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時機不對,場合不對,念今安甚至都要懷疑許少虞是不是在勾引他。
「我知道,也不疼。」念今安給許少虞個大大的微笑。
看著身上的手套,念今安好似想到了什麼,舉起了手中的手套,笑容更甚,道:「你給我帶的嗎?謝謝你。」
望著眼前言笑晏晏的男人,許少虞只覺得喉嚨一緊,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側頭,道:「你早上手套沒帶……下次記得帶。」
看著眼前扭捏的男人,念今安笑的更狡黠些,忽然心生一計。
「手套也是靠保溫才暖和。」念今安說著,再往許少虞湊了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還是握手熱的快。」
眼前的男人明顯愣住了,念今安的手很冰,手指也很纖細,只有薄薄的一層皮,常年畫畫讓他的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
許少虞慢慢回握住了念今安的手。
半晌,許少虞有些話裡有話的道:「以後不要在外面站那麼久了。」
鬼知道,他剛才有多生氣,陸寧剛匯報他念今安今天回學校就是和許翌上了一下午的課,一抬頭就看到念今安和許翌肩並肩,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告別後,念今安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許翌遠去的背影。
有那麼依依不捨的嗎?
念今安沒有察覺到許少虞的深意,輕快地答應了,若是他知道許少虞心裡的想法,怕是震驚,許少虞是怎麼看出依依不捨的?
「等會不回家,叔父辦了場家宴,我們直接去。」
許少虞開口道,其實他現在已經不想帶念今安去了,又要讓他見到許翌那小子了。
「叔父……是許明鋒?」
「嗯。」
要見到上輩子的仇人,念今安有些坐立不安了,這輩子他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護好許少虞,而這最大障礙便是這許明鋒了,上輩子他讓許明鋒以命相抵,這輩子他也絕不會手軟。
許少虞不自覺地微微揉捏著念今安的手,眼裡閃過一絲陰霾。
他的叔父許明鋒,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對他是有恩的,當初許父去世,許母一人攜一幼子要守住這偌大的家產談何容易,許家人一個個精得,許父在時受其威壓還有所收斂,許父既沒,一個個也便露出了貪婪的面孔,想把許家產業瓜分蠶食。
許明鋒原本是個私生子,許家有許父這個明面上的繼承人,家產自然輪不到許明鋒頭上,他這人也算是本分,許父在時也是老老實實的,自許父去後,他也是幫了許母頗多,才守住了許家的地位,自此,他在許家的地位也上升不少,私生子的身份幾乎不在被提及。
許明鋒多年的面具也是藏不住他虛偽的面孔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挪用公款,徇私枉法之事幹得不少,許少虞念其此前對他有恩,有些事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過去了。可如今,許明鋒的動作是越來越大……
許少虞就那麼牽著念今安的手牽了一路,連下車都不曾鬆開,原本念今安是懷著拉近距離甚至調戲的想法,可牽到最後倒是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安!」
一聽到別人的叫喚聲,念今安下意識有些不好意思地掙脫了許少虞的手,抬頭一看是許翌。
「早知道今天開宴會你來,剛才直接和我一起坐車來就好了。」
許翌滿臉笑容地從門口走來。
看了看自己空嘮嘮的手,才殘留著念今安的溫度,抬頭看著門口杵著的少年,許少虞眼神暗淡下來,內心燥熱,花足了力氣壓了壓內心的怒火,表面上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
念今安剛想回答,被一旁的男人搶了先。
「念安自然有人管他的接送,要是這點小事還要假手於人,倒是顯得我這個做兄長的不是了。」
許少虞語氣低沉,沒有什麼起伏,但念今安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男人的不快。
望著男人眼神不霽,又看了看走來的許翌,念今安忽然意思到了什麼。
回憶這幾天,許少虞好像一聽到他說上學就生氣,還有剛才——許少虞不會認為他喜歡許翌吧!
不得不說許少虞的感覺沒錯,畢竟上輩子這時候他對許翌真的是有些許好感,可如今他也是真的只是把許翌當朋友。
許翌有些奇怪許少虞的反應,他和這個堂哥接觸並不多,但是許少虞向來為人處世圓滑,留給他的印象也是好的,今天卻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堂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許翌伸手拍了拍念今安的肩,「咱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呀我的。」
念今安有些汗顏了,兄弟啊,你還是少說幾句吧。
「少虞,你來了啊,快進來。」
一聽到這聲音,念今安幾乎是僵在了原地,有些機械地望去——許明鋒。
滔天的恨意用上心頭,可如今只能壓抑著。
許明鋒臉上掛著笑容,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只有念今安知道眼前的人是有多虛偽。
他一直都覬覦著許家家主的位置,這麼多年只不過是裝的好,最後撕破臉皮才知道,這人的心是有多黑。
許少虞幾次三番的受傷幾乎都是他暗中推波助瀾。
「怎麼了,不舒服嗎?」
許少虞發現了他的異常,低聲詢問道。
念今安平復了一下心情,「沒事,就是外面站得冷了些。」
在許明鋒諂媚的歡迎下,許少虞和念今安走進了內廳。
來的人很多,宴會辦得很大,觥籌交錯,紙醉金迷,每個人衣裳革履,可這層皮下,終究是人心難測。
這些人臉,念今安並不陌生,上輩子許少虞死後,他多的是和這些人打交道,這些人的面目他也是洞悉的一乾二淨。
如今,許少虞安在,執掌大權,一個個也便都湊上來恭維。
念今安自然曉得許少虞最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一股難以言說的心疼湧上心頭。
許少虞就是為了這樣吸人血的家族殫精竭慮。
他名義上是許母的養子,許少虞的義弟,可這之中的隱情也不是什麼秘密,念今安只不過是仗著血型才有如今的身份,說白了也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
許家人明面上還能客客氣氣的叫聲念少爺,私底下實則是不將其放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