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酒壯慫人膽。
平時楚伯寧在楚伯承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現在倒好，口無遮攔的。
瞧著楚伯承發黑的臉色，姜止特別想捂楚伯寧的嘴。
「姜止，我困了，我要跟你睡。」楚伯寧抱著姜止的腰撒嬌。
楚伯承眼皮跳了一下。
姜止在為楚伯寧感到心驚膽戰的同時，又覺得楚伯寧簡直是她的救星。
一想到方才楚伯承在床上那些無理的要求，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輕咳兩聲，姜止道：「那我跟伯寧去睡了，這幾天小團圓總喊阿爸，不然你去陪陪他？」
「我讓人把楚伯寧這個醉鬼丟出去。」楚伯承拉著一張臉。
楚伯寧瞪大眼睛，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我沒醉，我不走，我要跟姜止睡...」
姜止耳膜陣痛，她趕緊安撫楚伯寧，隨後拉著楚伯寧上樓。
楚伯承面無表情，在客廳站了一會兒，見姜止已經關上門，他任命上樓洗澡，之後去陪小團圓。
小團圓已經會走路了，見到楚伯承，他肉乎乎的小手拍打著，「阿爸，阿爸...」
神色微松，楚伯承上前抱起他，嘆氣道：「這日子過的，今天咱爺倆相依為命了。」
「啊！」
「你姆媽漂不漂亮？」
「啊！」
楚伯承逗弄著小團圓。
等小團圓睡了，他站在嬰兒床旁邊，輕輕拍著他的小肚子。
望著小團圓稚嫩的小臉，楚伯承有那麼一瞬間，特別想跟姜止有個孩子。
他們的孩子，一定要比小團圓更漂亮可愛。
如果是男孩，楚伯承想親自來教。
女孩的話，就讓姜止來教，他只負責寵，長相嘛，最好長得也像姜止。
一想到有個縮小版的姜止叫自己阿爸，楚伯承一顆心都要化了。
隨即，他又冷下臉。
這個打擾他好事的楚伯寧，給他等著。
翌日，楚伯寧醒來後，得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很想跳樓。
她揉著雞窩頭下樓，看到楚伯承就在客廳，嚇得要跑。
楚伯承抬眸，「站住！」
楚伯寧笑得比哭還難看，「阿哥，晚上好。」
「已經早上了。」楚伯承語氣陰森。
楚伯寧腿險些軟了，「阿哥，我昨天喝多了，這一喝多，就愛胡說八道，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她衝著楚伯承討好一笑。
於是楚伯寧被關禁閉三天，外加靠牆頂碗一小時。
楚伯寧垮著臉離開。
姜止跟楚伯寧關係很好，她蹙眉道：「伯寧是你妹妹，說幾句就算了。」
「在外面跟男人喝酒，還被喬寅那狗東西帶了回去，這懲罰已經算輕的了。」楚伯承幽幽道。
姜止瞪大眼睛。
她還以為，楚伯承是因為楚伯寧打擾了他和她的那檔子事，所以才罰楚伯寧。
原來楚伯承還是一個為妹妹著想的好兄長。
不錯。
姜止很欣慰。
楚伯承淡定喝了口茶。
*
姜公館，庭院明亮。
明漾從醫院回來，表情木木的。
姜淮中午特意從督軍府回來了一趟。
他緊張迎上去，「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這幾日明漾身體不舒服，一直吐。
姜淮本來今天要陪明漾一起去醫院，然而軍政府那邊事忙，他脫不開身，只能馬不停蹄忙完上午的工作，抽空中午回來一趟。
明漾喃喃道：「姜淮，出大事了，我出大事了。」
姜淮臉色一瞬間慘白。
他手有些發抖。
但想到自己是男人，姜淮極力撐著，安慰明漾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陪著你，沒事。」
「姜淮，我肚子裡有孩子。」明漾摸著小腹。
姜淮沒忍住，抱著明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事，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肚子裡有瘤子也沒關係，國內治不好，我們去國外治。」
明漾頓了頓，一巴掌拍在姜淮的腦袋上，咬牙切齒道：「耳朵聾了可以割掉，我是說我肚子裡有孩子，有孩子！姜淮，你太討厭了，在我這麼感動的時候，非得惹我生氣。」
姜淮哎喲叫了一聲，他一臉懵圈，結巴道：「孩子，什麼孩子...
