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國與蒙古兩國陷入僵持,這中原局勢已經逐漸明朗,蒙古幾乎占盡北方一帶,又在西域連滅數國,其中就有當年耶律大石所創西遼。
唯獨只有西夏一國在苟延殘喘,這個在北宋之時鼎盛之時有著北宋三分之一領土的西夏,在蒙古南下後,形式也是極為不樂觀。
由於鐵木真第一次討伐金國前,便派遣大軍攻打西夏,為得正是解除後顧之憂。
西夏不敵後,因此便納女獻金求和,因此這才避免被滅國。
而在這中原一代,金國只剩下河南,淮北和關中一代,只是由於完顏洪烈在潼關前大敗蒙古大軍,這才勉強為金國止住了衰敗之勢。
而在以大散關和淮北為界的南方,趙宋小朝廷卻是依舊是醉生夢死,全然不理會蒙古兩金國一旦分出勝負就會馬上飲馬長江,依舊沉醉在偏安一隅的美夢中。
「史彌遠這個老傢伙最近老實嗎?」
襄陽城中,太守府內,呂義看著剛從臨安府返回的教中弟子,便隨口問起了史彌遠這個奸相最近的情況。
「回稟教主,在屬下離開臨安府之前,史彌遠一切正常,教主傳信吩咐的事情,他無不照做,不過……」
聽到呂義詢問起史彌遠的近況,這名剛從臨安府歸來的明教弟子說道這兒時,不禁有些遲疑。
「照說無誤!」
看出了面前教中弟子的猶豫,呂義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隨即安慰他說道。
「不過近日以來,屬下和其他教中弟子曾多次發現史彌遠的家人曾在暗地裡招攬江湖中人,甚至這段時間以高官爵位來收買我教中弟子,只是並未成功。」
向呂義稟告了史彌遠的近況,這名剛從臨安府歸來的教中弟子便靜靜等在一旁。
「以高官爵位來收買我教中弟子,這史彌遠倒是大方!」
聽到臨安城中那名奸相近日來並不老實,呂義也並不感到意外。
這史彌遠可是南宋自秦檜之後,唯一諡忠獻的人,這個諡號可不簡單,自北宋建國以來,到了建炎南渡之後,此前也只有三個人得此諡號,分別:趙韓王(趙普)、韓魏王(韓琦)、張魏公(張浚,南宋中興名相)是也。
而這史彌遠是秦檜和韓侂胄之後的唯一權相,史彌遠兩朝擅權二十六年,比起後世所謂的權相賈似道權柄更重,就連南朝太子的廢立之事也抵不過他一家之言。
後人以為史彌遠得了和秦檜同樣的諡號,是別有深意,其實不然。
因為在當朝文人眼中,史彌遠可是撥亂反正之人,因為前任宰相韓侂胄因為北伐之事,加上打擊異黨,大肆打擊理學,並將理學稱之為「偽學「,更是將彈劾朱熹「十大罪「,將朱熹最終逐出朝廷,因此大大得罪了理學黨派。
而史彌遠卻在皇宮內與楊皇后設伏擊殺韓侂胄後,因此重獲大權後,為了收買人心,也為了鞏固相位,史彌遠在朝中恢復支持理學的趙汝愚、呂祖謙等人的官職,還召林大中、樓鑰等15位故老入朝。同時,恢復了理學的地位,下令雕版印行朱熹的著作。
因此在南朝文人眼中風評極佳,此後更是執掌相位二十多年,權傾一時。
只是此人手腕圓滑,頗有才幹不假,可其人卻不被呂義所喜,單拿其一國宰相的頭顱與金人求和,就被呂義大為鄙夷。
況且史彌遠兩朝擅權二十六年。最為親信用事,人謂之「四木三凶」。對金又採取採取綏靖,對內則採取瘋狂斂財,他招權納賄,貨賂公行。還大量印造新會子不再以金﹑銀﹑銅錢兌換,而只以新會子兌換舊會子,並且把舊會子折價一半。致使會子充斥,幣值跌落,物價飛漲,民不聊生。
只是其備受寧理二宗信用,封官加爵不已,甚至死後還得了等同趙普,韓琦二人的諡號,實在是太過可笑!
