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內,在原先知府的宅邸里,書案上的黃蓉則是獨自一人處理城中近日來所積攢而來的事務。
她素來聰慧不假,可要獨自一人去處理這襄陽城的大小事務,卻還是自感有些力有未逮,加上兩月來未曾聽聞到有關呂義的消息,難免關心則亂。
而黃藥師雖然憂心自家女兒安危,也是一併留在了這襄陽城中,可是由於傻姑的出現,卻還是讓黃藥師稍稍分出了一點心思。
畢竟傻姑乃是曲靈風的獨女,而曲靈風又是黃藥師平生所收弟子中最為喜愛的一個,他的武功原本就在師兄妹六人獨占鰲頭,可由於黃藥師遷怒陳玄風和梅超風二人一事,而遭其連累,被黃藥師同樣挑斷腳筋。
對於自己這位弟子生前的一片孝心,黃藥師也借自家女兒之口得知了曲靈風生前在牛家村的收藏。
在得知此事後,黃藥師便帶著傻姑故地重遊,看到密室中曲靈風生前為討自己歡心而苦苦收藏的金銀珠寶,以及從宮中盜來的諸多書畫孤本,黃藥師也不禁大為感動。
當初若非遭到自己遷怒,以曲靈風的武功,又怎會死在這些大內侍衛手中!
想及此處,黃藥師心中自然難免頓生悔意,也正是因此,黃藥師心中才有了要將傻姑培養成才的想法。
只是傻姑由於幼年受到刺激,因此神志不清,黃藥師總有千般之能,卻也難以教會一個傻子東西。
故而這些日子以來,黃藥師便索性帶著傻姑離開襄陽城,在昔年獨孤求敗隱居的荒谷與大雕一同作伴。
選擇此地的原因也很簡單,黃藥師性格本就孤僻,不願與俗人為伍,此前是擔心黃蓉獨自一人鎮不住明教上下,這才選擇逗留在了城中。
而如今眼見黃蓉早已將城中大小事務處理的得心應手,明教上下也是無人敢不配合,黃藥師自然是不願繼續在城中久主。
要知道這荒谷極為幽靜,加之又是當年獨孤求敗的隱居之地,黃藥師隱居在此倒自然是不用擔心外人打擾。
況且此地又有菩斯曲蛇這種蛇中異種,黃藥師閒暇之餘也可繼續嘗試改進藥方,而且傻姑有了大雕作伴,也不會覺得苦悶,也給了黃藥師獨自一人教導傻姑的空間。
至於城中大小事務,自然要勞煩黃蓉一人處理了。
有了黃藥師坐鎮,加之呂義此前在襄陽大會力挫群雄,明教上下自然不會有人這般不開眼,反而是異常恭順。
尤其與黃蓉呂義私交不錯的莊天行,在傷愈之後則是極力配合黃蓉處理教中事務,就連身為光明左使的餘五婆對此也是極為恭敬。
半個時辰後,終於處理完城內各種大小事務的黃蓉,則是略帶倦色,起身走到院子活動起了身子。
「義哥哥,不知道如今到了什麼地方。吃的可好嗎,可曾想起過蓉兒嗎?」
黃蓉抬起頭眺望著遠方,心思也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了。
可就在這時候,聽到門外忽然變得喧鬧起來,很快就見有人來報:「黃姑娘,呂教主回來了!」
聽到此言,黃蓉則是瞬間恢復了精神,眼露驚喜地看向了前方。
「蓉兒!」
果然,片刻之後,就見到一熟悉人影出現在眼前,正是黃蓉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人影。
「義哥哥!」
看到面前人影,原本異常感動的黃蓉神色卻是瞬間變得古怪,好似在強忍笑意,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義哥哥,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看到眼前光著腦袋,連眉毛都被剃得一乾二淨的人影,黃蓉則是掩口而笑道。
「蓉兒。」
對此,剛剛返回城中的呂義也只得尷尬一笑。
京兆府距離襄陽不過五百里之遙,呂義花費了數天功夫就趕了回來,這麼短的時間他頭髮和眉毛自然也長不回來。
為了避免黃蓉擔心,呂義則是有意隱去自己變成這般模樣的原因。
就在黃蓉偷笑之際,一股香氣卻是撲鼻而來,緊接著就一團火光從空中落到呂義肩膀,只聽其咕咕鳴叫一聲,黃蓉就頓感體內真氣微滯,胸口煩悶,有噁心之感。
這時她才發現,呂義的肩膀落了一隻全身血紅的鳥兒,看起來沒有烏鴉大,尖喙極長,約有半尺,站在呂義肩膀仍是十分神氣,好似注意到了黃蓉在打量它,卻是十分不怯生看了回去。
見它這般通靈,黃蓉心中自然是來了興趣。
而這紅鳥模樣甚是可愛,通身殷紅,竟無一根雜毛,陽光下的它被襯托得好似鳳凰一般,神異非凡,兼之它身上仍是芳香無比,黃蓉頓時便喜愛上了它。
「義哥哥,這麼漂亮的鳥兒你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黃蓉緊盯著呂義肩膀上的火鳥,則是連忙好奇詢問起來。
「這是我數日前在太白山下碰到的,不過蓉兒你可別小看了它,這小傢伙靈透非凡,兼之火不能傷,可是厲害極了!」
看出黃蓉眼中的喜愛,呂義則是連忙解釋起來。
「火不能傷?」
聽到這兒,黃蓉大感不可思議,她心中清楚義哥哥並不會無的放矢,心中自然更是好奇起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黃蓉沒有惡意,對於蓉兒伸出手的撫摸,小傢伙並沒有躲閃,反而露出了異常享受的表情。
感受火鳥嬌小軀體身上傳來陣陣芳香,又是如此通人性,黃蓉自是對其無比喜愛。
自古以來,女性便偏愛美麗事物!
