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四,陳舒開著陳半夏的車,去機場接到陳教授。♨♜ 6➈𝔰卄Ǘ𝐱.匚O爪 💝♔
「你住哪啊陳教授?」
「局裡訂了酒店。」
「不去陳半夏那兒住?」
「不去。」
「也不去你好基友那兒?」
「不去。」
「行吧。」陳舒一邊啟動車,一邊問道,「酒店叫什麼?在哪啊?」
「離學校不遠,糰子酒店。」
「哦,那我熟。」
「這就是你姐買那車?」
「可愛吧?」
「滴滴兒大個。」陳教授有些不屑,「還只能坐兩個人。」
「不然會只有我一個人來接你?」陳舒瞥了他一眼,「這車還是敞篷的呢,要不我打開給你兜個風?回頭率拉滿。」
「不必了。」
「哈哈……」
「你姐今天有課嗎?」
「她現在就正在上課。」
「你找實習工作了麼?」
「沒有,不急,我懶得很。」陳舒打了個呵欠,「而且我和你又不一樣,我隨便買支股票都會漲,在沒閒得無聊之前提不起上班的動力來。」
「……」
此後一路,陳教授都沒再說話。
迷你小車一路開到糰子酒店,陳舒陪著陳教授去辦入住手續,幫著他提行李,直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他們才又驅車前往飯店,這會兒已經下午下課了。
陳舒請他們去吃佛跳牆,就是年前張酸奶請他們去的那家,這次有四個人,還有時謙老師。
兩人是大學同學,一個在沅州,一個在玉京,隔著四千公里的距離,也好些年沒見了,剛一碰面,討論的第一個話題就是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最後得出結論,是在陳舒上大學之前,陳教授來玉京做學術交流,兩人碰了個面。
「以後見面的時候就多了。」陳舒在旁邊說道,「我和陳半夏都在玉京,陳教授這不得常來看我們?」
「太遠了。」
「聽說國家準備解禁個人低空飛行器了,以後買個兩座小飛車,小長假往來也挺方便的。」
「謠言吧?」
「真的。個人低空飛行器的技術早就達到了,只是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國家沒有開放罷了,現在從技術上對於安全和管理這方面已經能保證了,自然就會開放了。」
「你從哪得的消息?」
「室友說的。」
「那飛車板塊不是要大漲?」
「……我是在和你討論這個嗎?我在和你說,等有了飛車,搞一輛,多來玉京,維護你的大學友誼,順便維護一下我們之間的比你買的股票還容易跌的父子、父女情。」陳舒無奈又頭疼。
陳半夏在旁邊笑得庫庫響。
時謙老師也露出了笑容。
只有陳教授沒怎麼笑,依然沉思著,然後點點頭:「到時候考慮下吧。」
這時服務員敲響門,開始上菜了。
這家店以做佛跳牆為主,套餐選菜制,有799、999、1299和1599四個價位每位,主菜都是佛跳牆,反正也是越貴的用料越好,剩下還可以選幾道大菜,廚師還會給你搭一堆熱菜涼菜,反正分量管飽。
陳舒依然選的1599的價位。
菜一上來,他和陳半夏就不說話了,專心吃著,姐弟倆一個點的原湯,一個點的金湯,還互相換著吃。
只有兩個幾十年的老友在交談。
「歷史文物管理局搞到一堆夏朝文物,和以前方體裡出土的一個性質,也不知哪來的。」陳教授說,「聽說前段時間就搞到了,讓在玉京的學者秘密整理了幾個月,最近才開始從全國各地叫人來研究……順便歷史系的石教授請我來你們學校開個講座。」
「西孝方體唄,還能是哪。」
「我猜也是。」
「就是不知道國家是怎麼在開啟方體、破解秘境之前將裡面的東西搬空的。」
「我也費解。」
「那你們這種從外地來玉京的,豈不是好的活都讓別人挑了?」時謙老師很關心老朋友的利益。
「起碼我的任務還挺好的。」陳教授說,「聽說裡面有本聖祖的自傳,上面讓我來進行解析和整理。」
「這不錯,弄完之後可以出本書了。」時謙老師也很驚訝,隨即看了眼陳舒,學著陳舒調侃他爹的語氣,「到時候把書出版,賺一大筆版稅,又能補倉了。」
「差不多吧。」
兩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了以前的同學和老師上邊去。
兩人大學都就讀於玉京學府歷史系,後來時謙老師由於修行天賦出眾,對這方面也感興趣,在繼續深造的過程中,便轉投了當時還很熱門的古修專業,後來留在玉京學府當了老師。當年他們的同學大部分都在當老師,相比起來,陳教授作為國內最有名的歷史學者之一,算混得最好的了。
