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坑了

  這段時間我忙著弄青赤蓮香,倒是把懷孕的事情拋之腦後了,蛇骨這會兒提起來,我又想起我奶對我說的話,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我真的懷了蛇胎嗎?供養這些蛇胎長大,我最終是不是會死?」

  蛇骨撫摸我小腹的手猛地一頓,反問道:「給我生孩子,就讓你這麼不情不願?」

  我畢竟才19歲,正是最好的年華,我連一場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又怎麼會甘心給一條蛇骨生孩子?

  但我不敢跟他正面硬懟,只能咬著嘴唇忍氣吞聲。

  我的沉默卻惹怒了蛇骨,他一手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身體掰過來,對上他那雙陰冷的豎瞳,他惡狠狠地說道:「鹿蓁蓁,這是你欠我的,這輩子,我給你什麼,你就得要什麼,在我這兒,你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說完,他便又低頭咬我的嘴唇,力道之大,簡直要將我吃了似的,這會兒我也有了情緒,也不甘示弱地回咬他,很快,我的唇齒間便有了血腥味。

  蛇骨手上用力,一下子將我身子翻了過去,從後面壓上來,按著我的後腦勺不讓我反抗。

  我以為這一夜又將是一場暴風驟雨,卻沒想到他慢慢放輕了動作,倒是沒讓我疼。

  可能是顧忌著我肚裡的蛇胎吧?

  第二天一早醒來,蛇骨已經不在我床上了,我起身收拾的時候,就看到枕頭邊上壓著一支細長的檀木盒子。

  這是蛇骨留給我的?

  我伸手拿起盒子,打開,就看到盒子裡躺著一支蛇香,我這才想起來,散香之後,我得點一支蛇香。

  青赤蓮香我能制出來,但這蛇香,卻是要從蛇君那兒討的。

  如果他昨晚不送來,還真得誤事了。

  我將盒子蓋好,放到柜子里去,收拾好自己出門。

  七月十三這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幾乎整個童家的人都在龍王廟那邊幫忙。

  我奶一遍又一遍地跟我交代重開陰香堂的流程,生怕我行將踏錯,遭來禍事。

  傍晚,我就將所有青赤蓮香插好,按照既定的時間,一一點燃,那會兒,童家所有人,包括我奶都已經離開了龍王廟,只留我一人。

  我坐在龍王廟的正堂上,手裡握著裝著蛇香的檀木盒子,眼睛一直盯著外面。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待會兒都是些什麼東西來搶這些青赤蓮香。

  並且,到現在我都還沒有看到馮大志出現在回龍村,如果他不能及時趕到,我這些天的籌謀豈不成了一場空?

  青赤蓮香點燃後不到十分鐘,火星子齊刷刷地全部滅掉,汩汩黑煙不停往外冒。

  龍王廟外陰風陣陣,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紛至沓來,我能看到一些蛇鼠蟲蟻,以及叢林間一些或紅或白的影子,我握緊了拳頭,時不時地看一眼時間,半步不敢跨出龍王廟,生怕驚擾到那些傢伙。

  好在今夜那些傢伙都是衝著青赤蓮香來的,青赤蓮香只有八十一根,等待這個機會,想要重入輪迴的孤魂野鬼那麼多,它們貪婪地搶食青赤蓮香,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一過十二點,就是七月十四的零點了,我趕緊起身,將蛇香拿出來,點燃,恭敬地朝著供桌上的牌位拜了拜。

  拜完之後,我就站在龍王廟裡,眼睛盯著龍王廟高高的門檻,心裡七上八下的。

  門外還徘徊著不少髒東西,它們有些剛剛吸食完青赤蓮香,有些來晚了、太弱的,沒有搶食到,它們伸長了脖子朝龍王廟裡看過來,不知道還在等著什麼?

  它們會不會也想進來看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緊張的連呼吸都開始不順了,馮大志才匆匆趕來。

  他看起來很狼狽,衣服上到處都是髒污,手背上還有不明的擦痕和牙齒印,那牙齒印泛著紫黑色,一看就不是人類咬出來的。

  他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長長舒了一口氣,雙手奉上請事帖,沖我一笑:「鹿姑娘,我沒有來遲吧?」

  我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你是第一個來送請事帖的,在這支蛇香燒完之前,你的單子我照單全接。」

  畢竟我們之前是說好了的,我有這個底氣。

  馮大志沖蛇香跪了下來,虔誠地拜了拜,然後鄭重地對我說道:「我馮大志今日向蛇君、鹿姑娘遞請事帖,請二位幫我找到害我馮家祖孫三代的罪魁禍首!」

  我一愣,下意識地說道:「不是啊,你不是說……」

  「鹿姑娘,對不起,我食言了。」馮大志愧疚地看著我,說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足足二十年,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我們之前明明商量好的,我替馮大志看事,看的是他遭小人口穢這件事,這事兒如今已經十拿九穩,我接起來才毫無心理負擔。

  可是他現在卻讓我找到害他馮家祖孫三代的罪魁禍首,那麼這件事情就得從頭查起,這怎麼查啊!

  馮大志都說他等這個機會等了足足二十年,二十年都沒有人幫得了他,而我只有七天的時間,這不是純粹挖個深坑把我埋進去了嗎?

  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馮大志卻有備而來:「鹿家陰香堂重開之日,這支陰香燒完之前,任何一個上門求事的苦主,按照規矩,鹿姑娘都不能拒絕,我為了這個機會,籌謀良久,今夜能順利走到鹿姑娘面前,我也付出了很多。」

  我看著他那一身的狼狽,其實心裡早已經明白,龍王廟的門檻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好踏進來,外面看著風平浪靜,實際上暗地裡早已經風起雲湧。

  而眼前的馮大志,也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一無是處,一個能守著自家產業,臥薪嘗膽苦忍二十年的人,又怎會是酒囊飯袋?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只能照單全收,便說道:「好,那你就具體說說你所求之事吧。」

  馮大志立刻說道:「當年我父親去世的時候告訴我,馮家的起與落,或許都跟鹿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頓時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軍閥割據年代,我爺爺曾經在一個鎮守使手下做副手,他領兵查抄了一個富商的家,富商為了活命,拿一塊骨牌換他自己的性命。」馮大志娓娓道來,「據那富商說,他能起家,全靠供奉那塊骨牌,我爺爺一時財迷心竅,便收了富商的骨牌,放富商出國避禍,自從供奉了那塊骨牌之後,馮家果然節節攀高,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