如此毫無廉恥之人,以封官加爵來收買明教弟子人心,自然不會讓呂義感到奇怪。
若非呂義需要一個人在臨安府朝政為明教行事大開方便之門,這等奸相早就吩咐教中弟子隨手料理了。
「回稟教主,史彌遠近日多來往與皇宮之中,其間多有大內侍衛陪同,屬下武功低微不敢貿然闖入,還望教主能派遣教中高手鎮守臨安府!」
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了許久的教中弟子仍是說出了這番話。
「哦,有大內侍衛陪同?」
聽到這兒,呂義神色倒也多出了一絲認真。
這天下高手大多都在江湖,可也少不了有不少人會有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的想法!
他的岳父黃藥師膝下原有六大弟子,其中唯以大弟子曲靈風的武功最高,只可惜由於梅超風與陳玄風私奔一事遷怒,被挑斷腿筋,逐出師門。
可是即便如此,曲靈風的武功也是遠超大多江湖中人,只可惜為了討黃藥師歡心,多次潛入皇宮盜取名家字畫因此被大內侍衛察覺,在牛家村密室中被那武功大夫石彥明震碎胸骨而死。
以呂義如今來看,這位官拜南宋朝廷武功大夫的石彥明掌力驚人,就算放到如今江湖中也是丘處機
曲靈風武功不弱不假,可縱然雙腿未廢,也未必這位武功大夫的對手,能一掌就將曲靈風胸口兩排肋骨震碎,此等掌力若是假以時日未必達不到宗師之境。
只可惜百密一疏,以為震碎了曲靈風兩排肋骨就了結了對手,卻未想到曲靈風仍未氣絕,反而從背後擲出長刀,這才導致二人同時埋骨於牛家村密室之中。
通過這十數年前的一件事,就已經說明了這趙宋朝廷中並非沒有武林高手效力,今日通過教中弟子的提醒,呂義也瞬間想起了這件往事。
「此事你不必擔心,我即可會光明左使坐鎮臨安府!」
明白教中弟子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呂義隨即便當著他的面做下承諾。
「有光明左使坐鎮,屬下等人自然無懼那些宵小作祟了!」
聽到呂義要派光明左使前去坐鎮臨安,這名剛從臨安府返回的教中弟子也是心中大定。
如今的明教百廢待興,教中高手也只有大小貓兩三隻,可光明二使卻是成名多年,在呂義一統明教之前,明教高手中唯數二人武功最高,有了餘五婆親自坐鎮,他們自然也無需擔憂了。
送走從臨安府返回的教中弟子,呂義走到院落中,抬頭看向遠處。
由於岳父黃藥師當年逐出門下弟子的心結,呂義自擔任教主之後,也曾派遣教中弟子替他這位岳父搜索門下弟子的下落。
早在不久前發現他了這位岳父膝下弟子的蹤跡,而這位弟子正是黃藥師六位弟子中年齡最小的馮默風。
原來他這麼多年一直隱居在大散關附近,並做起了鐵匠生計,只不過這大散關距離襄陽也不遙遠,呂義等人反倒是忽視了這一點。
如今聽聞門下小徒弟的消息,黃藥師自然是坐不住了,於是蓉兒便親自陪黃藥師去這大散關見她這位素未謀面的馮師兄。
……
金國,汴梁,國師府內,青衫儒生卻是出現在了這裡。
「下官拜見國師大人!」
擔任國師不久的裘千仞看著身下不請自到的青衫儒生,則只是眼皮一抬,好似對於他的突然造訪並不驚訝。
「武功大夫你不陪伴在太子身邊,怎麼有了閒暇來我府中拜訪?」
就在裘千仞被封為國師後,同樣投入趙王府麾下的青衫儒生也是得到了封賞,由於歐陽克和番僧二人久久未歸,他便封為武功大夫,負責保護太子完顏康的安危。
「國師大人說笑了,您身為武林前輩,又是當朝國師,晚輩於情於理都得登門拜訪!」
看著拿捏起了身份的裘千仞,青衫儒生的表現卻是極為恭敬。
他如今這般態度也是並逼無奈,就在不久前潼關城中傳來白駝山莊忽然遷出的消息,本就是因出手偷襲歐陽克而心中揣測難安的他,自然是唯恐歐陽鋒他日會找上門來。
「你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歐陽鋒?」
看著異常恭敬的青衫儒生,裘千仞則是微微一笑,語露嘲諷看向了他。
他成名極早,早就見慣了江湖的爾虞我詐,早在數月前聽到歐陽克和番僧二人久久未歸的消息後,心中就有所猜測。
如今見到青山儒生親自登門拜訪,正是印證他心中的猜測!
