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莫切里咬碎牙齒:「我是誰,你認不出來嗎!」
打過多少次交道了,在這裝什麼不認識,還我和他們是一夥的。
瞎啊!
索特淡定的指向戰艦上的旗幟:「除了海盜,你還有另外的身份?」
菲倫四人彼此對視一眼,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本來還在想怎麼阻攔對方,沒想到莫切里會扯著海盜的名頭過來。
這簡直……簡直太妙了!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來打海盜的啊。
洛安抹掉唇角被爆炸震出來的鮮血,再次感慨少主的英明睿智,海盜這個名頭真的太好用了,誰都想當一下。
莫切里頓時進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說不是海盜,那帶領艦隊毀滅榕黎星就是重罪,這四個人就有理由抓捕他。
承認是海盜,就會被四大星球針對,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針對,擊殺入侵聯盟國的海盜,天經地義。
原本藉助海盜的名頭毀滅榕黎星,那這件事的定義就是海盜內鬥造成的慘劇。
如今,完美的出兵理由卻反過來變成插向自己的刀口,如果沒有這四個人……
莫切里大腦飛速轉動,這四個傢伙來的太湊巧了,以洛安的表現來看,這幾個傢伙恐怕早就商議好了。
這就是一個請君入甕的圈套!
那就說明,四大星球和方知信他們早有交流,幽海和觀滄海也有合作。
想明白這一切,莫切里只覺得事情無比棘手,他冷冷的看向菲倫四人:「和星際海盜觀滄海合作,幾位帝王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芙羅妮娜挑眉:「海盜……不是你嗎?」
莫切里氣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從遇見觀滄海,簡直事事不順。
事到如今,他已經被這四個人封死了退路,但……並非沒有機會。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進攻吧。」
「長……長官,真的…」
莫切里冷眼抬手,在一部分不明所以的人眼中輕輕虛握,像是虛空握著權杖,輕輕往下一按。
「咚……」
輕微的聲音在眾人心中砸出一片漣漪,仿佛喚醒了什麼凶獸。
整個氣氛瞬間變動。
不明所以的士兵再度開口:「長官,你這是……呃…」
一道亮光閃過,士兵捂住自己的脖頸,不可置信的看向莫切里。
沉重的身軀倒地不起,鮮紅色的血從軀體下方暈染開。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中倒映著的,是另一雙臨死還帶著茫然的眼睛。
血泊中映射著沉默的殺戮,在莫切里發出信號的瞬間,無數天權的人員開始行動,往日中和善的同事瞬間化身為索命的厲鬼。
刀鋒划過,帶走一個個生命,血腥味瞬間浸透群艦。
令人不寒而慄。
莫切里踏著血泊走過,如同厲鬼扯下人類的皮囊,露出其內里狂悖的靈魂。
「我不需要另外的聲音干擾我,開啟戰爭吧諸位,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
瘋狂的吶喊充斥著整個艦隊,一群人撕扯著身上的衣服,端著槍枝發出獰笑。
像是瘋狂無狀的惡鬼,瞳孔中除了興奮就是瘋狂,生命的概念已經從腦海中徹底去除,有的只是宣洩自己欲望的本能。
瘋狂的按著武器發射按鈕,燦烈的輝光帶著血的味道發射向菲倫等人的艦隊。
菲倫四人早有準備,有條不紊的回擊莫切里的艦隊。
「老師,你可得給點力啊。」越過戰火紛飛的戰場,菲倫看向遠處。
明亮的星球外,一場星際久違的戰爭就此打響,而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人,卻不在此處。
沿著榕黎星,數十光年之外,隕石遍布的地區,兩個人影對峙而立。
沒有針鋒相對,有的只是和黑暗的宇宙一樣的沉默寂靜。
半晌後,弓隨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冷笑:「克州,辛辛苦苦建立幽海和我作對,你還真是努力啊。」
名為克州的男子嘆息,左眼閃爍著無機質的光:「你走錯路了弓隨,今天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呵,丟了一隻左眼,斷了一條右腿,今天又拿什麼阻止我?」弓隨嘲笑著眼前的人,不耐煩之意展露的淋漓盡致。
「別執著了,阻止我那麼多次有什麼用呢?除了丟掉眼睛和腿,好像什麼用也沒有啊。」
「沒有喚醒那些愚蠢的世人,也沒能阻止更多悲劇的發生,何必呢?」
克州盯著面前的人,二人直接相隔不過兩米,卻仿佛隔著看不見的天塹。
「我必須來,你的想法過於恐怖,我必須阻止你。」
「阻止?」
弓隨不解的歪頭:「被視為人類叛徒的你,為了什麼行動?」
隕石安靜的漂浮在兩人周邊,空寂的氛圍中,弓隨等待著。
克州垂下眼眸,視線所及是無盡的虛無。
「沒有為什麼,只是不對,因為不對,所以阻止。」
弓隨冷笑:「真是符合你的回答,天真愚蠢,執著的令人發笑。
這個世界糟糕的令人髮指,欲望橫生的高層,壟斷市場的財團,拿到點小權力就能頤指氣使,為難弱者的傻逼。
因為一點點天真的想法,殺害斷絕別人生命的惡魔,為了一己私慾侵害大眾利益的小人,每天活的渾渾噩噩,還裝作成功人士指指點點的人。
底層的怒罵高層不做人,高層真心實意想做事的,被身邊的蠅營狗苟壓的喘不過氣,得不到底層人民的支持,看不到得見天明的希望。
一個個抱著滿腔熱血透入,最後混雜在巨大的染缸里,被千夫所指,被萬人唾棄,然後看著那個諂媚的小人踩著自己的屍骨上位,贏得萬眾喝彩。」
克州麵皮抖動,沉默不語。
弓隨上前一步,歪著頭盯著面前的人:「克州,還需要我重複一遍你的經歷嗎?」
他搖晃著身體嗤笑,看著面前不發一言的人不由發笑。
笑聲斷斷續續,越來越大,充斥著道不盡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悲!」
弓隨狂肆的笑著,眼裡滿是嘲諷瘋狂:「滿腔熱血啊,最後能怎麼辦,學著那些人掛上最噁心的微笑,聽著他們說,啊,你成長了。」
他看向面前的人,手指指向自己,似哭似笑,似喜似悲,又好像只是單純的憤怒,但或許什麼都不是。
最後從喉嚨里發出吼聲:「克州,我他媽成長了,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