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動向

  自完顏洪烈登基之後,力圖求變,廣招賢才,原本大廈將傾的大金國便一掃往日頹態,甚至有了一絲中興之勢!

  作為曾經為完顏洪烈在潼關一戰出過大力的人,他也是大力封賞,絲毫不見吝嗇。

  只是在這國師人選上,完顏洪烈卻是猶豫再三。

  因為他能夠扭轉乾坤,完全是靠歐陽鋒和裘千仞二人夜襲蒙古大營才得來的成果。

  自「海陵煬王」完顏亮攻宋大敗而歸後,金國國力就每況愈下,兼之當初從黑水白山跟隨他們一同起兵的女真勇士們,也被這中原花花世界的酒色早已腐蝕空了勇力。

  如今包括完顏洪烈在內的金國宗室小到起居飲食,大到文化,事事皆效仿南朝,甚至歷代金國皇帝也以中原之主自稱。

  清楚若非歐陽鋒和裘千仞夜襲蒙古大營成功,即便他再怎麼勵精圖治,可早已喪失勇力的金國兵卒又如何是如狼似虎的蒙古大軍對手!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完顏洪烈對於被自己重金招攬而來的江湖中人,很是看重。

  歐陽鋒和裘千仞二人皆是武功高強之輩,其中歐陽鋒號稱「西毒」乃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宗師高手,即便完顏洪烈不是江湖中人,可從他這些日子中招攬的江湖中人耳中得知了歐陽鋒的大名。

  而另一邊裘千仞又是湘西大幫「鐵掌幫」的幫主,這些日子以來,裘千仞麾下的鐵掌幫精銳在蒙古境內大行刺殺之道。

  更不提一月前,裘千仞孤身一人夜探蒙古大營,雖說未能親手取走蒙古大汗鐵木真的頭顱,可也重傷鐵木真麾下數名驍將,其中就有鐵木真最為依仗的赤老溫就是被裘千仞鐵掌所傷。

  早在數日前,就從山西境內傳來赤老溫重傷不治的消息。

  如此功績比較之下,完顏洪烈心中自然已有了人選。

  或許武功上,歐陽鋒更勝一籌,可自他們叔侄二人加入趙王府以來,歐陽鋒卻不像裘千仞注重名利,對於完顏洪烈也不過是秉持表面禮遇,心中卻並不將所謂皇親貴胄放在眼裡。

  完顏洪烈謙謹守禮,禮賢下士,自然也練就一雙識人的眼睛,自然看得出歐陽鋒不過礙於自家侄兒的請求,這才加入了趙王府。

  甚至就連數月前夜襲蒙古大營時,也是多歐陽公子數次相請,這才答應勉強與裘千仞聯手探營。

  而裘千仞貴為一幫之主,卻沒有這般忌諱,自從答應加入他麾下以來,可謂是異常恭敬,而且他能夠登上大寶之位。

  也是多虧了當初裘千仞在皇宮中的大顯身手,這才能讓完顏守緒主動讓位,不然金國肯定又要面對內亂的危險!

  汴梁皇宮中,披上龍袍的完顏洪烈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心中這時候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

  數日後,天下便傳來「鐵掌水上漂」的裘千仞被大金國皇帝加封為大金國師的消息,同時這位剛登基為帝的完顏洪烈,又封賞歐陽克為郡公之位,食邑五百戶。

  如此封賞倒也算是重賞了,要知自金國建國以來,郡公之位,賞賜食邑雖稱兩千戶,實際卻只有兩百戶。

  尤其是在今日,金國大半國土早已淪為蒙古治下,能夠得郡公之位的同時,實封食邑五百戶也可謂是極為罕見了。

  從此便可看出完顏洪烈對於歐陽克的重視,知曉歐陽鋒對於他這個侄子異常看重,為了避免國師之位引得他們生出間隙,更是不惜大力封賞。

  只是可惜如今歐陽克下落不明,若是有他的消息的話,完顏洪烈甚至還想要招歐陽克金國駙馬。

  可惜天公不作美,至今仍無歐陽克的消息!

  ……

  山西大同府,原本由於赤老溫的離世而變得的金帳之中,卻是忽然迎來訪客。

  只見金帳中許久未曾露出笑容的鐵木真,這時候則是異常驚喜,吩咐左右殺雞宰羊竟然開起了大宴。

  「靖兒你這次能歸來,可是大解我的燃眉之急!」

  看著金帳中身形粗壯的大漢,鐵木真不禁眼露喜色。

  自他興兵南下之前,麾下共有四獒四傑,其中哲別和博爾忽折在南朝境內,而赤老溫也是於前日由於重傷不治而斃命。

  就連他膝下由正室孛兒帖所生的四個兒子,也在短短一年間接連折損三人,如今只剩下窩闊台一人。

  若非鐵木真意志堅定,恐怕早已支撐不住這般打擊了!

