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夠了沒有?」東方烈十分不耐煩,時間多拖一刻,他就多一刻的擔憂,恨不得立刻解決掉卓沐風。✌♖ 6❾𝕊нⓤχ.ⓒ𝓞𝓜 ✌🐟
馮玉樓也催促道:「卓少俠,難道你不想和我們化干戈為玉帛嗎?」
老子信你個鬼!卓沐風暗暗冷笑,嘴上當然道:「四位前輩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問個清楚,防患於未然而已。」
說罷,又慢慢走了回來,到了一千米左右的位置,歐陽原迫不及待想要扔出秋容裳,結果卓沐風又一陣暴退,並喊道:「且慢!」
歐陽原只好抓住秋容裳,但因為收力倉促,整個人向前踉蹌了一下,差點從樹上摔下去,氣得一張臉陡然漲紅起來,大為暴躁道:「小子,你又耍什麼花樣?信不信老夫掐死這丫頭!」
手掌用力,秋容裳再度開始缺氧,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紫紅一片。
其餘三人的臉色也黑如鍋底,都感覺被卓沐風玩弄了。
卓沐風忙道:「不好意思,歐陽閣主,在下只是想請你先解開秋師妹身上的繩子,不然的話,多有不便。」
歐陽原瞅了瞅被捆成粽子的秋容裳,自以為了解卓沐風的想法,這小子必是害怕這樣不利於他逃遁,真夠狡猾的。
四人組快速對視一眼,反正秋容裳不會武功,松不鬆綁對計劃並沒有什麼影響,若是不答應,反而可能會令這小子心生畏懼,不利於接下來的行動。
交換過意見後,歐陽原倒也爽快,另一隻手並指如刀,隔空一揮,捆住秋容裳的繩子立刻斷裂,掉落在雪地上。
秋容裳恢復自由後,拼命用雙手去扯歐陽原掐住她脖頸的手,換來歐陽原的不屑冷笑。
「卓少俠,別拖拖拉拉的,若你沒有誠意,那我們只好魚死網破了。-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岳超也擔心夜長夢多,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放心,只要大家心懷坦誠,在下會忘記今日的不快,與四位前輩做個忘年交也不是不可以。」卓沐風一副慷慨大度的樣子。
忘年交?和鬼去做忘年交吧!四人組各自冷笑不已,馮玉樓哈哈道:「這話說得妙,我等也非常期待與卓少俠冰釋前嫌,聚坐暢聊。」
雙方各自打著鬼主意,恨不得立刻弄死對方,面子上卻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卓沐風又踱步回了原地,這次終於沒再出么蛾子,大叫道:「歐陽閣主,把秋師妹交給我吧。」
四人組的心臟同時為之一停,知道決定他們命運的關鍵時刻來臨了。
四周的風雪越刮越大,但在四人眼中,卻像是靜止了一般。哪怕是關注另外三個方向的三人,這時都轉移視線,死死盯向了卓沐風。
也是在同時。
冷哼一聲,歐陽原絲毫不給卓沐風反應的機會,一把重重將秋容裳甩了出去。可憐秋容裳九十多斤的重量,卻像是稻草一般划過風雪,竟飛躍了數百米距離。
以歐陽原這一手的力道,一旦秋容裳摔在地上,不死也要重傷。何況不去管的話,也休想將秋容裳帶走。
恍然間,卓沐風已猜出了四人組的打算,但他沒有辦法,要麼犧牲秋容裳,要麼以身犯險,沒有第三種選擇。
短短片刻,根本來不及考慮更多,卓沐風做出了本能的動作,縱身一躍,撲向了正摔往地面的秋容裳。
四人組齊齊目中精芒大綻,令暗夜都多了幾分殺機,好像嗜血的鯊魚看見了血肉,餓狼看見了羔羊。東方烈迎風狂吼道:「殺!」
殺字一出口,音波震碎了沿途的風雪,還未完全落下,東方烈已如出膛的炮彈,以今生最快的速度竄向卓沐風。👻💥 🐼🐠他身後狂暴的勁風,令風雪都改變了方向。
人在半空,東方烈雙手齊張,磅礴無垠的掌勁轟隆隆搗出,其勢無雙,猶勝驚濤拍岸,過處的雪花統統被碾碎成白沫。以至於從遠處看去,仿佛有一顆巨大的白色炮彈襲向卓沐風。
卓沐風並非沒有準備,道心種魔大法早已運到極致,張口長嘯之時,琥鉑神劍出鞘,一式七色劍光揮出,絢爛八方。
但動手的遠不止是東方烈。岳超,馮玉樓和歐陽原也拼了命,同時發出畢生絕學。
三人的武功尤在東方烈之上,又是聯手,製造的動靜可想而知,簡直像是一條三色長河倒掛天際,小半個斬龍坡都被照得亮如白晝。撕扯虛空的聲音浩大無比,足以將普通人活活震死。
「住手!」
隱匿多時的三大府主也出手了,從三個方向飛出。其中西面的人影最快,像是輕煙般一瞬三十多丈,風雪不能加身,正是青雲府主樂謙。
「爾敢!」
