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鎖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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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及墨修的蛇身,秦米婆復又咳了起來,握著我的手腕,不停的搖頭。Google搜索

  我跟她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知道她是讓我別問。

  秦米婆的病越發的厲害了,咳著咳著,又吐出了血來。

  眼看她咳得頭暈目眩的快要斷氣,我只得扶她上床躺著,什麼都不敢問她了。

  出來的時候,就見秦米婆的床邊放著那個布兜,東西還挺多,比去谷小蘭家多,明顯這就是那天她用來去引蛇棺,攔截蛇棺,方便墨修和於心鶴引我體內的血蛇的。

  回龍村被封了,我想找蛇棺,卻半點門路都沒有,只能朝龍霞腹中的蛇娃下手。

  可秦米婆卻有辦法引蛇棺?

  看樣子問米秦家和蛇棺之間的淵源真的很深啊!

  暖瓶里沒有開水了,我把煤爐打開,把桶里剩著的水都倒進去,又拎著桶出來放水。

  於心鶴坐在屋檐下,這次拿了個碗,接著蛇酒喝著:「那蛇鐲的蛇像是條王蛇,但頭部鮮紅,自吞其尾,又不對。秦米婆一見那鐲子就知道你見過蛇棺了,難道蛇棺就是條黑白相間的王蛇?果然特別毒啊!」

  水聲嘩嘩作響,我看著水花濺起,腦中全是墨修那被劃開的鎖骨,以及蛇棺一身黑袍所變的「墨修」模樣。

  扭頭看著於心鶴:「如果我和墨修懷了蛇胎,會怎麼樣?」

  龍霞說過,這樣我會比她更慘,可怎麼個慘法,我卻不知道。

  「人與蛇通,陰與陽交,皆有違天道。墨修是蛇,你是人;你是女子為陰,卻又是活的,是為陽。墨修是為男子本為陽,卻又是死的,是為陰。」於心鶴抿著酒呵呵低笑。

  眨眼看著我:「你知道為什麼聊齋里,也只寫男子和女鬼嗎?因為這樣男子純陽,女鬼純陰,也算陰陽交合。」

  「可男鬼和女子,陰陽逆轉,你猜猜會如何?」於心鶴臉色慢慢發沉。

  捧著酒碗看著我,似乎輕呼了口氣:「龍靈,如果你真的懷了墨修的蛇胎,你就用打掉龍霞腹中蛇娃的辦法打掉吧。你懷上的那個,怕是比龍霞的蛇娃更詭異的存在。」

  她說完,似乎心有餘悸的往旁邊看了看,然後一轉臉上的正色。

  朝我嘿嘿的笑:「剛才可是醉話,也就蛇君不在說說。你可別讓蛇君知道,我說過這種話。」

  水桶的水溢了出來,我關了水龍頭,看著於心鶴:「你什麼時候走?」

  現在就算取了鎖骨血蛇,我依舊受制於蛇棺,根本走不了。

  所以她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

  於心鶴卻端著碗嘩嘩的放著蛇酒,當沒聽到。

  我聽得拎著桶進去,將水鍋里添滿水。

  身上的傷口似乎都已經好了,只有鎖骨還隱隱作痛。

  血蛇入體,不知道墨修怎麼樣……

  我也知道不要去打攪他,可目光落在手腕的蛇鐲上,我總會想起,墨修的那些話。

  煤爐燒得滋滋作響,我正想了想,回屋裡找了塊破布,將這黑白相間的蛇鐲包了起來,要不然自己看著也心慌。

  剛纏好就聽到外面於心鶴叫我:「龍靈,有蛇找。」

  她這稱呼挺有意思的……

  我有些詫異,一出屋,就見柳龍霆一身白袍染著血,站在屋前。

  他雙唇緊抿,連眼角都眯著。

  見我出來,從袖中掏出一節竹筒,遞給我道:「龍靈,借你一筒血,可以嗎?」

  於心鶴呵呵的笑出聲,拿碗接著玻璃瓶放出的蛇瓶,扭頭看著我:「我喝得多,你可沒喝酒吧?」

  她的意思,讓我清醒著點。

  柳龍霆是條蛇,還是條龍家女下葬的護棺蛇,一直幫蛇棺做事。

  「是浮千要用?」我一直想著那個沒見過的女人。

  墨修上次也找我要過血,大概是給浮千喝的吧。

  柳龍霆朝我搖了搖頭:「是龍霞。」

  我苦笑一聲:「怎麼一個個的都要我的血?要不你告訴我一些東西來換如何?」

  從地上撿起秦米婆那把刀,我看著柳龍霆:「以放血時間為限,竹筒血滿就停,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好不好?」

