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原本想婉拒這個問題,但是,瞬間就意識過來不對勁。
他扭頭看向法正,果然原本法正滿臉歡迎的笑容,已然添上了幾分冷色。
陸遜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自己居然掉以輕心了,居然把這位傢伙真的認為是一個傻子了。
同時,他也在心中不同構造,這一趟本來就是倉促而來,出了一個同門的身份,也就那匹馬有點可信度。
他偽造的是一副戰敗的樣子,為此特意用刀在臉上填了兩個口,身上颳了四五道痕。
不然法正也不可能相信他,在這個多事之秋,沒有驗證他的身份,直接就把人帶在身邊。
陸遜暗戳戳的看了法正一眼。
這一個眼神自然是,瞞不過法正的法眼,他的心中瞬間警惕了不少,甚至不想再理會陸遜。
他眼神之中冷色越來越多,不行,他心中已經實在等不下去。
哪怕他武力值不弱,也不想冒這個風險,在這種多事之秋,莫名其奇妙的有個同門冒了出來。
這比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更加讓人戒備。
法正知道有些人喜歡聊情面,可是他和陸遜的談話,讓他知道了,陸遜的才識根本不弱。
這種人,雖然不一定都是名門之後,也未必遵守禮儀廉恥,兩袖清風。
但是至少是不缺主公的,恰好在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這種稀少的人才直接找上門來,還攀起了同門情面。
無論是不是敵方派來的,都需要警惕。
所以法正才帶著陸遜一路遊玩,壓根不給他看軍隊的機會,一路上都在盯著這個人。
其實直接殺了也沒什麼,反正這個傢伙也沒什麼用,所謂同門情面就是放屁。
一個老師門下七八十學生,個個都聊同門情面,他還活不活了?
法正之所留以下陸遜,甚至還叫軍隊隱藏在暗處,隨時對應陸遜的攻擊,特意跑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和陸遜玩。
裝出了一副扶不起阿斗的樣子,法正就是為了讓陸遜留下破綻。
策反和謀殺兩個機會,法正可以說是給足了陸遜,但是卻遲遲沒有得到答案,這沒有減輕他心中疑慮。
恰恰相反,直接增加了他心中對於陸遜的警惕程度。
從現在來看,要麼陸遜就是一個奸詐無比之人,要麼就是真正一個普通人,想要攀關係的人。
無論是哪一種,法正都準備出手了,他的食指敲擊著桌面,數到十的時候,他就讓士兵進來殺了陸遜。
這不是給陸遜的機會,而是給自己套情報的時間。
無論陸遜是不是暗算自己的人,其實都不重要,心高氣傲的法正認為自己壓根不需要別人幫助。
要是陸遜有關係,他還可以利用一下陸遜,讓利益最大化。
但是要是沒有關係的話,死了和沒死有什麼區別嗎?又不會有人跟他申冤。一個死人,也不可能找他復仇。
法正拋去那些虛無縹緲的可能,陸遜和他也沒有任何感情基礎。
這一路上情深意重,相聊甚歡,都不過是裝出來的假象。既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沒有找到暗處的軍隊。
那麼,法正已經坐不住了。
他的眼神冷冷的看著陸遜,此時心中已經默默數到了五,還有五秒,他就會讓外面的人直接進來。
雖然他可以保證,自己的消息,絕對沒有得到泄露,但是軍隊行駛的方向是可以經過預判的。
聰明的謀士,往往都可以提前預判,對面的人的想法。
法正雖然自傲,但是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是難事,再想不出別人針對他的理由,也會選擇為自己上層保險。
陸遜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已經死死的刺入了血肉之中。
如果僅僅只是問來歷,他壓根不用那麼緊張,因為既然已經偽造了傷勢,他也已經鋪蓋了身份。
直接說一個不被主公重視之人,或者是平民家參軍就好了。
可是陸遜也不是傻子,他聽得出來法正的言外之意。語氣明顯變了,而且還是變差,這明顯就是要翻臉的節奏。
這不是在問他,而是法正自己給自己最後一個交代,給自己最後套話的機會。
陸遜絲毫沒有懷疑,只要時間一到,殺局就會出來,但是他現在沒有任何解除,這個局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