「我肚子裡有你孩子了。」明漾又重複一遍。
姜淮反應很大，直接撞在身後的大門上。
門沒有關嚴，姜淮整個人倒進客廳，摔了個跟頭，他似乎感受不到疼，又鯉魚打挺起身，「我要當父親了？」
明漾：「......」
「我要當父親了！」姜淮又重複了一遍。
明漾瞧著他那副高興到想要摸房頂的傻樣，不由彎唇笑，「嗯，你要當父親，我要當母親了。」
姜淮把明漾抱起來，原地轉了個圈。
他高興過了頭，才想起明漾現在的身子不能這樣。
輕手輕腳把明漾放下，姜淮手足無措道：「這樣會不會對孩子不好，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要不再去醫院瞧瞧？」
「沒事的，姜淮。」明漾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但以後不能這樣了，醫生說頭三個月不穩，要靜靜養著。」
「你放心。」姜淮信誓旦旦，「我肯定照顧好你，晚上你不舒服，我給你按肩捶腿，你如果餓了，多晚我都給你做飯吃，你就負責安心養胎。」
明漾突然覺得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受到了很大的威脅。
她面無表情道：「姜淮，我餓了可以自己做飯吃，再不行可以請傭人，你敢進廚房，我就跟你分居。」
「不進，我不進。」姜淮看著明漾還很平坦的肚子，「我就是想說...想說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會當個好丈夫，等孩子出生，再當個好父親。」
明漾又笑了，她拉過姜淮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問道：「姜淮，你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都好。」姜淮傻笑，「性別啥的我都不在意，只要你長得像你就行，你長得漂亮。」
明漾心花怒放。
傍晚，楚伯承從軍政府回來。
他吃完飯，上樓洗了澡，姜止在床上看書。
桑媽過來敲門，「少帥，姜少爺來了，說有急事要找姜小姐。」
正要抱著姜止做睡前運動的楚伯承：「......」
姜止把衣服重新穿好。
楚伯承臉色特別臭。
他懷疑楚伯寧和姜淮提前商量好，故意給他添堵來了。
「你累了先睡。」姜止拍了拍楚伯承的肩膀，「我下去瞧瞧。」
楚伯承還不想睡，他穿衣服，跟著姜止下樓。
姜淮高興得找不著北，直接走到姜止面前道：「阿姐，我要當父親了，我和明漾有孩子了。」
冷著臉的楚伯承，聽到這個消息，愣了一下。
姜止驚喜道：「真的？」
重重點了點頭，姜淮手舞足蹈，「前些日子明漾身體不舒服，今天中午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肚子裡有寶寶了，但是才一個多月，我高興壞了，想著忙完跟阿姐你說，就跑過來了。」
「你等一下。」姜止跑上樓。
姜淮和楚伯承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姜淮對著楚伯承傻笑一聲，「阿哥，我要當爸爸了。」
楚伯承面無表情嗯了一聲，「挺好。」
這時，姜止下樓。
她把一個精緻的長命鎖放到姜淮手裡，「我早就備好了，這是給孩子的金鎖。」
姜淮一臉感動，「阿姐，你對我真好。」
楚伯承依舊面無表情。
「好好照顧明漾。」姜止囑咐道，「女人生孩子前三個月是最要緊的時候，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想了想，姜止一臉嚴肅盯著姜淮，「你不許進廚房，更不許把自己做的飯菜給明漾吃，聽到沒有？」
「聽到了。」姜淮一臉乖巧，「我廚藝太差，就算我給明漾做，她都不吃。」
哪裡是廚藝差，分明就是做飯等同投毒。
姜止不知道姜淮是倔，還是傻，都毒了三個人，還覺得自己做飯沒問題。
嘆了口氣，姜止覺得，只要明漾不吃薑淮做的飯就好。
「過幾天我得空去看看明漾。」姜止拍了拍姜淮的肩膀，「真好，你也要當父親了。」
姜淮嘿嘿一笑，「阿姐，那我先走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姜淮捧著金鎖，高高興興走了。
姜止感慨道：「說起來，我也要當姑姑了。」
她轉頭看向楚伯承，卻發現楚伯承正若有所思看著她。
他表情很嚴肅，嚴肅的讓姜止有些心慌。
姜止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姜淮比我年紀還小，這麼快就當父親了。」楚伯承認真看著姜止。
姜止順著楚伯承的話感慨，「是啊，誰又能想到呢？真好，明漾和姜淮都要有小孩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女孩。」
「女孩啊。」姜止噗嗤一笑，「女孩都像父親多一些，姜淮眼睛小，可別隨了他。」
楚伯承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姜止伸了伸懶腰，「今天忙了一天，困了，該睡了。」
說完，她上樓。
而後，姜止察覺到楚伯承沒跟上來，她回頭道：「你不睡嗎？」
「我還不困。」楚伯承一臉不爽。
他正要和姜止溫存的時候，姜淮突然跑過來跟他們說要當父親了。
聽得他心裡堵得慌。
方才他故意跟姜止說孩子的事，姜止卻根本沒往要孩子的方向想。
姜淮都要當父親了，他和姜止還沒有孩子...
