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商議

  江湖中人,一向以百無禁忌著稱。Google搜索

  春秋多遊俠,可象明教之主竟然敢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卻威迫一國之君的例子也是極少。

  即便是專諸,聶政這般流傳於後的遊俠,二人氣節可嘆,可唯獨與這位呂教主的手段比起來稍顯遜色。

  專諸藏劍於魚肚刺殺吳王不假,聶政仗劍直入韓府,長劍直刺俠累胸膛也不假!

  可是二人縱然武藝高超,卻仍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死於一眾甲士圍攻之下。

  然而這位呂教主,卻自春秋以來,唯一一個做下如此壯舉,還能全身而退之人!

  並且通過此舉,反而讓之前人人喊打的明教,直接成為南宋的國教。

  如此手段,如此膽氣,天下人無不驚嘆!

  ……

  湘西崀山,裘千尺一行二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抵達了段王爺的隱居的桃花源。

  段王爺師徒五人本來隱居在雲南大理國,可礙於十多年前一場的變化,讓其師徒五人不得不離開大理,暫避這桃源之中。

  這其中緣由,則是與那「西毒」歐陽鋒有關。

  當年重陽真人自知身有隱疾,唯恐自己離世後「西毒」歐陽鋒無人可制,於是便不遠千里,親赴大理將「先天功」傳授與段王爺,同時自己也得了段家「一陽指」的真傳,這才有了日後假死於墓中一舉大破歐陽鋒蛤蟆功的故事。

  只是歐陽鋒蛤蟆功被破不假,可也不過是讓其多花費了十數年功夫,重修將這蛤蟆功修煉回來。

  察覺了當初王重陽破自己蛤蟆功的手段正是源自「一陽指」後,以歐陽鋒當時的心性又怎會不去尋仇!

  於是這才有了歐陽克年少時於大理挑釁農夫武三通的故事,二人大打出手不分勝負,可武三通卻被歐陽鋒蛤蟆功所傷。

  段王爺為其耗費真氣療傷後,元氣大傷,為了避免歐陽鋒繼續尋仇,這才攜眾人隱居在這崀山之中。

  原本裘千尺一行三人是先行抵達雲南大理,可奈何段王爺師徒五人早已離開大理多年,被逼無奈之下,裘千尺只得獨自一人夜闖大理皇宮,親自向大理國君求教起了段王爺下落。

  好在這大理國不同於中原,見到裘千尺身為女子居然有如此勇氣,那國君便向裘千尺透漏了段王爺師徒一行人的下落。

  為此,裘千尺又帶著郭靖轉道北上,來到了崀山腳下。

  而由於心中有愧,一路陪伴了二人許久的「老頑童」周伯通卻是說什麼也不上去,裘千尺二人只得獨自上山去求見那段王爺。

  不過眼看第二屆華山論劍將至,身為段王爺徒弟的「漁樵耕讀」卻是攔在了山下不肯讓任何人上山。

  裘千尺救人心切,只得硬闖,加上她與其兄裘千仞習武多年,武功造詣上自然是毋庸置疑,可唯獨在琴棋書畫一途卻就有些大為不如。

  為此在這崀山腳下,與那四人大打出手,好在她一雙鐵掌深得其兄裘千仞的真傳,「漁樵耕讀」四人雖然師從段王爺,可論起武功來,可卻比起她來稍遜一籌。

  不過「漁樵耕讀」畢竟占據人數優勢,即便有那對白雕在旁協助,遭到四人聯手圍攻的裘千尺也堅持不了多久。

  好在這時眾人的交手終於引出了段王爺,於是一行人這才作罷。

  對於裘千尺的請求,出家為僧的段王爺只是長嘆一聲,並未拒絕,隨即便施展援手為郭靖祛除起了寒毒。

  青衫儒生的陰寒掌力,不同於其他內傷,以段王爺之能,也是耗費了足足半日功夫,這才替郭靖祛除完體內寒毒。

  只是郭靖得救後,段王爺卻是面色蒼白,額上大汗淋漓,就連身上僧袍竟也被汗水浸透了。

  「師父!」

  眼見如此,帳外數人則是接連闖入,同時那農夫武三通則對著裘千尺橫眉怒目。

  此時此刻,裘千尺這才明白為何剛剛這四人要阻自己,原來「南帝」的一陽指可治內傷不假,可卻極其耗費元氣。

  而段王爺年勢已高,他的弟子自然不願他勞心勞力了!

