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站在落川劍上的裴漓之都是這樣想的,林羨的心思,似乎總是讓人難以捉摸。閱讀
但他站在林羨身後,並沒有察覺到半分不適,反而有些奇怪的受寵若驚。
這種感覺,即便是前天夜裡林羨願意同他同臥而眠時也不曾有過。
那股香味又隨著風拂來,吹得人都要醉了。
裴漓之站在林羨身後,甚至被他那覺得徒弟還是個不聽話的臭崽子的師尊允許抓著寬大的袖子。
他們的任務依舊是救人。
而林羨的路線似乎帶有自己本身的規劃,卻沒有人去質疑。
因為這條路上,他們遇見了更多的血獸和獸屍。
有弟子抱怨道:「這些東西怎麼殺也殺不完,何時才是盡頭啊?」
旁邊的修士也有些郁色,即便一開始都是抱著為救蒼生於水火之中的念頭,如今這無論如何殺都殺不乾淨的血獸,教人厭倦。
這便是戰爭,永遠不會因為某個人的主觀念想而結束。
如今不是兩個國家的人在爭奪領土,而是兩個不同物種在爭奪著。
誰強誰弱?
一瞬間便決定了生死。
林羨原本是想在半路上讓安行舟派人來將裴漓之帶回去的,只是此處離夕遙宗又何止十萬八千里,派人出來,便又是人力的浪費。
林羨便作罷了。
「師尊,喝水。」兢兢業業伺候著師尊的徒弟端來了水。
而眼睜睜看著不知何時將他二師弟的活都給搶了的徒弟,有些說不出的沉默。
裴漓之自然是難得的孝順,但林羨總是有那麼幾分的不習慣。
也許是方面收徒時留下的印象都太過於深刻,儘管這個小狼崽似的徒弟已經安分守己的好些年,但林羨依舊有種他某日就要頂著那張臉去欺師滅祖的模樣。
不知不覺中,徒弟竟然給她留下了一個這麼大的陰影。
林羨:「……」
惆悵。
林羨接過了裴漓之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後頓了一下,「甜的?」
「弟子方才同一戶人家換了些蜂蜜,師尊不喜歡喝嗎?」
林羨當然不是不喜歡。
「不是,為師甚是喜歡。」即便是對剛入門的小白眼狼印象深刻,也不影響她現在說兩句鼓勵性質的話。
林羨愛喝甜的。
這顯而易見。
裴漓之便道:「弟子這裡還有剩下的蜂蜜,下次再給您泡蜂蜜水……」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被一隻略顯蒼白的手捏住了下巴,而後,另一隻手端著原本他遞過來的那碗水,貼上了他的唇,而後手稍稍用力,那隻剛剛貼過林羨的唇的碗,微微傾倒,透明的水流順著碗壁,流入了裴漓之口中。
清甜的味道一下子在口中蕩漾著,裴漓之卻仿佛是被點了定身術一般。
「怎麼了?甜不甜?」身旁還有道調侃般的笑聲想起。
裴漓之下意識抬眸,便對上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一時間有些出神。
「裴漓之,」見徒弟遲遲沒有回話,林羨端著碗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怎麼,嫌棄你師尊喝過這碗水了?」
裴漓之如夢初醒般看向她,不知為何脫口而出:「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