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冥冥之中因果循環

  她走上前,輕輕撫摸墓碑上面的名字。🐍♠ ❻➈Ⓢ𝐇υא.ⓒOм 🍓👺接著,面上終於有了些其他的情緒,她笑了,笑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砸,沁入了墓碑下方的土地里。

  就在當天,羅氏在自己女兒的墓碑前,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那兩名一直守著的官兵並沒有上前阻攔。

  大人說,羅氏自己不想活了,即使救下來,她也活不過明天,是她自己不允許自己繼續活下去。

  人這一生,何事何物都有其意,何人何境都有其界,冥冥之中因果循環,暮光之城頃刻全傾。似乎每個人在某個階段都有某種執念。

  在王芸死後,羅氏的執念便是:親手了結兇手,為女兒報仇雪恨。

  她只是這茫茫人世間千萬可憐人之一。同時,她也是一個又可憐又偉大的母親。她陪著自己的女兒去了另一個極樂世界,或許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因顧青柏和封君麒身上的藥效沒有過,而且兩人身上遍體鱗傷,顧庭之四人今日便沒有去府衙觀案。

  於他們來說,他們已經做到了救出自己的親人,然後幫一個無辜女子沉冤得雪,這就夠了。

  經由大夫施完針,一記猛藥下去後,顧青柏和封君麒終於是醒了過來。

  身上的傷口還需要慢慢臥床修養。

  但他們畢竟年輕,大夫見幾人擔心的模樣,擺手道:「你們無需擔心,躺上半個月,按時內服外敷,半個月後便能恢復。」

  封君麟開口道謝,又讓同福駕馬車將大夫送回去。

  沒多久,全楓全林從酉州城內回來。

  當幾人得知在府衙里發生的事情時,除了感到震驚外,也是唏噓不已。

  於羅氏來說,親手替女兒報了仇,她是開心著離開的。但他們的內心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沉悶。

  府衙內,地上的鮮血已經被衙役清理乾淨,府衙外,一老兩少靜靜地站立了良久,也轉身離開。

  「師父,您怎麼了?」南澤看著自家師傅臉上的低落情緒,一時有些不太習慣。

  王川穹搖頭。

  佛說,苦非苦,樂非樂,只是一時的執念而已。執於一念, 將受困於念, 一念放下,會自在於心間,物隨心轉,境由心造,苦難皆是由心生。

  旁邊一直習慣性沉默寡言的少年深深地看了眼府衙,又轉頭看向之前羅氏離開的方向,臉上的情緒百轉千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阿文,師傅走遠了,我們快跟上吧。」

  「好。」

  而就在他們剛剛站立的不遠處,一位十六七歲的男子靜靜站立著,袖下的拳握得死緊,青筋滾動。臉上閃過一抹隱忍和痛楚,

  ......

  第二日,城郊農院。

  院子外再次響起拍門聲,剛從房間出來的林墨順手將院門打開,門外是一位面生的黑衣男子。

  「這位兄台,可是有何事?」

  十七抱拳,「林少爺,言大人有請。」

  林墨見他認識自己,也不驚訝,只是回道:「煩請稍等片刻,我去喚人。」

  十七點頭。

  巡撫府上。

  十七將四人帶去了言暮秋的書房。

  「庭之,林墨,子恆,君麟見過大人。」四人朝書案後方的儒雅男子行禮。

  言暮秋擺手,指了指兩邊的椅子:「先坐。」

  幾人照做。

  「可知道本官今日找你們過來所為何事?」

  封君麟:「大人,可是因王芸的案件還有疑點?」

  言暮秋搖頭,面色嚴肅。

  「今日叫你們過來,是因為在昨天夜裡,孟忠行買通了安雄赫麾下的一名閱卷大臣,在批卷時,趁人不備將你們四人的答卷逐個弄污。」在歷朝歷代的科考中,若答卷污了,是不能入冊的,而是直接落榜。」

  聞言,封君麟和張子恆都微變了臉色,倒是顧庭之和林墨都從容得很。

  言暮秋撫了撫自己的鬍子,微微點頭。

  「爾等放心,本官派過去的人將其捉了個現行,人贓並獲,對方毀的並不是你們提交的那份。」

  ……

  這名閱卷大臣最後一次動手時,毀的剛好是『顧庭之』的卷子,十七帶人捉了個現行,連同四份被毀掉的卷子交到了言暮秋面前。

  他為官幾十載,最是厭惡這種為了名利而枉顧他人的貪官污吏,便直接命人拖下去,先來個五十大板再說。

  「言暮秋,你敢!你不能動我!」

  「你看本官今日敢不敢動你!拖下去給我打,狠狠地打!」

  那安耀陽心裡其實已經沒了底氣,但還是嘴硬道:「你敢打我,我叔父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言暮秋直接抄起桌上的書冊摔他臉上,怒斥:「這天下姓齊,不姓安!你當他安雄赫能一手遮天?禍亂科舉者,死!」

  安耀陽其實真沒多大本事,要不是仗著他叔父的幫襯,他如何能一路做到這個位置?幾棍子下去,便完全沒了剛才的底氣,開始嚷嚷著主使之人乃孟忠行,他只是拿錢辦事,最多算一個從犯,言暮秋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言暮秋擺手,示意行杖之人停下。

  「給他紙筆。」

  很快有小廝將白紙與筆墨放在了安耀陽面前。

  「如實寫下毀卷之事的前因後果,簽字畫押,我便放了你。」

  安耀陽原本不肯寫,又被招呼了七八棍子,還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寫下了招供書。

  言暮秋上下掃視了一遍,遞給十七。

  「你派人去將孟忠行扣押,連同這份招供書一同押送去京城,由陛下發落。」

  「十七領命。」

  他轉身走時,抓起安耀陽的衣領,像拖死豬似的,直接將他給拖了出去。

  今日早上,孟忠行與安耀陽一併被押去了京城的路上,而他們四人的原卷子也被十七悄無聲息地放了回去。

  ……

  「這次人贓並獲,孟忠行敢在老虎嘴上拔牙,定是要被陛下拿來開涮,安雄赫最多能保下安耀陽,要是他想連孟忠行也想一併保下,那便是要與陛下正面開戰,他現在還沒有這個底氣。」

  顧庭之四人面面相覷,言大人同他們說這麼多,這是要將他們拉入陛下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