「國師大人說笑了,晚輩這次的確是誠心上門拜訪。」
對於裘千仞的語氣中的諷刺,青衫儒生表現卻像是全然聽不出,臉上神色依舊未見慌亂。
「不過「西毒」歐陽先生乃是天下聞名久矣的武學宗師,只是為人極為自傲,此番前輩榮獲國師之位,不知那位歐陽先生又會怎麼想……」
看著面前穩坐在大廳中的裘千仞,青衫儒生這番話卻是反客為主,讓裘千仞面色一變。
看到裘千仞神色有所變化,青衫儒生嘴角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看到裘千仞神色的變化,他便知道自己這一招賭對了,「西毒」歐陽鋒如今不僅是他的敵人,更是這位國師的對手。
……
數日後,襄陽城外卻是迎來一行不速之客。
其中為首者正是一身白衣的歐陽鋒,而在他身旁的則是被寒毒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歐陽克,同樣隨行還有秦南琴爺孫二人。
由於秦南琴爺孫二人不通武功,可歐陽克偏偏執意只願讓秦南琴照顧,因此被迫歐陽鋒此次南下也帶上了她們爺孫二人。
「克兒,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襄陽了!」
看著馬車上面色發青,寒毒已經散入五臟六腑的歐陽克,平日裡自恃一派武學宗師的歐陽鋒此刻也是少有慌亂起來。
其實說起來,歐陽克落到今日這般地步,還是要怪歐陽鋒的過於自信。
自從在終南山一帶找到歐陽克的下落後,也終於確認自家侄兒是遭青衫儒生偷襲所致後,歐陽鋒也無暇去尋仇,只得費勁心思為自家侄兒療傷。
只是他號稱「西毒」對於毒道一途自然是得心應手,只是耗費了數日功夫就施展手段解盡歐陽克體內大半蛇毒,可正式因此讓歐陽克體內與蛇毒保持平衡的寒毒就此爆發開來,饒是有他這幾日不惜耗費真氣為其抵擋寒毒侵襲,恐怕歐陽克早就命隕了。
只是他真氣雄厚不假,可這個方法畢竟只是治標而不治本,拖延的數日功夫里,又讓寒毒散入了五臟六腑中,眼看自家侄兒就要命不久矣了,歐陽鋒自然是慌了起來。
於是連夜趕路南下,終於眼看這襄陽城就在眼前里。
半個時辰後,太守府內的呂義和黃蓉二人卻是收到了「西毒」歐陽鋒前來拜訪的消息。
聽到歐陽鋒隨行馬車中帶有一名病人,呂義自然便猜到了他的來意。
「蓉兒,和我一起出去迎接我教新任法王吧!」
呂義於是便看到身旁的黃蓉,開口邀請道
PS:說起來韓侂胄這個人,的確是命運不濟!
第一次北伐時重用了古今第一文武雙全的猛男辛棄疾,然而卻由於辛棄疾當時年事已高忽然離世,加上韓侂胄當時又是靠恩蔭當上官,缺少才幹,更缺少為將的能力。
因此即便第一次北伐異常順利,收服了不少失地,最後仍是因為手下缺少將才而功虧一簣。
第二次北伐主降派官員占上風,宋兵中出現明顯的叛變,就連韓侂胄自己也在上朝時被史彌遠在宮中設伏所殺,就連其頭顱也被當做禮物送給金國。
古往今來,也就宋朝能做出這事了!
韓侂胄是權臣,是該殺,可不該是這個死法!
史彌遠把持朝政二十六年,只因為啟用朱程理學,就全然忽視其禍國殃民,矯詔立帝的行徑,最後還能獲得一個「忠獻」的諡號。
而同為權臣的韓侂胄,卻被列為了奸臣傳!
這趙宋朝廷不滅,就當該老天無眼了!
最後提一句,史彌遠當權之後,又替秦檜翻案,將此前韓侂胄為秦檜改的惡諡「繆丑」重新改了回來!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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