  可就算是鐵木真連續遭此打擊,也難免有些消沉,好在金刀駙馬的歸來,倒是給了鐵木真一些驚喜。

  「只可惜華箏留守大漠,不然你們二人也能在此相見!」

  看著身形比起當初從漠北離開時更為魁梧的人影,鐵木真不禁哈哈一笑,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郭靖的肩膀。

  聽到鐵木真重提華箏,郭靖臉上神色明顯有些掙扎。

  說起來他此次前來,正是和聽聞了蒙古大軍遭遇的窘境有關,他與拖雷結為安達,又經鐵木真收留,自感受其大恩。

  自然在聽到蒙古大軍遭遇大敗後,便暫且和裘千尺兄妹在衡山下告別,北上直奔蒙古大營而來。

  而在衡山腳下時,郭靖也見到了與他生父郭嘯天一同義結金蘭的楊鐵心。

  在楊鐵心口中,他也得知了當初牛家村所發生的一切,本想著直接北上接回遠在大漠的母親,卻又忽然得知了蒙古大軍在潼關大敗的消息。

  當初他在大漠之時,雖不被朮赤和察合台二人所喜,可畢竟與其二人有過交際,見到他們二人命隕在潼關城下後,郭靖自然是坐不住了。

  於是便告別楊鐵心夫婦,又勸住欲和他一同前往的裘千尺,這才孤身一人來到了蒙古大營。

  只是在臨別前,楊鐵心叮囑的一番話,卻是讓郭靖心中不禁想起了當初呂義的一席話。

  「靖兒,知恩圖報不假,你欲相助蒙古大汗我也不攔你,可要是他日蒙古人慾興兵南下,你可不要助紂為虐!」

  這便是楊鐵心臨行前所說的一番話,自從牛家村慘案發生之後,他便常年在中原各地遊歷,在這北方一帶,自然也見識過這些北方異族的兇狠和冷酷。

  郭靖知恩圖報要相助蒙古人攻打金國,他不攔著,可就怕有朝一日蒙古滅掉金國後,又會上演當年靖康之恥,為此他才特地小心叮囑郭靖。

  「待到來年開春滅掉金國後,也該提起你和華箏的婚事了!!」

  看著氣質比起當初在大漠時沉穩不少的郭靖,鐵木真不禁更是滿意。

  郭靖的勇力,早在大漠時就冠絕年輕一代,如今又在南朝中歷練許久,明顯大有漲進。

  就在此前,郭靖由於身穿南朝漢人服飾,加之武功不凡被大營外的守軍誤會,為此還大打出手,數十人的蒙古精銳卻連郭靖衣服都摸不到就被丟到一邊。

  見到郭靖如此神勇,鐵木真自然底氣大增。

  只是郭靖在聽到與華箏的婚事時,卻是神色極為不自然,他本就是一個不會藏住心事的人。

  在江南時又與裘千尺一同經歷了那些風雨,雙方心中早已將彼此視為真愛,如今聽到鐵木真又提起遠在大漠的的華箏,自然心有愧疚。

  不過就在他準備說出這一切時,金帳外卻是忽然喧鬧起來,聽聞金帳外傳來的熟悉聲音,鐵木真明顯眼露喜色。

  「是木華黎在帳外嗎?」

  鐵木真連忙起身追問起來。

  「回稟大汗,木華黎不辱使命,從西域中請來金剛門的大師前來助陣!」

  很快,就見木華黎臉上頗帶風霜之色走進帳中,看著金帳中的鐵木真則是連忙說道。

  隨後,就見一人緩緩踏入帳中。

  只見其年齡頗長,可身形依舊魁梧有力,四肢更是粗壯,光頭下一雙白眉更是增添幾分大師風範。

  「見過大汗!」

  此人剛走入帳中,便雙手合十朝著金帳中的鐵木真問候起來。

  見到此人身形如此雄壯,鐵木真也是不禁眼中奇光一閃,要知道他蒙古大營中並不乏雄壯勇士,可其與眼前的白眉老者比起來卻是差的太遠了。

  就連一旁身形魁梧的郭靖,和這位剛走進帳中的白眉老者比起來,也是小上一號。

  ……

  與此同時,遠在西域的靈智上人,則是帶著朗瑪的遺體經過一路奔波勞累,終於出現在了蒙古密教金剛宗的門下。

  而剛從襄樊一帶匆匆歸來的歐陽鋒,卻是出現在終南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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