此前被獨孤求敗養大的大雕固然神異,可卻由於外表醜陋,黃蓉心中雖然不討厭,可也算不上喜歡。
但是近日呂義帶回來的火鳥,卻是讓黃蓉愛不釋手起來。
「對了,義哥哥,前不久明教的光明右使前來求見,由於義哥哥外出未歸,我便讓他在城中等候!」
似乎想起了什麼,這時的黃蓉連忙說道。
「光明右使?」
聽到這兒,呂義也是略感意外。
半個時辰後,在這座知府的宅邸中,呂義也終於見到那位光明右使,
一身青袍的他,看起來神情極為儒雅,年齡上看起來則是遠比餘五婆小上不少。
「光明右使張三槍拜見教主!」
來人看起來極為儒雅,可姓名聽起來卻是極為古怪。
「屬下收到英雄帖後,便準備前來赴會,只可惜消息消漏遭到官府圍剿,這才耽擱了一些時日!」
看著面前神色淡然的呂義,張三槍也是主動替自己解釋起來。
「張右使不必詳細解釋,你我本是教中兄弟,何必這般見外,起來吧!」
話音剛落,呂義便左手虛抬,就見張三槍身形不受控制地起身了。
只感到膝下忽然多出一股真氣竟將自己輕鬆托起,張三槍心中驚訝之下,倒也是領教到這位呂教主的武功。
在他前來襄陽途中,就連連聽到這位新任呂教主的傳聞,在襄陽大會連敗群雄,他自然是有所準備了。
不過這位呂教主的修為之深,卻還是讓他大開眼界,難怪余左使會這般死心塌地效忠於他。
而呂義利用真氣隔空托起張左使後,也大致摸清楚了他麾下這名光明左使的修為,其內力修為大致與全真七子中的「鐵腳仙」持平,難怪能與暗中修煉了「乾坤大挪移」兩層的餘五婆僵持十數年。
……
潼關城內,由於缺少解藥,這數日來完顏康遭到玉蜂之毒的折磨,已經變得消瘦不少。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歐陽克和黃袍番僧的下落,反倒是沒有了人去追問。
而為了救完顏康一命,青衫儒生則是自告奮勇獨自去終南山上尋找解藥。
這無疑是讓臥在病床上的完顏康大為感動,只是完顏康卻是不知,青衫儒生卻是有著自己的目的。
與此同時,一座茅草屋內,數日前剛在山中採藥而歸的少女,這時候則和屋內的老人費力劈柴取暖。
只因屋內一名躺在船上的白衣男子,此時臉色發白,縱然是往他身上增添了數層被子,仍是難減其身上一絲寒意。
秉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她們爺孫倆還是干起了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而說起來也是奇怪,這白衣男子背部有一個綠色五指掌印,這掌印處宛似炭炙火燒,四周卻是寒冷徹骨。
明明他的傷勢已是這般嚴重,又在山中遭到數條毒蛇叮咬,換做常人早已是命不久矣了,可他卻是依舊不曾斷氣。
要知道由於兵災的緣故,附近百里內人煙稀少,縱然是想要為其找一位醫生也是做不到,可就在這般無醫無藥的情況,他雖然看起來日漸虛弱,可卻仍是堅持了下來。
對此,這對爺孫倆自然是倍感驚訝。
只是即便連日輪流餵其食物,可這白衣男子仍是難免消瘦下來。
短短數日間,就已是變得骨瘦如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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