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
「來吧。��
張仲洵打斷她的話,不由分說的把她扯起來。
姜謠被迫站起身,但是快速把手從張仲洵手裡抽了出來。
「行行行,不就是摸塊石頭嘛。」姜謠嘟囔了一聲,心裡卻多少抱了點希望。
萬一呢,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導演樂得看兩個主演互動,事實上他們互動的越多劇的效果越好,本質是個戀愛劇,主角的感情線是最難把控的。
「誰也不許幫謠謠指路啊,讓她自己摸。」
一錘定音,工作人員紛紛屏息凝神的看熱鬧。
姜謠被一條長巾圍住眼睛,張仲洵幫她系在腦後。
眼前一緊,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她本能的伸出手,摸索著向前走了兩步。
對於未知的恐懼本能的阻撓著她的速度,哪怕她知道身邊有人幫她把控方向,卻還是越走越慢。
努力調動記憶里的石頭的位置,姜謠一點點朝腦海中那個地方蹭去。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傻瓜,要撞牆了。」
姜謠一皺眉。
是張仲洵。
他離她有點太近了,真的是貼在耳邊說話,而且這句話也太過曖昧了,像是說給劇里的遲悅。
她默默朝遠離張仲洵的方向撤了一步,然後淡定的往前摸去。
撞牆她也不怕,反正撞之前手也會摸到。
但當她感覺有腳步慢慢跟上來時,於是硬咬著牙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哎!」
張仲洵突然喊了一聲。
姜謠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身體失衡的朝地面撲過去。
手撐住地面的時候,手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姜謠猝不及防的「嘶」了一聲,迅速撕掉了眼睛上的長巾。
看了看眼前的場景,原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偏到大殿門口的台階了。
張仲洵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硬是把她給抱了起來。
「都告訴你要撞了,走那麼快。」
姜謠拍了拍手,不露聲色的從張仲洵手裡掙脫出來:「我以為很容易。」
手腕一跳一跳的刺痛,姜謠輕蹙著眉,手上不敢再用力了,虛虛的垂在一邊。
張仲洵臉上閃過一絲遺憾,繼而恢復了正常:「可惜啊,沒有碰到。」
姜謠故作輕鬆的看了看數米外的青石頭,點點頭:「是啊。」
「今天聖誕節,見不到想見的人多遺憾。」
「聖誕節而已,又不是春節。」
「現在聖誕節也很熱鬧啊。」
「誰說這破石頭就是準的。」
她又掃了掃那個被寄託了希望的石頭,其實有點失落。
是真的想摸到,因為寄託了希冀在裡面,但是季渃丞能不能來探班這種事情,哪是石頭能決定的。
她逐漸活動著手腕,忍著痛,希望快點恢復活動能力。
回到靠椅上,導演打哈哈:「方向感不行啊謠謠,平時讓仲洵多幫幫你。」
姜謠有些敷衍的笑了笑,按亮屏幕,沒有任何一條信息彈出來。
她悵然的在桌面胡亂劃拉。
季渃丞現在在香港開會,大概因為忙的狠了,已經睡了。
根本不可能到國內的影視城來的。
她輕呼一口氣,默默把失落咽下去,起碼不能讓這種情緒耽誤一會兒的戲。
說到戲,她回頭看了看。
張仲洵居然沒有跟過來。
導演指了指月亮門洞:「你去找找仲洵,我們要開拍了。」
姜謠點點頭,把手機交給馮連,轉身朝月亮門洞走過去。
差不多走到門口,她剛張開嘴想說話,門洞裡面突然傳來暴躁的呵斥聲:「我都說了別來找我!」
姜謠立刻把話咽了回去。
張仲洵在打電話。
她猶豫了片刻,覺得還是等一會兒再來叫比較合適。
還沒等她離開聲音的傳播範圍,張仲洵已經接二連三的吐槽了起來。
「聖誕節又怎麼了,我在工作,一會兒還要拍雜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難道我讓所有工作人員等著,自己去陪你過節麼?」
「什麼叫你沒有,別說你不是這麼想的。」
「鬧夠了就把機票退了,附近酒店都滿了,你根本沒地方呆。」
「什麼叫來我房間,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我麼?」
「開玩笑吧還公開,我大多都是女友粉,後果你考慮過麼,我不想跟你說了。」
,,,,,,
姜謠被迫聽了張仲洵和人講話,還是衝突滿滿的話。
她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趕緊逃離衝突中心。
從張仲洵的話里,她也聽了個大概。
看來柳億一的料沒有張婷婷的準確,張仲洵這還沒分呢。
但是他有那麼忙麼?