另一道怒吼聲蘊含著驚天動地的殺氣,震得長空發顫。風雪中,此人身材高大,俊朗的面孔中滿是陰沉殺氣,赫然是玉寰樓主秋越。
秋越接到頌雅苑的通知後,得知愛女出事,心急火燎便趕來了斬龍坡。只不過他和三位府主一樣,擔心四人組撕票,不得不隱忍到現在才出手。
可惜三大府主和秋越距離戰場中心太遠了,縱然全都竭盡全力,依舊鞭長莫及。四人組瘋狂出手之下,卓沐風的七色劍氣輕易就被擊得粉碎。
但更糟糕的是,還在半空的秋容裳,暴露在了四人組兇猛無邊的氣勁之下,宛如易碎的瓷器即將承受海嘯的衝擊,雙方相距不過短短數十米,最多就是一次眨眼的功夫。
「不!」
秋越看得肝膽欲裂,眼瞳都立了起來,雙目頃刻間變得通紅,內力光芒照出了這位江湖大豪絕望而煞白的臉龐。
秋容裳無法控制自己的橫移,秋越的聲音還未傳來,這位柔弱且天真的少女,已經先一步感知到了危險的來臨。
她看到了滿目的光芒氣勁,正猙獰兇殘地往自己蔓延而來。明明相距還有數十米,但已壓得她喘不上氣,五臟六腑都像是遭受了重擊。
爹的哀嚎傳入耳中,在這一刻竟變得十分清晰而緩慢,秋容裳意識到了什麼,眼中的悲意開始蔓延,淚水糊眶。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還沒有走過太多的地方,還沒有向鳳舞大家討教舞藝。最重要的是,爹和娘還未和好。
但她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只能帶著滿心的遺憾離去。
秋容裳痛苦地閉上眼睛,心中只願爹不會因她的死亡而太過悲痛,只願遠在南海的娘不要為她而掛牽,若能因她,讓爹娘走回一起,那她便是死了也甘願。
轟!!
天塌地陷的巨響中,大片風雪炸裂,地面厚厚的積雪更是以山呼海嘯之勢爆向四面八方。宛如雪崩一般。
由於氣勁太強,以至於方圓數百米之內,短暫成了一片真空,外部的雪花甫一靠近,立刻便被氣勁攪滅,絲毫不得寸進。
原本心痛欲碎,神魂皆裂的秋越,突然間瞪大了眼睛,滿臉動容,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三大府主更是為之震駭,樂謙鬚眉皆張,大吼大叫道:「沐風老弟!混帳,你們敢殺他,老夫剁碎了你們餵狗!」
卻是真空之中,同樣撲向秋容裳的卓沐風距離最近,在千鈞一髮間,在他本可以選擇遠遁以避開危險的時刻,竟不顧身死的危險,擋在了秋容裳的前面,以自身做盾,替秋容裳抵擋了大部分的氣勁。
四人組的合力一擊,豈是尋常?在三大府主和秋越看來,即便以他們的功力,也絕難正面抵擋,非死即殘,更遑論還是遠遜於他們的卓沐風。
抱著秋容裳的卓沐風,因背部承受了四人組的巨力,以超乎想像的速度被推了出去。
還在半途,他的喉嚨劇烈聳動了幾下,拼命想要忍住,但最終嘴巴一鼓,一口精血噴了出來,統統噴在了秋容裳的臉上,身上。
恰逢秋容裳察覺到異動,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卓沐風重傷吐血的一幕。臉上和身上的腥熱,令這位大小姐愣了愣,甚至傻住了,腦海為之空白。
直到她看見卓師兄臉上的血色飛快褪去,看到他嘴角不斷溢出的濃稠血漿,看到他像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力,想要強行移動,卻渾身僵硬得動不了一根手指頭。
甚至秋容裳感覺得出,那雙抱著自己的臂彎,都早已失去了力量,僅僅只是因主人的堅持,加上衝擊在二人身上的氣勁作用,機械般努力維持著原位,使她不至於摔落。
秋容裳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淚珠卻使勁往下掉,在染著鮮血的臉上劃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溝壑。她控制不住地哭嚎道:「卓師兄……」
砰!
二人終於摔在了雪地上,但因為此時高度極低,氣勁也近乎耗完,所以衝擊力並不大。二人抱成團翻滾了不知多少圈,最後終於被一顆大樹擋住了去勢。
大樹搖晃幾下,大塊的雪砸落下來。
秋容裳卻沒空去理會,察覺到伏在身上的人沒有半點動靜,她拼命轉過身坐起,見卓師兄躺在雪地上,仍睜著眼睛,但瞳孔卻在渙散。在他背部位置,一團團鮮血飛速擴散,竟迅速染紅了滿地的白雪。
秋容裳眼冒金星,雙手死死捂住嘴巴,一下子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