  「多謝段王爺出手相救,裘千尺永世難忘大恩!」

  對此,裘千尺只得作揖施禮說道。

  對方貴為一國之君,何等榮華富貴沒能享受過,裘千尺雖然有心想以言語來表達自己感激之情,卻也知道人世間的種種,對於這位已經出家為僧的段王爺喪失了吸引力。

  「段皇爺早不在塵世啦,如今只有一燈和尚!」

  對於裘千尺的稱呼,早已剃度為僧的一燈大師則是微微搖頭。

  「姑娘姓裘,不知和鐵掌幫的裘幫主有何淵源?」

  一燈大師眼力驚人,一眼便識出了裘千尺師承的來歷。

  「回稟大師,裘千仞是我兄長!」

  明白如今鐵掌幫名聲早已一落千丈,裘千尺仍是說出了自己身份。

  「難怪姑娘使得一手的精妙掌法!」

  聽到這兒,一燈大師則是微微點頭,只是神色間略顯複雜。

  當年他與瑛姑的一段的恩怨,現在想來,自然也能猜得出當時出手的人是誰了!

  不過這些不過是昔日的恩怨,自然與面前的二人無關。

  「我多年不履江湖,不知是何人出手所至?」

  清楚了裘千尺的來歷後,一燈大師則是好奇起了郭靖所受的傷勢。

  即便經過他的援手,祛除了體內寒毒,可郭靖卻由於長久以來寒毒發作,消瘦不已,整個人這時候則陷入了沉睡之中。

  若非他早年承重陽真人相授先天功,不然僅憑一陽指還未必能全然祛除郭靖體內的寒毒。

  此人功法陰寒歹毒,他早年執著於名利行走江湖之際,也從未遇到過這般對手!

  若非對方內力遜色於自己,不然他想要祛除這寒毒也是極難!

  眼見一燈大師開口詢問,裘千尺則緩緩說起了這青衫儒生的來歷。

  不過故事的開始,自然是要從襄陽英雄大會,最後則到洛陽老君山結束。

  從裘千尺口中,一燈大師則是得知了當初襄陽英雄大會的始末,聽到呂義竟然一統明教,要廣邀天下英雄共商蒙金南下後,一燈大師也是不禁眸子精光一閃。

  ……

  襄陽城,太守府。

  經過不久前驚動天下的大事,今日這太守府里可謂是熱鬧極了。

  「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以及金輪法王三人齊聚於此倒也罷了,就連忙著調遣丐幫弟子的「北丐」洪七公也是出現在了這裡。

  甚至就連拜入衡山派的穆念慈也是代表衡山派出現在了太守府中,至於遠在數百里外的終南山全真教,也是由王處一親自造訪。

  呂義與歐陽鋒和金輪法王三人,在臨安府鬧得動靜可謂是太大了,同為江湖正道的丐幫和全真教對極為震驚,自然少不了派人前來探查這位呂教主的想法。

  「呂小子,你此舉可謂是大漲威風不假,可卻也讓自己身處險境之中!」

  洪七公手持綠竹杖,坐在大廳中細品杯中美酒的他,則是不禁驚嘆起了呂義的大膽。

  想當初他們一行人在桃花島上初次相見,當時呂義就表露出了自己的志向,沒想到不過一年光景,呂義就將明教聲勢提高到如今這般程度。

  不過正如他所說一般,呂義此舉是大漲明教威風不假,可卻給自己埋下隱患,一旦時局不利,這朝廷便會很會翻臉,亦如當年在獄中屈殺岳元帥一般!

  「老叫花,此舉可就不勞煩你掛牽了」

  對於洪七公的言語,歐陽鋒則是又與其針鋒相對起來。

  連番經過諸多大事後,如今的歐陽鋒可是對於呂義極為佩服。

  聽到老叫花又在雞蛋裡挑骨頭,自然有些不滿。

  在他看來,皇帝又如何,昨日呂教主能與其一同踏入皇宮,明日那南朝君臣若敢食言,他們二人又能去那皇城中走上一趟。

  「老毒物,你這明教法王可是極為盡職啊!」

  眼見歐陽鋒這麼快就出來反駁,洪七公意外之餘也是諷刺起了歐陽鋒。

  若在以往,他們二人這番鬥嘴肯定要延伸到動手,不過今日歐陽鋒只是冷哼一聲,就不在理會了。

  歐陽鋒的舉動,則是讓洪七公大感意外,心道這可真邪門了,呂小子不知給這老毒物灌了什麼迷藥,竟然讓他真以明教法王自居了!

  「七公您老人家就別和歐陽先生繼續鬥嘴了,好讓義哥哥給大家說說皇宮中所遇的高手!」

  心知洪七公的脾氣,黃蓉這時候則是拉起拉偏架。

  聽到黃蓉所言,洪七公果然安靜下來,自他抵達了這太守府後,就聽聞了呂義曾提及在皇城遇到過一位武功奇高的對手。

  清楚呂義如今的武功,而能讓他說出武功奇高的對手,想必自然不會有假!