這些陳舒就不關心了,只專心吃飯,時不時停下來,盯著砂鍋中的佛跳牆,露出思索之色。
飯後,幾人站到店門口。
「怎麼走啊?」
「你們兩個走吧。」時謙老師說,「我送老陳過去,順便再聊會兒。」
「行嗎老陳?」
「行。」
陳教授朝他們擺了擺手,便坐上了時謙老師的車。
「你們父子、父女性格差別蠻大啊。」時謙老師笑了笑說,「要不是你們長得蠻像,我都要懷疑……」
「不是親生的是吧?」
「哈哈哈……」
「陳舒性格跳脫,讓你費心了。」
「沒有的事。」時謙老師笑著說,「陳舒確實性格跳脫,但他和誰都處得好,和他相處很輕鬆,而且他恐怕比你想像中厲害,他的前途可能比你比我都要高許多。」
「他向來很有自己的想法。」陳教授澹澹的說,「我也不怎麼管他,不怎麼操心他的事。」
「各人有各人的路……」
時謙老師感嘆著,開著車跟上前面的迷你小車。
當天晚上,小院之中。
陳舒和清清穿著一樣的卡通睡衣,上面是襯衣、下面是短褲那種,都很寬鬆輕薄,還算舒服。清清靠坐在床頭,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陳舒則收到了陳教授的信息。
陳教授:【演示文稿】
陳教授:幫我看看我的演講稿
陳舒:……
陳教授:看看
陳舒:==
陳教授:什麼意思?
陳舒:等等
陳舒點開了演示文稿,心裡是有些無奈的——堂堂歷史教授,去世界頂級學府開歷史講座,竟然要自己的兒子幫忙看演講稿……
哦不對,是演示文稿。
演示文稿和演講稿還是有區別的,這上面只羅列出了演講結構、順序和大致要點,文稿只有十幾頁,除了第一頁是個總結之外,後面每一頁幾乎都只有一個標題加幾個關鍵詞,最多再加一句大致要點描述。
陳舒從上往下看。
陳教授講的還是自己最精通的夏朝歷史,打算向大家剖析一下聖祖這個人,在這方面他是權威。
偏偏他只看每頁文稿的標題和關鍵詞,就大致知道陳教授要講什麼、會怎麼講了。
陳舒:有兩個點有爭議啊
陳教授:嗯
陳教授:但也不能迴避,把爭議的內容都講出來就行了
陳舒:趁講座還有幾天,先去看看聖祖的自傳吧,上面說不定會有很多全新的東西,說不定就把這些爭議都解決了呢,說不定還能進一步豐富演講的內容,到時候讓你在玉京學府的同行們聽得傻眼
陳舒:你還可以多添加一點關於道祖、佛祖、初代靈聖還有聖祖座下幾個千古名將的內容,大家喜歡聽傳奇故事和英雄故事
陳舒:對了,這文稿做得太醜了,叫陳半夏幫你重做
陳教授:就是她幫我做的
陳舒:叫你的研究生幫你重做
陳教授:幫我重做
陳舒:……
陳舒:這麼一看,這演示文稿也還不錯,簡潔明了,真正的學術大老從不在乎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嗯,你到時候語言幽默一點就是了,年輕人都喜歡幽默的,才能聽得進去
陳教授:爭取
陳舒:你在哪啊
陳教授:酒店
陳舒:我還以為你被你好基友帶回去了呢
陳教授:我還是喜歡住酒店
陳舒:守身如玉啊陳教授/大拇指
陳教授:滾
陳舒:修行去了,晚安
陳舒關了手機,將之往床頭櫃一扔。
「清清,快來雙修了。」
寧清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繼續看書,直到把這一段看完,她才將之收好,開始與他一同每日修行。
床頭燈的亮度迅速變暗,取而代之的是靈力場效應的微弱彩光。
陳舒也已到達了七階巔峰。
……
二月初一,周一上午。
陳教授的講座在大禮堂進行。
這種講座,歷史系的同學自然是必須要參加的,尤其是大三大四的學生,參與的同學還可以加素質學分。此外也歡迎其它系的同學自願參加,學校論壇里發了帖子,宣傳部也通過各種渠道向全校師生通知過了,半夏老師和時謙老師還給陳教授打了GG。
歷史是有其本身魅力和價值的,無論什麼專業的學生,都應該去了解歷史。
加上「聖祖」確實有非常高的吸引力,自帶流量,玉京學府的學生又很愛學習,因此陳教授的這個講座熱度很高,等陳舒和陳半夏過來湊熱鬧的時候,大禮堂已經快坐滿了。
兩人找了個位置,安心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