  於心鶴有一邊冷笑,呵呵的道:「龍霞就是那個被你打掉蛇娃的龍家女吧?雖說不死不滅,可你不該放她離開的,該綁著,等我出來,想辦法困她的。蛇婆留著,後患無窮啊。」

  柳龍霆握著竹筒,雙眼沉沉的看著我:「你先提問,我再想著要不要回答。龍靈,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以前不會這麼下狠手,你……」柳龍霆臉上帶著痛苦,沉眼看著我:「你就算想做這種事情,都是讓我去做的。」

  「那是你記憶中的龍靈,不是我。」我扯著衣服,將刀擦了擦,看著柳龍霆:「我還燒著水,你想清楚了嗎?而且你不會騙龍靈的,對不對?」

  龍霞確實不死不滅,可那個蛇娃被打掉了,蛇棺就算不懲罰她,至少也不會管她的生死,多少也得讓她吃點苦頭,

  柳龍霆眼裡閃過痛色,將竹筒捏著竹筒的手緊了緊,目光往我手腕上瞥去。

  我已經用布將那個蛇鐲包起來了,所以他看到的不過是一團布。

  於心鶴在一邊放著蛇酒,酒水嘩嘩作響,夾著她低低的笑聲。

  柳龍霆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將竹筒遞過來:「好。」

  他對龍霞,看樣子也還算上點心的。

  我接過竹筒,拉過秦米婆坐著的小板凳,用腳夾著竹筒,攤開左手,想著從哪下刀。

  柳龍霆的目光落在左手那道傷口上,眼裡瞳孔收縮,慢慢扭過頭去。

  我身上其他的傷好像都好了,可左手墨修咬的牙痕依舊在。

  腦中晃了晃,我一刀割開手側。

  鮮紅的血流入竹筒後,我朝柳龍霆沉聲道:「蛇棺和你們記憶中的龍靈是什麼關係?」

  柳龍霆雙眼立馬發怔,沒想到我直接問的是這個,雙眼明明看著我,卻又發著飄:「龍靈……」

  他嘴唇發顫,臉上帶著痛色。

  我忙捂住手上的傷口,不讓血落在竹筒里。

  卻沒想,柳龍霆一揮衣袖,跟著身下蛇尾一卷,就將那個竹筒給捲走了。

  這變故太快,我握著刀還沒轉過來,竹筒已經到了柳龍霆手裡。

  他白袍下面,蛇尾唰的一下就收了回去。

  目光落在我鎖骨處,冷聲道:「你見過蛇棺了,是不是?」

  他這話十分肯定,抱緊竹筒,朝我道:「既然墨修引出了你體內的鎖骨血蛇,你就離開吧,別在這裡了。也別和墨修在一起了,一旦你和他再糾纏下去,你只會更難過。」

  「什麼意思?」我握著刀。

  看著柳龍霆,突然嘲諷的冷笑道:「你、墨修、還有蛇棺,都喜歡那個龍靈,她可真的是到處撩撥啊,還專挑蛇撩撥。一撩撥,還撩撥三條……」

  「沒有!」柳龍霆根本不准我說龍靈的壞話。

  臉上鱗片閃動,身後蛇尾猛的甩了過來,直接捲住了我的脖子,冷喝道:「是我們對不起她。而且沒有三條,從頭到尾,都只有墨修。」

  於心鶴似乎怕我被勒死,一個縱身,雙手對著柳龍霆的蛇尾一拍。

  雙掌下去,柳龍霆蛇尾瞬間陷下去兩個巴掌印記,痛得他雙眼一睜,立馬變成了蛇眸,收縮著看著我。

  跟著蛇尾一甩,他收了纏著我脖子的蛇尾。

  抱著竹筒,看著我道:「你見過了蛇棺了,就快離開。免得就算我和墨修肯放你離開,蛇棺也不肯放了。」

  「龍靈,你……」柳龍霆抱著竹筒,走了兩步,扭頭看著我:「我突然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墨修了。因為你和我一直是一樣的,陰狠、毒辣,不擇手段。」

  「墨修,他不過就是你……」柳龍霆目光落在我手腕包著的布條上,搖頭苦笑:「怪不得他叫墨修。」

  說完,他抱著竹筒瞬間就不見了。

  我摸著自己被勒緊的脖子,然後慢慢往下,摸著鎖骨。

  想著自己一絲不掛站在化成「墨修」樣子的蛇棺前面,他說我和墨修做什麼,他都知道。

  剛才柳龍霆說:只有墨修?

  鎖骨從醒來就一直隱隱的發痛,只是我想著鎖骨血蛇被引出,所以並沒有在意。

  柳龍霆剛才看著我鎖骨,就知道我見過蛇棺了。

  我想到夢醒前,蛇棺咬的那一口,忙扯著衣服看了一眼。

  自己低頭,看不真切,可一邊的於心鶴突然後退了兩步,雙眼沉沉的看著我。

  我看了幾次,根本看不到,乾脆扯著衣服,飛快的跑到洗臉架前。

  等看到鎖骨上的東西時,我突然感覺有種透骨的涼。

  果然蛇棺一怒,誰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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