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還不是只有寵著你

  夜幕深深,淹沒世界。░▒▓█►─═  ═─◄█▓▒░

  陳舒洗完澡,走到院子中歇涼,同時仰頭看著星星。

  今夜沒有月亮,星星乍看只明亮的三兩顆,經不住細看,越看越多,數不過來。

  旁邊一間廂房很奇怪的被封了起來,之前這間廂房是用來放雜物及停放小摩托車的,今天不知為何,窗戶被泥土和磚塊砌得死死的,門也被封了一大半。

  陳舒想了想,轉身上了樓。

  「篤篤。」

  象徵性的敲兩下門,聽裡面沒有聲響,便將門推開了。。

  也沒有反鎖。

  房裡的光很溫柔。

  陳舒走了幾步,看見清清靠坐在床頭,穿著一件新的冰絲吊帶睡裙,手上捧著一本《快看完的書》,他立馬垮著一張臉走了過去,往床上一撲,隔著被子抱住清清的腰,問著她身上的香氣:

  「啊清清,我突然覺得我傷勢加重了!」

  「很難受麼?」

  「是的。」陳舒連連點頭,可憐兮兮,「可難受了。」

  「那要怎麼才能好呢?」清清目光從書上移開,很平靜的看向他,是在很認真的發問,任誰也看不出調笑的意味。

  「要看黑絲。」

  「呵……」

  「行嗎?」

  「騙鬼去吧。」清清抿了抿嘴,繼續翻書。

  「啊你好無情……」

  「繼續。」

  「你不再是那個可愛的清清了,你好絕情!你也不再是那個言出必行的清清了,你出爾反爾!」

  「繼續。」

  「你明明答應了我!」

  「……」

  「你看!!你連讓我繼續都不捨得說了,用個眼神就把我打發了!」陳舒不由難過,「真令人傷心!」

  「是麼?」

  「誒對了,你為什麼要把那個廂房的窗戶和門給砌上?」

  「因為要把它封起來。」

  「為什麼?」

  「我要閉關了。」

  「?」

  「我要閉關,大概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要一直待在一個黑暗的小空間中,不能有光,不能有風,不能有任何一隻昆蟲闖入,不能與任何人交流,甚至不能有多餘的聲音傳進來。」寧清手指停在書頁上,卻是轉頭神情淡然的看向他,好似能看出他的疑問一般, 「期間我會通過一個雙向開關的窗口讓瀟瀟給我送飯送水。」

  「啊?」

  「是的, 我們將有一個月不能見面, 不能交流。」

  「意義何在呢?」

  「與這方世界隔開,只剩自己,從而更深層次的感受世界, 感受自我,從而更好的與世界規則交流。🐲💞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你不會孤獨嗎?」

  「感受孤獨, 同時也感受與孤獨相反的情緒。」

  「好深奧。」

  「一點點。」

  「那你受不了怎麼辦?」

  「你可以在外面唱歌給我聽。」

  「不是不能有其它多餘的聲音傳進去嗎?」

  「是的。」

  「那你聽得見?」

  「聽不見, 我會布置隔音法陣。」

  「那你還要我唱歌?」

  「那樣我孤獨的時候就會想到, 有一個人在外面給我唱歌。想到你在給我唱歌,我就不孤獨了。」

  「神奇神奇。」

  「一點點。」寧清抿了抿嘴, 又問,「你會唱嗎?」

  「會!」

  「好。」

  寧清露出了笑意。

  美得讓人失神。

  陳舒眨巴了下眼睛,剛想說「馬上就要一個月見不了了, 你還不穿黑絲給我看?」, 突然他怔了下, 隨即掀起清清身上的被子,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睡裙布料輕薄,裙擺下一雙大長腿。

  真是好長, 又長又直,腿型完美,上面包裹著一層薄薄的黑絲, 質地細膩,顏色均勻, 透明度剛剛好。

  腿型被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陳舒看得愣住了。

  耳邊響起了清清的聲音:「你只有十秒鐘,現在開始計時……

  「十。

  「九。

  「八。」

  反正都只有十秒鐘, 摸一下沒問題吧?

  應該沒有問題吧?

  又不是沒有摸過!

  光的都摸過,這還約等於穿了條褲子呢。

  陳舒踟躕著, 伸出了手。

  「七。」

  瞄一眼清清。

  把手覆蓋了上去。

  好光滑啊。

  還帶著體溫。

  手掌心划過時,甚至隱隱能聽見嘶嘶的摩擦聲,清細悅耳。

  「啪!」

  清清打掉了他的手。

  摸到了才打?

  陳舒咧嘴笑了,下意識嘲諷清清:「今天反應速度這麼慢啊?」

  「五。」

  中間跳了一瞄吧?

