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東周的皇宮大宴,對方也沒有出現過,所以這是卓沐風第二次看見八王爺。
如今他自己也是五品大員,還得賜北虹劍,不用行大禮,遂拱手道:「不知八王爺當面,恕罪恕罪。」
八王爺一派寬和,擺手笑道:「卓兄不知本王的身份,然本王卻早已見識過卓兄的風采,大君山一戰,至今仍令本王時常追憶。」
卓沐風奇怪對方為何如此客氣,嘴上當然連連客套謙虛。
以八王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長時間陪他聊天,看在北虹劍的份上,做做樣子也就夠了,再裝下去倒是過猶不及,說了幾句,便領著眾人返回。
倒是因為此事,整個使團的人都在暗中打量卓沐風。
說到底,卓沐風實在低估了北虹劍的意義。一個江湖新秀,卻能得賜唯有封疆大吏和大功之士才能得到的佩劍。
消息傳出時,整個朝廷集團都震動了,誰也搞不清東周大帝有何用意,但事實既成,連帶著官高几級的人,都對卓沐風抱有好奇和旁觀的心態,不敢有任何輕視。
哪怕是東方世家,即便真的查出卓沐風與萬化魔功有關,也不可能輕易處置他,必須要想個萬全之法才行。
所以說,卓大官人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一面頂著刀聖向無忌的名頭,一面又依託北虹劍的無上光芒,震懾了江湖和朝廷中所有的知情人。他的份量,遠比自己想像的要重得多!
等八王爺一走,頌雅樂府的一票人返回了自己的駐地,卓沐風與樂謙等人坐在最中心休憩。
天近暮色,平地上升起了一團團篝火,伴著烤肉味和說話聲,顯得極為熱鬧。
卓沐風向眾人訴說著這段時間的經歷,他被東方世家重用的事瞞不過去,何況披露出去,對他自己和三江盟也是一重強力保護。
當然,他隱瞞了東方常勝對他施展美人計的事,畢竟這種事好說不好聽,東方淺雪對他『有恩』,他總不能恩將仇報。☜✌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萬一惹得東方常勝不快,也容易招惹禍事。
聽到這傢伙混得如此風生水起,連東方世家都對他另眼相看,眾人全都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巫媛媛雙手托腮,就著篝火凝望侃侃而談的卓沐風。相識不過六栽,初見時,對方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如今卻已多重身份加身,更在江湖和朝堂都有無比光明的前景。
再回首,巫媛媛恍然驚覺,自己的心上人在不知不覺中,創造了一個足以令世人譁然的奇蹟。而她作為奇蹟的見證者,此刻感到無比的自豪和驕傲,眸光更為溫柔,充滿無限的愛意。
秦可情和司徒吉也是一臉感慨,想不到卓沐風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時,樂謙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提醒道:「沐風老弟,凡事適可而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最近你實在太高調,太耀眼了!」
卓沐風訝然道:「有嗎?」他記得自從皇宮大戰結束後,他之後所經歷的事情,都沒有傳開。
樂謙低聲問道:「你在東方世家,是否不到十招,便擊敗了東方世家的五位精英?」
卓沐風吃驚地瞪大眼睛。
坐在他另一側的巫媛媛眸光漣漣,望著他道:「其實消息已經傳開了,說你被東方世家看重,還與東方世家的俊傑發生過衝突,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他們。現在很多人說,你是江湖三百年來,僅次於屠絕城的人物!」
屠絕城,號稱江湖三百年來第一人,名聲之隆還在向無忌之上,他也是數百年間,唯一一個登上凌絕頂,在青霄壁刻字的武者,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宇內無敵!
被好事者評論為僅次於屠絕城,可知如今的卓沐風在江湖中的聲勢有多旺盛,說是風靡武林都不為過。
但隨之而來的自然也是數不清的非議和詆毀,厚古薄今一向是各個領域的傳統,人們總喜歡拿古人來壓制今人,仿佛這樣就顯得自己不是那麼無能。
有人把卓沐風捧到天上,自然就有人大肆踩踏他。
戰績沒法黑,資質沒法黑,便從他的對手下手,將卓沐風出道以來的各場大戰提出來,愣是把他的對手貶得到處是槽點。
讓卓沐風一舉登頂年輕一輩的陶隱就不用說了,被人黑低了好幾個檔次,李秋寒和唐秀也無法倖免,連曾經敗給卓沐風的桂東寒,楚琉毓等人都被提溜出來。
在某些人嘴裡,上述的這些罕見天才們,放到幾百年前的江湖,似乎只能是中上水平,會被很多人吊打。
而卓沐風身上最引人詬病,或者說是嫉妒的,當屬他與天下三美的糾葛。
這個傳聞是從幾個月前傳開的,說是卓沐風曾和秋容裳曖昧不清,還曾經多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某次恰好被『正房』巫媛媛撞破,秋容裳還被潑辣的巫大小姐連扇了幾個耳光。
這還沒完,無恥的卓沐風,腳踩兩條船還不滿足,又千方百計去糾纏號稱「貞烈無方」的鳳舞。更通過好友樂謙的曲譜為由,使盡手段獻媚討好,惹得鳳舞不厭其煩,偏偏趕之不走……
更有事實為證。
因為有人曾看見,三江盟爆發過一陣激烈的氣勢對撞,其中一股為巫冠廷,另一股大象無形,鋒銳無匹,像極了玉寰樓的萬象劍訣。所以推測是秋越為了此事,專門潛入巫府找巫冠廷麻煩。
而名揚天下的鳳舞大家,也在某個無恥之徒失蹤之後,急匆匆趕回了中州,疑似是趁機脫身,免得被繼續糾纏。
總之這段四角戀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現如今已是搞得江湖人盡皆知,在年輕一輩中的傳播度,恐怕比卓沐風被東方世家重用還要大得多!