姜止說，等李錦一平安回來才生。
這個李錦一，在磨蹭什麼，就不能趕緊報完仇，儘早滾回來嗎？
越想越生氣，楚伯承氣的根本沒睡意。
姜止未曾察覺楚伯承的小情緒，她道：「那我先去睡了，你別睡太晚。」
囑咐完，姜止上樓。
楚伯承坐在客廳沙發上，拉著一張臉，像雕塑似的。
桑媽覺得瘮人，勸楚伯承趕緊上樓睡覺。
楚伯承起身上樓。
臥室里留了一盞昏暗的小燈，姜止已經睡了。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
姜止感受到身邊的熱源，主動湊過去抱住。
楚伯承吻她的唇，又親她的臉蛋。
姜止被弄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抬眸望著楚伯承，「怎麼了？」
楚伯承道：「我喜歡女孩。」
姜止有些懵，「什麼？」
「我們要是生小孩，多要幾個女孩兒。」楚伯承直截了當道。
姜止更懵了。
迷迷糊糊中，她想到方才楚伯承的情緒不太對勁，這才意識到，楚伯承是在羨慕姜淮要當父親了。
她沉默片刻，「錦一還沒回來。」
「等他平安回來，我們就要小孩，多要幾個。」楚伯承很想跟姜止有孩子。
那是他們的血脈，不可分割的結晶。
姜止低聲道：「我不想生那麼多。」
「隨便要一個也行，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歡。」楚伯承在姜止耳邊道。
姜止無語。
要孩子也能隨便嗎？
也太草率了。
她不想理他了。
楚伯承卻不依不饒，「你給我生。」
如魔音灌耳，姜止滿腦子都是『生孩子』三個大字。
她趕緊道：「知道了，等錦一平安回來就生。」
楚伯承稍稍沒那麼失落了。
他躺下抱住姜止。
姜止道：「其實你現在也算當父親了，小團圓也是我們的孩子。」
楚伯承對小團圓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他不過是愛屋及烏，之後又在一點一滴的相處中，才慢慢喜歡上這個孩子。
楚伯承摸著姜止平坦的小腹，「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讓你給我生一個，等李錦一回來，我們立刻要小孩。」
姜止嗯了聲，埋在楚伯承懷裡睡了。
翌日，姜淮在軍政府忙得腳不沾地。
他叫苦連天，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攤上這麼多麻煩的公事。
瞧著旁邊悠閒喝茶的同僚，姜淮快要哭了，他今天晚上還想早點兒回去，給明漾帶她愛吃的桃花酥，可這工作量，他肯定沒法按時回去了。
姜淮垮著臉道：「怎麼有這麼多公事要做？」
同僚說：「貌似是少帥吩咐下來的，說是想鍛鍊一下你，這是要重用你的打算啊，姜少爺，加油！」
姜淮愣了愣，原來是這樣。
阿哥對他真好，在工作上這麼支持他。
咬緊牙關，姜淮任勞任怨，埋頭苦幹，一直到晚上八點。
而楚伯承在七點多的時候，就到了家，和姜止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楚伯承心裡平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