  「四、三……」

  陳舒連忙收起賤氣,負賤而立。

  吊帶睡裙與黑絲,居然碰撞出了一種奇特的誘惑,甚至有點晴趣的味道了。可這又是高冷的清清。奇怪的是這番矛盾並沒有激活額外的性感, 反而是高冷與性感並存,互不相融。

  「一。」

  清清蓋上了被子,繼續低頭看書。

  陳舒沉默片刻,看著眼前的純色被套, 抿了抿嘴,將頭一扭:「沒有我想像的好看,還是高冷好。」

  清清伸手指著門口,頭也沒抬。

  陳舒卻賴著不走:「你閉關什麼時候開始?」

  「不好看。」

  「好看好看……問你呢。」

  「明天。」

  「你給老師們說過了嗎?」

  「說過了。」

  「都同意了?」

  「我去年全科滿分。」

  「你了不起,你學霸。」

  「……」

  「那你明天吃早飯嗎?」

  「中午。」

  「所以中午過後就見不到你了。」

  「是的。」

  「那我懶癌怎麼辦?沒人監督我了。」陳舒撓了撓癢,「沒有家長的孩子,很容易走上歧途的。」

  「你的詛咒已經好了。」

  「什麼時候?」

  「前幾天。」

  「胡說!我這兩天還懶著呢!」

  「愛信不信。」

  「我不信!」

  「懶得理你。」

  「……」陳舒表情複雜,「那你什麼時候閉關完?」

  「五月二十六。」

  「一個月零一天?」

  「是。」

  「你不看你室友的決賽?」

  「不感興趣。」

  「你這麼不關心你室友?」

  「……」寧清淡然的抿了抿嘴,目光依然停在書上,「我已經知曉了結果,也能推導出大致的過程。」

  「牛啊牛啊。」陳舒頓了下,乾脆爬上床,隔著被子躺在她身邊,「那你在裡面能玩手機嗎?」

  「你說呢?」

  「那把手機給我,我幫你保管,都是熟人,保管費少收你一點。」

  「嗯。」

  「這麼爽快?」

  陳舒反倒警惕了起來:「你沒改密碼吧?」

  「沒有。」

  「那就好。」

  陳舒也要過一段闊綽日子了。

  正巧最近手頭拮据。

  「……」

  寧清目光從書頁上離開,轉頭冷冷的盯著他:「你要是敢花我的錢去按摩,你就死定了。」

  「那不至於,按摩肯定花我自己的錢。」

  「?」

  「哈哈開玩笑!我肯定不去!我都好久沒去按過摩了,都是在武院訓練,訓練完找個大肌霸互相按,大肌霸的手勁兒比按摩店的女技師大多了!」

  「……」

  陳舒和她躺著聊到了很晚,只是一個躺在被子下,一個躺在被子上。

  可惜清清一直沒有上廁所的意思。

  陳舒倍覺遺憾。

  ……

  次日,上午。

  陳舒站在院子裡,盯著那間廂房,想到清清會在裡面待一個月,就感到格外難受。

  清清正在布置隔音法術。

  雖然這個房間本身就是用來住人的,還有獨衛來著,可現在裡面根本就沒有家具,一張桌子都沒有,堆放的雜物都被搬空了,空空蕩蕩,再被封死之後,便是一片漆黑。

  最可怕的是杜絕一切聲音。

  除非天生失聰,否則正常人其實是很難適應完全無聲的環境的,正常人也從未經歷過完全的無聲環境

  這比關禁閉還要可怕許多。

  而且要待整整一個月。

  反正如果讓陳舒在裡面待一個月,他肯定是受不了的,可能一天都受不了。

  「清清。」

  「?」

  「要不咱們放棄吧?」

  「沒必要。」

  「不修不行嗎?」

  「不行。」

  「好折磨的樣子。」

  「我有把握。」

  「還是好折磨。」

  「沒關係。」

  「……」

  陳舒想了想:「你怕嗎?」

  「很怕。」

  「那你還修這個?」

  「一個秘宗修行者,必須要能忍受孤獨和黑暗,必須要能忍受空曠與寂靜,這個宇宙就是這樣的。」

  寧清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天人天生比智人更能忍受這些,擁有天人血脈的她也是如此,可她又不是天人,因此她不怕這些,她怕的是一個月無法見到陳舒,一個月無法聽見他的聲音、無法與他說話。

  於是她抿了抿嘴,眼中微光閃爍,又說了句:

  「我會想你的。」

  「……」

  寧秘書的情話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隔音法陣布置妥當。

  寧清走回屋內,對正在看一部有關劍宗的科普片的小姑娘說:「記得我給你說的,不要忘了。」

  「記得。」小姑娘認真盯著電視,頭也沒回。

  「重複一遍。」

  「每天兩次,上午八點零五和晚上六點零五,每次只要少許食物和五百毫升的水,先打開外門,把食物和水放在外門和內門中間,再關上外門,關好,鎖好。」小姑娘依然直直盯著電視,一字不差的背了出來。

  「還有呢?」

  「?」

  「還有呢?」

  「……」小姑娘沉默幾秒,繼續背誦,「不能每頓都送土豆。」

  「還有。」

  「否則的話,我就會挨打。」

  「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

  「聽進去了嗎?」

  「聽進去了。」

  「啪~」

  「!!」

  小姑娘瞬間扭頭,直直的盯著姐姐,眉頭微微皺起——

  憑什麼打我!?

  「啪~」

  「……」

  小姑娘沉默兩秒,指著姐姐,嚴肅的說:「你性格惡劣!」

  「再問你一遍,記住了嗎?」

  「哼!」

  「還沒挨夠?」

  「記住了!」

  小姑娘板著一張臉說,眼睛卻是微光閃爍不斷——對我這麼凶,天天吃土豆吧你!

  「……」

  寧清抓起小姑娘又是一頓打,打完之後,也懶得理她了,反正教也沒用,打也沒用,她也不改。這時候就充分說明了暴力教育法的弊端,要是換了她姐夫,她一定天天想方設法、換著法的給他送他愛吃的東西。

  寧清瞄了眼陳舒。

  這人還在旁邊笑呢,真是無語。

  正午時分。

  寧清站在廂房前,面朝陳舒,神情淡然:「加入靈宗,百利無害,這是我算了很久的結果,基本不會出錯。」

  「嗯。」

  「記得想我。」

  「知道了。」

  「還有呢?」

  「給你唱歌。」

  「還有嗎?」

  「只要有空我就來給你做好吃的。」

  「一個月後見。」

  「好……」

  寧清很平靜的進了廂房,地上磚塊和泥土自動飛起,封死了這個房間。

  微妙的靈力波動盪開。

  法陣也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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