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越發沒大沒小了,在旁邊取笑道:「小姐平日就是太懶了,也不好好鍛鍊鍛鍊身體,這小小的風寒竟然折騰了這麼久,幸好顧三夫人廚藝了得,變著法子給您做些藥膳。💔♜ ❻❾𝕊н𝐔א.¢𝐎𝓶 🍔🔥不然啊,您現在估計還得躺在馬車裡發霉。」
嗬!林音叉腰:「好你個冬雪,本小姐生病期間,你自己吃得白白胖胖不說,現在竟然還敢來取笑你家小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著,她朝冬雪撲去。
冬雪『啊』地一聲轉身就逃:「小姐,饒命啊,小姐小姐,我知道錯了。」
「不饒,我今日非得教訓你一頓不可。夏蟬,你快來幫我!」
冬雪立馬朝著甄彌兒身後躲去,林音抓,她躲,林音再抓,她再躲,兩人不時戳中甄彌兒的痒痒肉,讓她笑得止不下來。
夏蟬也只在旁邊咯咯咯笑,就是不上去幫忙。
女子銀鈴般的笑聲迴蕩在空曠的官道上,山林里。
旁邊正商討著進京後各項安排的男子們見著這歡快的一幕,眼底也皆是笑意。
林音抽空朝旁側威脅道:「夏蟬,你再不過來幫我,小心這個月的月例!」
哎媽耶,要命可以,要扣銀子可不行!夏蟬擼了擼自己的衣袖:「小姐,我來啦。」
冬雪見對方人多勢眾,也不戀戰,轉身就跑。
只是,你為什麼要拉著我跑,甄彌兒欲哭無淚,轉身見著林音故做張牙舞爪的模樣,她的腿下意識地跟著冬雪跑了起來。
幾人在顧庭之他們的視線範圍內笑笑鬧鬧了好一陣,大冷天的,跑出了一身汗。
「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讓我歇一會。」甄彌兒連連擺手,單手叉著腰,見旁邊灌木叢前有顆大石頭,想也沒想,一屁股坐了下去。
「阿彌姐姐,你快起來,小心有蟲子爬到你身子去了。」林音從小受著各種禮數的教養,從來沒有這般不拘小節過,而且她也確實害怕在地上爬行的各種蟲子。
甄彌兒聞言,莫名感覺身上有些癢,不會真的有蟲子吧?
她連忙站起身來,轉頭往石頭上看,艾瑪也,真的有蟲子!
石頭的斜側面有一大群螞蟻正圍著幾滴鮮紅的血,結成了圈。
血?怎麼會有血?甄彌兒順著血滴的方向朝灌木叢看了過去。
瞳孔瞬間大張,手……手,一隻沾滿鮮血的手。
「顧三夫人,你怎麼啦?」冬雪見她臉色蒼白,擔心是自己拉著她胡鬧害的,忙湊過去扶她。
「冬冬……冬雪,你,你看那裡是什麼?」
冬雪順著甄彌兒手指的方向看出去:「那不就是一隻……啊…….救命……」
女人尖細的嗓聲突破天際,震得灌木叢中活著的生物一陣亂竄。
冬雪倒是一個護主的。這種時候,自己都被嚇破膽了,竟然還能下意識地一把將甄彌兒和林音推做堆,然後張開手臂,擋在她們面前。
「冬雪,你鬼叫什麼?」林音無語了,自己都還沒打她,她就開始叫了。
「小,小姐,快走,那邊有死人。」冬雪邊退,邊將她們往馬車那頭的方向推。夏蟬聞言,大步上前擋在了林音與甄彌兒身前,順著冬雪的視線看過去,也是大驚失色。
而此時,聽到尖叫聲的幾個男子已經迅速跑來,幾息之間,便發現了灌木叢的異樣。
顧庭之一把將臉色蒼白的甄彌兒護在懷裡,拍著她的背輕哄道:「饅饅不要怕,我在。」
見著相公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甄彌兒提著的心臟這才歸回了原位。
封君麟也擋住了林音的視線,不讓她再看灌木叢的位置:「夏蟬冬雪,你們先將夫人和顧三夫人扶到馬車上去。」
兩個丫頭得令,不敢再多做停留,忙扶住林音和甄彌兒,快步朝馬車的方向走。
直到親眼看著她們上了馬車,顧庭之幾人這才慢慢靠近灌木叢,全楓全林兩兄弟合力將裡面的血人扒了出來。
說是血人一點也不為過,躺在地上的人好似將渾身的血都流幹了,滿頭滿臉滿身全是鮮血,根本看不出樣貌來。
全林快速地在他的鼻息與脈搏上探測了一番,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人還活著。」
顧庭之吩咐胡文宇去馬車裡拿了一壺水過來,澆在了地上之人的臉上。
直到那人的面目露了出來,所有人又是一驚。
「他,他,他不是那個葛瑞祺嗎?」張子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真的是他!那個鄉試放榜時,與庭之並列第一,同獲解元的葛瑞祺!
幾人對視一眼,面色皆是凝重。
林墨環顧了一下四周:「此地不宜久留,官道上隨時會有馬車經過,要殺他之人也很快會追上來,先將他弄上馬車。」
全楓忙去將他們那輛馬車牽了過來。車裡的東西也收拾了一番,正準備將人抬上去時,顧庭之叫住了他們。
「庭之,怎麼了?」林墨問。
「將他的衣物和鞋子扒下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什麼重要的信物,一起摘下。全林全楓,你們腳程快,上山一趟,將東西扔進山林中,偽造一些讓人誤以為他已經被野狼食了的痕跡。」顧庭之指了指官道旁的高山。
兄弟倆得令,忙按著他的吩咐,去扒地上之人的衣物。
直到他們快速往山林里跑去,幾人這才合力將全身上下只剩一條中褲的葛瑞祺抬上了馬車。
同福在馬車裡翻出一堆傷藥,這還是他們出行前,郭氏給幾人準備的,想著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的能用上。
上傷藥時,同福與胡文宇兩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有些手抖,嘖嘖嘖,這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刀刀往死里砍,那血就跟泉水似的,咕嚕咕嚕往外冒,看得滲人。
不過好在這姓葛的命大,遇上了他們,不然遲早地失血過多而死。
替他上完傷藥,簡單地包紮了一番,血是止住了,但還是需要儘快找大夫給他醫治才好,張子恆看得揪心,找出一件自己最厚實的棉袍,為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