不知多少人怒罵卓沐風,呼其人渣,狗賊,活該遭雷劈。以至於卓沐風在年輕一輩中積攢下的好名聲,慘遭重大打擊,如今貌似對他喊打喊殺的人,比尊重支持他的人多得多。
聽完這些事,卓大官人久久無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向巫媛媛,問道:「義父沒有闢謠嗎?」
闢謠?
秦可情和司徒吉悄然對視一眼,內心都有種無語的感覺。
二人不知道卓沐風和秋容裳有沒有姦情,但卻很清楚,這廝除了上述幾位,還和那位白衣姐姐姐弟情深,在天海門就住到一起去了,只是天下人不知道而已。真要披露出來,恐怕要炸裂。
聽到卓沐風的話,巫媛媛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氣道:「說得清嗎?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而且,而且上個月,秋越確實來找過爹。」
「什麼?」卓沐風聽呆了,疾呼道:「秋越那傢伙是不是腦子被夾了,怎麼連這種蠢事都幹得出來?」
巫媛媛錘了他一下,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笑罵道:「你亂說什麼呢?」
另一邊的樂謙,也沒好氣地說道:「人家的寶貝女兒,如今被傳得貞節盡失,據說為了躲避這波聲勢,秋越都把人送到南海去了。
換成你,你的女兒被人害成這樣,你不跟人急?嘿嘿,俗話說三人成虎,這樣一鬧,我看秋小子的那個女兒,怕是嫁不出去嘍。」
說罷,還幸災樂禍地瞥了瞥卓沐風,一副你小子要倒霉的樣子。
腦中閃過那道歡樂無憂的起舞倩影,卓沐風面上露出愧色。他很清楚,這一切必是綠蘿在搗鬼,是對自己的報復,卻連累了秋容裳。
突兀間,一股冷煞之氣襲來,卓沐風側頭看去,就對上了巫大小姐飽含深意的眸光,其誘人櫻唇輕吐:「其實不必擔心,既然秋師妹飽受流言蜚語的困擾,我看不如你卓少俠乾脆順水推舟,把她也一併娶了,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瞅著大小姐帶笑的嬌艷臉龐,卓大官人卻只覺得頭皮發麻,佯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秋師妹清清白白,公道自在人心,時間自能證明一切。這等蜚短流長,不用刻意理會,過了幾年自然就沒人提起了。」
大小姐被他當面呵斥,這次倒沒有生氣,反而冷哼道:「你最好心口如一。我警告你,除非我巫媛媛死了,只要有我在,你別想做齊人之美的春秋大夢!」
卓大官人一揮手,強撐道:「不知所謂!」
一旁的樂謙暗暗替卓沐風捏把汗,心想這位沐風老弟是倒了什麼霉,攤上這麼一個剽悍的未婚妻。人家的母親就是此道高手,把巫冠廷治得死死的,要是傳幾手給這小母老虎,沐風老弟怕是……唉!
樂謙一口飲盡酒葫蘆里的酒,他從不杞人憂天,搖頭晃腦地哼起了樂曲,很快便自得其樂。
而秦可情和司徒吉也不想留在這裡礙眼,各自找了個理由離去。
卓沐風與大小姐久別重逢,剛剛雖然吵了幾句嘴,但架不住郎情妾意,很快便悄然脫離眾人,跑到角落裡勾搭起來。
換做從前,以大小姐的高傲肯定做不出來這種事,但她愛極了卓沐風,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已經被某人帶偏了。
使團的中心帳篷內,八王爺聽到手下附耳的匯報,臉上閃過一抹陰翳憤怒之色,揮揮手,令其退下。
砰!
八王爺一把將手中的酒杯摔碎,眼中閃過幾許猙獰,但最終被理智壓落,沉聲吩咐道:「把懷香叫進來!」
懷香是最近幾個月聲名鵲起的皇城名妓,姿色絕佳,才藝雙全,剛被八王爺拿下不久。
得到召喚的懷香穿著一襲霓裳彩衣緩緩步入,面帶嬌羞,身姿窈窕,果真是個萬里無一的大美人。
她正低著頭,期盼接下來發生的事,纖腰已經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一扯,尖叫一聲,嘴巴被堵住,接下來便是一陣蠻橫粗魯的瘋狂掠奪。
懷香下意識掙扎,可惜沒幾下就被八王爺制服,乖乖成了供他發泄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