今天還剩兩場戲,差不多晚飯時間就結束了。
她默默的回到座位上,導演朝她身後看:「哎,仲洵呢?」
姜謠搖搖頭:「沒找到啊,可能去衛生間了吧。」
工作人員已經動了起來,馮連招呼化妝師來給姜謠補妝。
姜謠一邊被鼓弄著臉,一邊朝馮連晃晃手:「手機給我看一下唄。」
馮連眼神閃爍了一下:「別看了,你進入一下情緒。」
姜謠手上動作一頓,然後默默縮了回來,乾巴巴道:「哦。」
馮連不忍心讓她失望。
姜謠去找張仲洵的時候,馮連就偷偷的給季渃丞去了電話。
對方關機。
馮連又開始為小公主心疼。
談個戀愛這麼辛苦,明明是事業上升期,本來就不應該有戀情的,因為說實話,演員的戀情也是可以被利用的重要武器。
但想必姜謠是不會配合了。
他看了看手心裏面那串被摘下來的手鍊。
古裝戲帶著現代的手鍊不合適,姜謠小心翼翼的摘下來,囑咐他保管好。
看著姜謠微微顫抖的手腕,馮連別過了頭,去找人要紅花油,等一會兒拍完了,他得親自給姜謠按摩手腕,不然明天消不了腫。
很快,張仲洵就回到了片場。
「不好意思,去了趟衛生間。」
姜謠挑了挑眉。
居然跟她用一樣的說辭。
張仲洵湊到她身邊,柔聲道:「還有兩場就結束了,晚上去吃麻小麼?」
對比他剛剛在電話里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姜謠渾身不自在。
「不了,我回賓館休息。」
「那我買點帶給你吃吧,那家還挺好吃的。」張仲洵伸出手,幫姜謠理了理做好的髮飾。
姜謠眼眸一挑,意味深長的問:「你晚上沒有工作了麼?」
張仲洵啞然失笑:「當然沒有啊,我又不是工作狂。」
哦。
看著張仲洵英俊臉龐上掛著的笑,姜謠不懂他為什麼能笑的出來。
說好的拍雜誌呢?
她挺煩男人說女人任性的。
因為她從小就受寵,自我反省也比較任性。
但身邊的人,她爸爸媽媽,發小死黨,都沒因為這件事怪過她。
甚至是季渃丞,在高中時候,被她三番五次的撩撥,明里暗裡的追求,躲得狼狽不堪,卻也沒說過她任性。
其實女人都挺敏感的,是不是被真心對待,是能感覺出來的。
所以她一直知道,哪怕之前季渃丞不接受她,也絕對不討厭她。
「想什麼呢,擔心我影響工作?」張仲洵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姜謠。
擔心你個大頭鬼。
你在這兒跟別的女人摸石頭約小龍蝦,你女朋友知道麼?
天逐漸陰沉下來,影視城裡的路燈接替太陽光,照亮腳下的石板路。
姜謠甩了甩肥大的袖子:「趕緊拍吧,別耽誤你吃蝦。」
張仲洵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姜謠的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空中一架航班飛過,閃爍著紅色的燈,帶來巨大的轟鳴聲。
張仲洵動了動嘴唇,好像說了些什麼,可惜被飛機的聲音打斷,姜謠一句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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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渃丞抬頭看了看時間。
空姐走到他身邊禮貌道:「先生,請問要喝點什麼?」
季渃丞問:「大概還有多久降落?」
「還有四十分鐘先生。」
季渃丞輕輕點頭:「謝謝。」
程媛扯下眼罩,睡眼朦朧道:「師兄都不睡一會兒啊,開了兩天會,才睡三個小時。」
季渃丞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我熬慣了。」
程媛悵然道:「其實今天正好聖誕節,跟他們在香港玩兩天多好,我這兒要去見孩子,師兄怎麼也那麼著急回來?」
「也見孩子。」
程媛一怔:「什麼?」
她覺得自己聽錯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渃丞默默移開眼神,坐直身子,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西裝:「沒什麼,開個玩笑。」
程媛的睡意徹底沒了,她偷偷打量著季渃丞,半晌沒說話。
開玩笑這種事情,幾乎從來都沒發生在季渃丞身上。
從她第一天認識季渃丞起,就沒見季渃丞輕鬆過,他總是很拼很累。
年紀輕輕就一路開掛升級,背負的東西太多,她之前一直覺得,季渃丞就該是和她們普通人不一樣的。
現在想想,大概因為之前的那些年,季渃丞的生命里沒出現什麼值得在意的人。
因為他總是走的太快,和他同階段的人很快就被他甩下,沒人能跟上他的腳步,除非他願意停下。
現在他停了,他把自己停在盛華高中,一直沒走出那個地方。
程媛一笑:「你那卡地亞的手鐲是給孩子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