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先不要去我弟弟的房間,要是他真的和清清住的一間,被我們打擾了,可能會生氣的。Google搜索閱讀」陳半夏深思熟慮道,「我們要知道清清是不是和我弟弟住的一間,只需要知道瀟瀟是不是一個人住就行了。」
「你怕你弟弟啊?」張酸奶對她挑眉。
「怎麼可能!我是他姐,哪有姐姐怕弟弟的道理?」陳半夏條件反射的挺起胸膛。
「那你這麼擔心幹嘛?」
「我只是不想打擾到他!」
「切!不就是怕!」
「你不怕?」
「我為什麼要怕你弟弟?以我的實力,完全可以吊打他好吧?」張酸奶扯了扯嘴角。
「萬一他生氣了,就不帶你玩了。」
「嗯?」
張酸奶愣了一下,瞬間抓到重點,反問道:「不是你帶他們玩,順便帶上我嗎?」
「哦哦就是!」
陳半夏心頓時一緊——
差點暴露了自己苦心編造的事實!
迎著小姐妹懷疑的目光,陳半夏眼珠子轉了轉:「你不怕清清生氣?」
「emmm……」
張酸奶果然陷入了沉吟,片刻後才說:「可是我們去打擾瀟瀟的話,瀟瀟不也會生氣嗎?」
「放心,我是看著我弟弟一手把她們帶大的,就我對她們的了解來看,瀟瀟的脾氣比清清好很多。」陳半夏壓低著聲音對小姐妹說,「我們可以出去買點炸洋芋,這邊的炸洋芋挺出名的,給瀟瀟帶過去。」
「好主意!」
兩人悄悄來到走廊上。
張酸奶路過時還停下腳步,露出傾聽之色。
陳半夏見狀也默契的停下了腳步,屏住呼吸,片刻後才問道:
「怎麼樣?」
「聽不到一點動靜,他們都開了隔音法陣。」張酸奶凝重的答道,頓了一下,神情又緩和了,「不過我們聽不到他們裡面的動靜,他們也聽不到我們在這裡討論些什麼。」
「還開隔音法陣……」
「正經人誰開隔音法陣啊。」
「你開隔音法陣嗎?」
「我不開。」
「我也不開。」
兩人對視一眼,往外走去。🍔💛 ❻9𝕤𝐡𝔲𝔵.𝕔ᵒ𝓂 🐺💲
大約十分鐘後。
兩人提著一盒炸土豆,按響了瀟瀟的門鈴。
門上的是一個開關,響鈴的裝置在房間裡面,所以站在外面的她們聽不到門鈴聲,裡面反而聽得到。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擠眉弄眼,又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願意站在最前面和瀟瀟打交道,最終是「我是姐姐他們都不敢生我氣」的陳半夏頂在了前面。
「我有種預感,瀟瀟已經來到了房間門口,正透過攝像頭偷偷觀察著我們。」張酸奶說話嘴巴不動,瓮聲瓮氣,「你快點把炸土豆舉起來展示給她看,否則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會假裝沒有聽到,不理我們。」
「……」
陳半夏露出微笑,舉起炸土豆,對準攝像頭。
「卡!」
房間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小姑娘只探出半個小腦袋,一臉嚴肅的盯著她們:「你們做什麼?」
「給你帶吃的。」
陳半夏露出笑容:「炸土豆,高原上的土豆生長周期長,口感特別好,炸得外酥里軟,我們想你肯定愛吃!」
「謝謝半夏姐姐。」
小姑娘從打開的一點門縫裡伸出手來,要去拿炸土豆。
陳半夏卻把手一縮,探頭往裡看:「怎麼跟防賊一樣防著我們?姐姐在裡面洗澡嗎?」
「!」
沒拿到炸土豆的小姑娘收回手,依然把守著門縫,臉上的表情逐漸從嚴肅變成警惕。
「沒事……」
陳半夏露出自以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我們就想來你們房間串串門。」
小姑娘瞄著外面的陳半夏,還有陳半夏身後賊兮兮的張酸奶,眼珠子轉動了下,只說道:
「不方便。」
「為什麼不方便?」
「因為不太方便。」
「清清在裡面嗎?」
「在的。」
「正好我們還買了酸木瓜,給清清也送點過來。」
「給我就可以。」
「瀟瀟你這防範的態度讓姐姐很傷心啊,難不成我還能進去對你圖謀不軌?」陳半夏開始了苦肉計,「姐姐從小看著你長大,每次家裡吃飯我都特意叮囑你姐夫給你做土豆,有時候還給你留土豆,現在提著炸土豆來找你玩,結果你把我拒之門外。😾♗ 🍟♟」
「沒用的。」
「什麼?」
「我沒有感情。」
「……」陳半夏沉默了下,「那土豆我提走了。」
「!」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
小姑娘轉身往房間裡走。
兩人連忙伸長脖子看去。
裡面兩張一米五的單人床,只有其中一張有些凌亂,另一張仍然整潔,上面放著瀟瀟的背包、零食和個人用品,顯然沒有人睡。
桃子站在床尾最邊緣,探頭盯著她們。
衛生間裡黑著,安安靜靜。
兩人對視了一眼。
張酸奶忍不住問道:「瀟瀟你不是說姐姐在房間裡嗎?」
「我說謊了。」
小姑娘承認得無比乾脆。
「……」
張酸奶被噎了一下。
隨即兩人又對視了一眼。
陳半夏將土豆放在房間裡的書桌上,向小姐妹投去一個「怎麼樣?我就說吧」的表情,見到小姐妹似乎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她又問道:
「那清清去哪了?」
小姑娘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隔壁。
「清清去你姐夫的房間幹嘛?」張酸奶內心急切,卻又裝作不經意,「輔導你姐夫做寒假作業嗎?」
「……」
小姑娘面無表情的看著張酸奶,沉默片刻,才澹澹的對她說:「酸奶姐姐,你也不小了……」
「轟!」
張酸奶內心如遭雷擊。
與她相反,陳半夏則是一臉「我老陳家後繼有人」的喜悅。
張酸奶還想問點什麼,可是小姑娘已經打開了炸土豆的包裝,和桃子一起專心的吃了起來,同時小姐妹也開始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她就這麼被踉踉蹌蹌的拉了出去。
兩人回到房間。
張酸奶感覺自己的想像力快用盡了——
他們不是還沒談戀愛嗎?清清為什麼會和他住一個房間?是他厚著臉皮強迫的?還是清清願意的?他們住在一個房間,晚上會睡在一起嗎?還是各睡各的床?清清會讓那個人抱著嗎?會讓他親嗎?他們會不會……
完全無法想像那樣的畫面。
陳半夏則依舊樂呵,心裡開始盤算著,等他們結婚了,得讓他們多生兩個娃,分一個給自己玩。
修行者幾百年的生命是很無趣的,弄個娃來玩,能打發好些年時間。
到時候就給娃取名叫陳皮,陳醋。
「哈哈哈……」
陳半夏笑出了聲。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張酸奶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清香,終於想起,自己兩人為以防萬一,還給清清買了酸木瓜。
於是她提起手中的酸木瓜,呆呆的對小姐妹說:
「這個,還給清清嗎?」
「隨便你。」
「隨便我……」
「你怎麼好像傻了一樣?」
「額……」
「你在群里問問唄。」
「我在群里問問唄……」
張酸奶機械式的掏出手機,打字詢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寧清:要
張酸奶扭過頭:「她說要。」
「那你拿去唄。」
「那我拿去……」
於是張酸奶提著酸木瓜站起身,往外走去。
現在的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片刻之後。
張酸奶站在陳舒和寧清的房間門口。
裡面的場景比她想像的要安靜許多,床單被子也都是整潔的,還沒有人躺過的跡象,自己以前覺得絕不可能沾染人間煙火的室友靜靜地坐在窗前沙發上,那個男人躺倒在她懷裡,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似乎睡著了,而她低著頭,眼睛裡全是他,一隻手輕輕的撫弄著他的頭髮,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孩子。
這一瞬間,張酸奶覺得室友滿身的溫柔。
除了溫柔,竟還有一些……
母性的光輝?
又是一個她沒有見過的版本。
「酸木瓜……」
「放這吧。」
寧清的聲音很小。
看來那人確實睡著了。
張酸奶呆呆的走進來,放下酸木瓜,又呆呆的離開了。
小姐妹在房間裡等著她。
雖然自恃姐姐身份,不好意思去偷窺弟弟和女朋友談戀愛,但不代表陳半夏對此不關心,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於是一見張酸奶回來,她就問道:「怎麼樣?你看見了什麼?」
看見了墜落凡塵的女神。
張酸奶如是想著,嘴上卻說:「你那個弟弟好娘啊……」
陳半夏滿是迷惑。
……
臘月二十八。
德縣滿城風雪。
這裡由於太過靠西和海拔原因,已經沒有了沅州四季如春的屬性,並且非常冷,又潮又冷。
鬧鈴響起。
陳舒在溫暖的被窩裡醒來。
昨天晚上開了加熱毯,目的是將潮濕的床單被套烘乾,到睡覺時就把加熱毯關掉了,因為六階的他和清清本身就是一個大熱源,既不畏冷,也完全能夠靠自身熱量保持被窩裡的溫度。
確實,第一天是例外……不過既然有了例外,之後多幾次例外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陳舒睜開眼睛。
現在時間很早,窗外還是黑的,只有一盞床頭燈亮著最微弱的光芒,不出所料,如前幾天一樣,清清的臉與他近在遲尺,正睜著眼睛盯著他看。
陳舒也不在意,只一翻身,摟住她的腰肢,入手只覺得纖細柔軟,溫溫熱熱的,隨即挪動著與她的身體貼近,像伸懶腰一般,用力將她抱緊。
「嗯~~~」
拖著長長的尾音。
陳舒在她耳邊問道:「你是不是沒睡啊?」
「睡了。」
「什麼時候醒的?」
「兩小時了。」
「偷窺狂。」
「……你咯到我了。」寧清伸手按在他胸前,將他推開,哪怕說這話時,她的語氣也依舊澹然,隨即抿了抿嘴,「還有半個小時就日出了,起床吧。」
「好。」
陳舒在她臉上吧唧一口,翻身起床了。
寧清面無表情,只伸手擦掉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