡然的搖頭:「並無大礙,我用空間力隔斷了他的力量,死不了。
只是……十級比想像中還要強。」
「但也並非沒有勝算。」一旁的鐘安思考著剛剛的情況,「那二人看似輕鬆的破了我們的進攻,但約里西文應對隕石時,有瞬間的僵直,弓隨也相同。」
「那僵直的一瞬間,就是我們的機會。」
就在他們沉吟之中,地動山搖的巨響傳來,連穩定的虛空都開始步步碎裂。
約里西文已然對上了蒼,弓隨也在一旁蓄勢待發。
爭鬥再度開啟。
如同汪洋的戰場已然被分割成兩部分,其中心是不可靠近的絕對死亡領域,十級隨手打出的一道攻擊,其餘波都能碾死普通的九級。
邊緣則是以艦群為包圍圈,宛如屠宰場一般的血腥場地。
「沒時間了。」方知信收緊握著刀的手,「冥,待會的行動預測就交給你了,弓隨由我們來阻止。」
白越風一把捋起額前的白髮,目光沒有落點的看向虛空:「順便給另一個我們打個樣,讓他們看清楚弓隨和約里西文的戰鬥風格。」
「沒錯,嘗試一下進入十級吧,知信。」方少離神色嚴肅道,
「另一個時空的我們提醒了我,領域可以疊加,那是不是可以嘗試把我們的力量集中到你身上,短時間內踏入十級。」
路遠贊同,視線落在方知信身上:「而且這件事,你開合適一點,你原本的天賦是時間旅者,後來轉換為空間,應該能最大效率集中不同的力量。」
這點方知信自然知曉,她雖沒有萬物之聲洞悉事理真相,但論對自身以及對天地命理的感悟,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卻是不如她的。
「試試。」
篤定的二字,一如往昔。
當初憑藉二字義無反顧的踏入時間長河尋求救世之法,今日面對當世頂尖戰力,也不過二字。
弓隨似有所感的轉身,五道倔強的身影映入眼中,宛如寒風峭壁中的松柏。
不以世俗繁華而變,不因遮雲濃霧畏懼。
刺目的讓人煩躁。
「還能站著,看來是壓力還不夠,沒能讓你們認清現實,倒是我的不對,讓你們還存有能戰勝我的幻想,存有能夠獲勝的希望。」弓隨眯起眼笑著向幾人走去。
他每走一步,便有生機幻滅於眼前,綠意盎然的春意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無休止生長,扭曲纏繞成不可名狀之物的藤蔓,高聳不見底的參天巨木,吞噬彼此,快意咀嚼的詭異。
生命自此露出內里最本質的醜陋,為了自身的成長吞噬一切,以求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