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拉被名叫奎德的男子攙扶著,他走過索特時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來,徑直往前走去。
站在路兩側的人群竊竊私語著。
一步,兩步…
「噠…噠…噠…」
腳步聲像是踏在心口的大理石瓷磚上漸漸遠去,本該鬆一口氣的落一星眾人卻完全感覺不到快意。
低語下的背影過於平靜,和之前完全相反的平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
像是在走一條孤獨的通往黑暗的路途,而這條路的盡頭,不會有任何人存在。
本不該有任何人存在的。
「喂,你們擋著路了。」
索爾拉語調沉悶,低沉的目光看向擋在路中央的一隊人。
在自動分開的人流盡頭,不是空無一人的黑暗,而是一群仿佛早已等待在此的人。
就差立個大牌子上書:此路不通。
這些人他很難不認識,在坐的也沒有不認識的,就在幾天前,世界為他們歡呼。
一群狂妄任性的,被稱為英雄的傢伙們,也是風暴的中心。
此刻,他們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風雨的到來,擋住了索爾拉的去路,切斷了故事發展的線條。
「擋路?我們是來找你們的。」面對索爾拉的臭臉,方知信平靜的表示,「著急退場幹嘛,我們來下戰書,好歹打完這一場再走啊。」
「身為落一星的皇子,我對你還是挺有興趣的。」
索爾拉眼睛慢慢睜大:「我?」
扶著索爾拉的男子開口:「殿下身體不適,休息之後再說這件事吧。」
「身體不適?」杜若上前一步,一隻手搭在索爾拉肩膀上,粉色的光圈落下,溫和的力量覆蓋在索爾特身上。
粉色的雙馬尾晃動,杜若挑眉:「那我祝你損傷痊癒,這下不就行了。」
索爾拉恍惚一瞬,沒等他繼續說什麼,方少離和白越風兩人一左一右,幾乎是把索爾拉架了起來,直接把人原地拐了回去。
方少離:「走吧,先過去再說。」
白越風:「哥們退早了,原路返回哈。」
奎德正要跟上,卻在看到轉向他的短髮少女時停下了腳步。
鍾安十分慚愧的對奎德說:「真是抱歉,我家隊友過於任性了,也實在是機會難得。」
奎德擺手:「哪裡,藍星如今名聲大噪,你們擊殺時空妖神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只是為什麼選中了落一星?」
他看了眼逐漸遠離的索爾拉,笑呵呵的問道:
「別介意我多問,畢竟在我看來,索爾拉殿下的實力並沒有如今回歸的索爾特殿下強,而且現在落一星內部事宜繁多,你們為什麼看好索爾拉殿下?」
鍾安十分平靜的回道:「不是看好他,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藍星趁虛而入,僅此而已。」
奎德眸色帶著一絲懷疑,真的只是這樣嗎?
往前走的方知信勾起笑容,當然不是,只是讓索爾拉跟你走了,豈不是遂了你們的願。
天—權!
方知信眸光看向被拐回去的索爾拉,在之前看到索爾拉十分乾脆的喊出索特身份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違和感。
一個奪權篡位的人,看到被自己背叛謀害的當事人,在全世界面前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那個人的存在。
因為一旦承認,就跟變相的認罪沒有任何區別,而索爾拉故意提起當初背叛索特的狀況,沒有任何掙扎…甚至有點迫不及待的承認。
這十分不對,就算再蠢的人也知道掩蓋自己的罪行,哪怕破防了,也不該……沒有任何掙扎跡象。
可索爾拉的表現,就是一個無腦惡劣的皇子,前面還是一個神經病獨裁者,後面卻乖乖跟著自己的手下走了?
這很不對勁,於是她便問了元素精靈,然後便獲得了某人為自己書寫的命運。
方知信目光掠過四周,她不信,只有她一個人覺得有違和感。
沒下場的菲倫暗道,確實有違和感,但現在貿然把人留下來也得不到結果。
「如果是我,那就派人去查索爾拉的行為軌跡,不過也沒必要,他的動機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聯合了天權出賣了自己國家的利益。」
「這件事,是底線……」
索特看著被架回來的索爾拉一陣沉默,他沒想到會如此順利,順利的有點讓人詫異。
更讓他難解的是,藍星幾人的行為,特地把索爾拉截回來,是發現了什麼嗎?
因為那種違和感,所以就把人擋回來了?
「你們…又想做什麼?」
方少離摸摸鼻子,這話問的,他們是什麼專門幹壞事的魔鬼嗎?
「知信說要和落一星切磋,索爾特實力還行,先切磋。」
白越風點頭,不過這是表面說法,深層次的,方知信還沒解釋呢。
索爾拉驀然抬頭:「呵,你們還認識啊,不錯啊哥哥,在外認識了很多朋友嘛,這是打算拿我出出氣嗎?那倒也可以…」
「嘭!」
一個清脆的腦瓜崩打斷索爾拉的陰陽怪氣,索爾特略顯懵逼的轉頭看向揍他的人。
一個看起來溫和乖巧的黑髮少女。
「你!我可是……」
「你可是落一星的皇子…,你都強調多少遍了,這句話平日裡給自己說說也就算了,這種時候就別給自己打氣了。」
方知信收回手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示意幾個人進入臨時房間,進去再說。
聽到方知信的話,索爾拉瞪大了眼睛,神色震動,然後在索特看過來的瞬間垂下了頭,不發一言。
索特帶了幾個人和落一星的幾人,方知信這邊只有觀滄海六人進入,其他人等在外邊。
等奎德進門後,方知信悄然給幾人打了個手勢,幾人瞬間明白。
鍾安自然的拉過索爾拉一旁的椅子:「坐吧,我們要說明一下我們的來意。」
奎德點頭,一個距離索爾拉很近的位置,不錯,很合他的心意。
奎德沒想太多,坐了下去,甚至回頭說了一聲謝謝。
鍾安淺笑:「不必謝,你這樣會增加我的負罪感。」
話音落地,還未等奎德想清楚其中的信息,沉重的壓力從頭頂陡然灌下。
緊接著一個金屬體轉動打開,一個不大不小的隔絕區域籠罩住他。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反應最快的索特也只來得及把旁邊的索爾拉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