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將小姑娘接住,又輕輕放到了床上。
這城主府內里的古怪不用多說,大張旗鼓地娶妾,城主本人卻不在府內。
這等喜慶的日子,他又能去哪裡呢?
林羨在城主府內逛了一圈,從幾位姨娘口中聽到的也不過是些街頭巷尾的傳聞和說書先生口口相傳的故事。
姨娘們閒來無事也聊今日入門的妾,說她真是不知幾世修來的福分,城主府為她可是給盡了排面,若是這回還是沒能生出孩子,那便成一個笑話了。
姨娘們大家都沒孩子,只有城主夫人生下過一個千金,可以說,這麼多女人都生不出,也不一定是她們的問題,可夫人又生下過大小姐,這問題似乎也不在城主身上。
這就讓人納悶了。
林羨半晌打聽不到那位城主的消息,也不著急,她本就是這城主府的管家做主請進來的客人,此時更是不著急。
桂城的氣脈,七成在城主府內,既然城主府都不能有新生兒出世,更別提是其他地方了。
林羨惆悵地想著,若是僅桂城如此便還好,若整個魯國,或是整個凡間都如此,那才叫做大禍臨頭。
她那五師兄,雖人生得有幾分姿色,但出口便總是「閣下近日有血光之災」的烏鴉嘴,以至於多年來都不得那些漂亮女修喜歡。
連林羨剛入門那幾年,都不願跟著他。
畢竟師兄那張嘴,比外邊歷練碰見的凶獸都毒。
能讓五師兄親自開口叫她下山來的差事,能是什麼好差事啊?
若是夕遙宗上的那些師兄師姐目睹林羨這模樣,便就知道他們這個小師弟又開始喪起來了。
林羨從前便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凡人活到她這個年紀,已經是知天命了,再活個十幾年就該活夠了,然而如今對於林羨而言,時間太多,修煉到這境地,再往上看緣分。
化神境巔峰到煉虛境,無非是往上突破瓶頸,她並非是沒有突破的念頭,就是她這性子,本就是這般鹹魚。
掌門師兄帶她最多,剛開始看她三天兩頭突破,總覺得不可思議,如今都逐漸看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林羨打算在城主府內看看今夜的狀況,城主府的氣脈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偷了大半,再這樣下去,不僅是沒有新生兒,就連這城主府內唯一的千金,都會被強留在這座城內的煞氣侵蝕。
那煞氣藏得很好,若不是林羨剛入城就碰見了個被煞氣侵蝕的小孩兒,她也沒能想到,這煞氣,竟都這般肆意了。
背後不知是何人在策劃。
林羨覺得今夜過後,她該去魯國的國都看一眼。
夜幕降臨,逐漸夜深,來往的丫鬟漸少,走動的侍衛開始多起來,四下愈發安靜。
林羨坐在一棵榕樹上,正對著今夜的新房。
果然從入夜以來到亥時三刻,除了丫鬟和婆子,沒有男人進出過那燈火明艷的新房。
林羨沒有不耐,只不過這空中流動的風裡,驀地多出了一絲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