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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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不知道,墨修居然會記仇,還是有仇馬上就報的這種。記住本站域名

  到最後,我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了。

  他還壓著我,不時的問:「還笑嗎?」

  我已經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反抱著的雙手,指尖緊緊的摳到那老樹的樹皮上。

  可不知道是我力氣太大,還是墨修力氣太大,樹皮不時的被摳掉。

  後來墨修乾脆拉著我,滾到那厚厚的落葉上。

  就算我低低求饒,墨修也沒有放過我。

  只是不停的抱著我,沉聲道:「何悅,你要記得,記得……」

  我到最後,不知道是太過強烈的衝擊,還是因為墨修的聲音太過低沉而深情,微微的抽泣著。

  墨修一改原先的溫情,就算我抽泣著,也掐著我的腰,根本不肯放開。

  不停的在我耳邊低語道:「要記得。」

  我只得抽泣著應著,可語不成調,話不成音。

  最後只感覺天旋地轉,好像無數的光芒灑下。

  昏昏沉沉的暈厥了過去,再清醒過來,卻發現墨修抱著我在小溪里清洗著身體。

  這會倒是有點心疼的撫著我後背:「下次得注意點了。」

  我趴在山石上,輕嗯了一聲。

  他似乎有點後悔,在我後背吻了吻:「你想在巴山,修習巫術,也可以。但你一定要分清,上古大神留下的符號,精神力極強,保留著他們的情緒和記憶,以及所思所想。」

  「知道了。」我轉身摟著墨修,親了親他的額頭:「我眉心還有你一縷神魂呢,你放心,我會記得的。」

  墨修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是真的很害怕了。

  我慢慢貼了上去,在他耳側親了親。

  「剛都哭暈了過去,這就又不怕了?」墨修失笑的抱著我,往水裡沉了沉。

  輕笑道:「你可記得,當初困龍井跟本君求過婚的。等我將蛇棺的事情理清楚了,就接你回去。別到時……」

  墨修說到這裡,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凝結了。

  輕呵一聲,轉眼看著我:「不會的,對吧?」

  我鄭重的點頭:「絕對不會。」

  他是怕,等他理清了蛇棺,我卻在巴山,真的變成了「巴山巫神」,因為那些蛇紋中殘留的記憶,愛上了那條魔蛇。

  到時別說一家三口,墨修蛇君怕是老婆孩子都沒了。

  我想到剛才說「一家三口」時,他捏碎了冰棱。

  心中突然有點抽痛,情慾過後那種舒適和饜足,好像被什麼其他酸酸澀澀的東西填滿。

  墨修擔心的,終究是失去。

  而我卻並沒有第一時間,感知到他心裡的恐慌和焦慮。

  我摟著墨修,鄭重的點頭:「不會的。墨修,等我回去。」

  墨修似乎輕呼了口氣,苦笑道:「你雖然弱了一點,可看事情自來清醒,而且天性敏感,希望是我多慮了。」

  「我哪裡敏感,你剛才吃醋,我都沒感覺出來。」我想到自己不停的往蛇棺那些方面想。

  從來沒有感覺到,墨修那種沉重的情緒,是因為情感。

  不知道是自己遲鈍呢,還是從來沒把墨修和我的情感,往正事上面想。

  腦子正亂想著,就感覺腰上一麻,本能的縮了一下。

  卻直接縮進了墨修懷裡,他摟著我,低笑道:「這還不敏感!」

  「蛇君,你這犯規了知道嗎?」我瞪了他一眼,乾脆縮在他懷裡。

  墨修也就只是緊摟著我,沉笑著不說話。

  兩人泡在這冬日冰冷的溪水裡,看著冰融雪消,小動物偷偷的喝水,其實也挺好的。

  可惜沒多久,遠處就有著號角聲響起。

  墨修抱著我看了一眼,苦笑道:「這是谷家在召你回去,走吧,巫神。」

  我一想到於心鶴說的那些事,心裡就開始變得沉重。

  巴山這些人,長期與世隔絕,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所謂的巫神身上。

  谷遇時算計著,用自己的遺體,在她的葬禮上,當著所有巴山人的面,讓我施了那道召蛇咒。

  就是逼著我在眾人面前,表示了我就是那個巫神。