  聽到黃蓉提及皇城中的高手,這大廳內也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當初那一戰由於歐陽鋒二人還要應付宮中的侍衛,自然無暇得見。

  如今眼見呂義好似要說起當初那一戰的經過,他們二人也是來了興趣,歐陽鋒與金輪法王貴為一派宗師,他們二人都如此有興趣,更不用替旁人。

  「義兒,你就不要賣關子了!」

  黃藥師當初為了要給自家女兒坐陣,自然是無暇此戰,聽到呂義在皇宮中竟然遇到了一位高手,也是興趣盎然。

  「正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我在皇宮遇到的對手便是唯快不破!」

  看著大廳中的眾人,呂義則是緩緩說出當初一戰的經過。

  聽到呂義言語形容此人武功十分詭異,身法更是奇快無比後,在場眾人無不眸中精光一閃,就連穆念慈和李莫愁二人也被呂義所描述的交手一幕所吸引。

  「這麼說來,老叫花我偷偷潛入御膳房偷吃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此人?」

  這時候的洪七公,則是臉色微紅,略帶尷尬道。

  「按那老太監的說法,七公您老人家,以及拜入我岳父大人膝下曲師兄早年闖入皇宮經歷,他都在旁見證過!」

  對於洪七公的驚異,呂義則是點點頭證實道。

  這位老太監武功可謂是左道旁門的頂點,若要論起身法,在座眾人恐怕無人能與其相提並論。

  或許只有能從左道旁門另闢蹊徑的林朝英,能夠在身法與這老太監一較高下!

  對於呂義所言,在場眾人,尤其是黃藥師心高氣傲,聽到呂義這般推陳此人,自然是心中有了較量的心思。

  不過奈何此人已死於呂義之手,自然是讓他大為遺憾。

  「諸位既然不信,不如一同來參詳這葵花寶典!」

  清楚眾人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呂義索性便從懷中拿出那個寫有「葵花寶典」的小冊子。

  聽到呂義所說「具此幻化質,總是氣之餘。本來非我有,解散還太虛。」時,眾人還是連連點頭。

  不過當聽到「天地陽氣生時,在於子午二時,當是此時,應定心圓氣,舍卻心中雜念,存想天女捧香而至,氣自丹田而生,經右腎旋而下右足。」時,眾人表情則是有些凝重,他們眾修為最前則是穆念慈和李莫愁二人,至於其餘旁人無不各門各派的高手,聽到呂義竟將這麼珍貴的心法相授與眾人時,心中自是大為驚訝。

  呂義所說心法不過是只是寥寥數句,卻已讓眾人感受到這「葵花寶典」博大精深。

  「不過此功卻已近邪道,諸位若是強練必定要遭其反噬!」

  清楚這「葵花寶典」的隱患,呂義這時候則是有意叮囑道。

  「呂小子,你可別賣關子了!」

  對於呂義所言,已被引起了興趣的洪七公不禁抓耳撓腮起來,顯得極為急躁。

  「七公莫急,你來一觀便是!」

  清楚七公的脾氣,呂義微微一笑,便隨手就將手中的「葵花寶典」遞了過去。

  只是片刻,洪七公神色便從剛開始的好奇,進而轉變為古怪,隨即就聽他說道:「呂小子說的不錯,此功已近邪道,諸位還是不要強練的為好!」

  聽到七公言語,身旁眾人無不大感好奇,緊接著洪七公便將此功轉給了一旁的黃藥師。

  而黃藥師看完後,神色也是複雜,不禁微微搖頭的他,也是隨手便將此經轉給歐陽鋒。

  歐陽鋒對於武功痴念絕不亞於那老太監,只是接過了黃藥師手中遞來經文的他,卻是不禁大驚失色,失聲道:「什麼,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聽到歐陽鋒失聲言語,王處一等人神色微變,而黃蓉和李莫愁以及穆念慈三位女子則是輕啐一聲,臉色微紅。

  隨即就聽到黃藥師冷聲說道:「義兒,你可不得修煉這上面的功法!」

  「岳父大人,放心,今日只是眼見諸位前輩齊聚於此,這才想將此功於諸位前輩借鑑,我自然是不會修煉上面的武功!」

  對於黃藥師的提醒,呂義則連忙微微一笑解釋起來。

  「難怪呂教主會稱此功已近邪道!」

  這時候這經文已近傳到王處一手上,身為全真道士的他,看著這似魔道的經文,他也是不由開口嘆道。

  以他們眾人的眼界,自然能看出這經文並非出於杜撰,不過首先練就這門武功的要求就過於苛刻了,居然要修煉者欲先自宮!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藥師兄,你我早年還是過於小視天下英雄了!」

  親眼目睹了這經文後,洪七公則是心有所感,望向了一旁的黃藥師說道。

  以他的眼界,自然看得出創出這門奇功的人,所學淵博,如若按照上面經文所述修煉的話,武功畢竟能一鳴驚人。

  況且按照此人的輩分,若是當年參加華山論劍,哪裡有他們四人什麼事!

  「呂小子,你能將此經文傳閱我等眾人,自然顯得出你的心胸坦蕩,不過事關天下大勢,老叫花我仍是多言一句,我不管這日後皇帝由誰來做,但大敵當前切記勿要互相殘殺,做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洪七公這時候緊盯著一旁的呂義,則是說出自己此次此番的來意。

  「七公您老人家放心,我先攘外,在安內!」

  明白七公此番言語的深意,呂義隨後也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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