  就算我不承認,可在巴山人眼裡,我就是那個「巫神」。

  如果我逃離了巴山,對於這些還處於「神治」心理的巴山人,只是他們的巫神又一次拋棄了他們。

  只會讓他們內心更加絕望。

  巴山也就真的走向了滅亡。

  或許谷遇時在知道龍靈母親不是神的時候,也是絕望的。

  所以她問巴山的未來,卻把巴山的現在交給了我。

  如果我選擇放手,巴山的未來,就真的如同那個杜鵑蛋里問未來的情況,變成了一條條的細蛇,然後毀滅。

  可在摩天嶺上,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既然已然接手,就該承擔起這份責任。

  我不好意思的看著墨修,輕笑道:「麻煩蛇君送我回去。」

  墨修輕呼了口氣,微微伸手,將我的衣服弄了回來。

  可那衣服,褲子被撕開了,衣服後背被磨蹭得不成樣了。

  墨修給我穿的時候,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等我穿好後,還是將那件玄黑色的外袍給我:「我留了術法在上面,你脫下來,也不會自己回來了。」

  「你不用?」我一想到這是他的皮幻化而成的,心裡就有點古怪。

  「本君強大,用不著。」墨修幫我將外袍穿系好,得意的挑了挑眉。

  手撫了撫我的小腹,輕笑道:「一旦有事,你可以試試這個孩子。」

  我詫異的看著墨修,他這是瘋了嗎?用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來博,而且還是玄門中號稱能讓蛇棺升龍的蛇胎。

  「蛇胎先天有靈,你有孕之時,玄門都有所感應。它必然也想著安然出生,所以定然會回護於你。」墨修將手緊摁了摁。

  我感覺小腹一暖,似乎有什麼輕輕的遊動了一下。

  墨修扶著我的腰,慢慢蹲下來,對著我小腹道:「你母親現在還很弱,你得好好保護你母親,知道嗎?」

  我瞬間為腹中的孩子感覺心酸。

  這還沒出生呢,墨修就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了人家。

  遠處號角又響了起來,肥遺拖著雙身四翼划過天空,直接落在我們旁邊。

  「好好保護你母親!」墨修卻還是拍了拍我小腹。

  這才抱著我,放在肥遺身上:「我就不回去了,免得他們打量著我。又是忌諱,又是好奇的。」

  墨修從蛇棺而出,又可能和魔蛇有關,巴山人對魔蛇很害怕,確實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我伸手抱住肥遺的蛇身,正要朝墨修伸手道別。

  他卻皺了皺眉,又伸手將我抱起,讓我雙腳站在肥遺身上。

  然後拉著我的手,掰著肥遺兩隻翅膀的尖端:「還是站著好,你抓緊就行了,它不敢讓你掉下去的。」

  肥遺被揪了翅膀,有些不滿的轉頭看向我們。

  可對上墨修的眼,又慫慫的縮了回去,委屈的嘶了嘶蛇信。

  我扯著肥遺的翅膀,想著到時它要飛起來,這樣站著怕是不太穩。

  有點擔心的道:「我還是坐下來,抱著穩當一些。」

  「不用。」墨修直接一揮手:「它不敢。」

  遠處號角聲更急了,於心鶴還特意放了肥遺來接我,看樣子是不能再拖了。

  我朝墨修笑了笑,扯了扯肥遺的翅膀。

  正要離開,墨修卻突然縱身上來,摟著我吻了吻:「只能抱我的蛇身,明白嗎?」

  說著,他朝我輕輕一笑,直接就消失了。

  我看著墨修消失的地方,感覺肥遺展翅而起。

  忙緊揪著肥遺的翅尖,想到墨修不讓我抱肥遺的蛇身,還特別點明,這回吃醋吃得明明白白,還承認,是怕我看不懂啊。

  肥遺展翅從巴山上空飛過,所過之處,下面的樹林中間,似乎不時有什麼呼應著,歡呼著。

  連那些大樹最頂端的樹枝,好像都在擺動著。

  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巴山人這麼信奉著所謂的巴山巫神。

  因為巴山,都在信。

  所以谷遇時,逼我的,不是她的遺體,而是那些巴山人的希望。

  只是這巴山沉睡多年,我一道召蛇令,蛇窟的白化退回,怕是裡面那條魔蛇已經感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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