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叫阿哥

  楚雪螢和姜嬈回家後,臉色都不好。

  姜嬈心焦,「姆媽,你想想辦法。姜止被聖約翰大學錄取,又被高家看上,不能好事全讓她占了。」

  「你當高家是什麼好主兒?」楚雪螢冷笑。

  「高家有權有勢,怎麼不是好主兒?」姜嬈不甘,「姜止嫁過去,肯定享福。」

  楚雪螢早就覺得,高太太看上姜止,另有蹊蹺。

  她用楚家的人脈去打聽,果然有貓膩。

  高家二公子,有龍陽之好。

  高太太讓姜止當兒媳,一則姜止出身不高,性子軟,好拿捏。

  二則為了掩蓋高二公子的性癖。

  即便高二公子婚後胡鬧,苛待姜止,也不會有人給姜止撐腰。

  高太太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

  這倒正合楚雪螢心思。

  她給姜嬈解釋。

  姜嬈拍著胸脯,狠狠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看來姜止運氣也沒這麼好。」

  楚雪螢冷哼,「先不說姜止,你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考試,你為什麼畫畫?」

  「我沒畫。」姜嬈委屈又冤枉。

  「真沒畫?」

  姜嬈信誓旦旦,「姆媽,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當兒戲。」

  「這就怪了。」楚雪螢沉思。

  楚伯承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可能撒謊。

  姜嬈突然道:「姆媽,我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

  「考試之前,姜止碰了我一下,之後我就感覺神思恍惚,你說是不是姜止搞鬼?」

  楚雪螢覺得可能性不大。

  姜止這碰一下就縮脖子的烏龜性格,怎麼敢做出這種陰毒的事。

  可是,也沒有別的解釋。

  姜嬈咬牙切齒,「等姜止回來,姆媽問問她,她不說,就折騰她到願意說實話為止。」

  楚雪螢覺得可行。

  這時,姜止推門而進。

  楚雪螢臉色冷了,「過來,我有話問你?」

  她凌厲,又兇悍。

  姜止紅了眼眶,顫顫巍巍坐到楚雪螢對面,聲若蚊吶,「夫人要問什麼?」

  「你之前說,學的東西全忘了,怎麼就考過了呢,故意騙我?」楚雪螢一點點給她施加壓力。

  「我沒有騙夫人。」姜止帶著哭腔,「明明很多題目,我都沒把握,莫名其妙就考過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姜嬈特想撕爛姜止那張臉。

  楚雪螢也憋悶,她凶著臉問:「不提這個,阿嬈說她考試之前,跟你撞了一下,然後她就開始身體不適,你有沒有搗鬼?」

  話落,楚雪螢和姜嬈冷臉逼視著姜止。

  姜止嚇到了,捂臉哭,「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嬈尖聲喊,「你別裝了,肯定是你對我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害我考不上。」

  「我沒有。」姜止眼紅,鼻尖也紅。

  她頭髮掉下幾縷,狼狽而委屈。

  楚雪螢覺得沒有再逼問的必要。

  姜止膽小如鼠,不可能是姜止做的。

  姜嬈卻不依不饒,「姆媽,把她關柴房,只給水,不給飯,她什麼時候說實話,什麼時候放她出來。」

  楚雪螢以為姜嬈是在朝姜止撒氣。

  她縱容溺愛兒女,按姜嬈說的做了。

  後院有一間廢棄柴房,楚雪螢讓人把姜止關了進去。

  關姜止兩三天,到時候姜嬈氣也消了。

  這期間,楚雪螢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走人脈關係,想辦法讓姜嬈也去上學。

  當晚,姜止孤身一人,被鎖在柴房。

  柴房潮濕氣很重,牆皮斑駁脫落。

  寒氣順著縫隙鑽進來,呼嘯的風聲如鬼哭狼嚎,大晚上的很瘮人。

  姜止縮在柴火垛上,仍覺得冷。

  但只要熬過今晚,就沒事了。

  姜止不會讓自己白白受罪。

  然而,冬夜難熬。

  即便不被凍死,這一晚,也不會好過。

  姜止努力蜷緊身子,雙手併攏掬起,張唇衝著手心哈熱氣。

  這時,鎖鏈碰撞的聲音,窸窸窣窣響起。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抹高大的影子,覆蓋住姜止嬌小的一團。

  腳踩在地面上,咯吱的清脆聲。

  姜止茫然抬眸,看到來人,她猛地驚醒,揚眸,下意識喃喃,「你怎麼...」

  楚伯承面無表情別過視線,坐在角落,闔上眼。

  他放著溫暖的屋子不睡,睡柴房。

  姜止知道,他是為她來的。

  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變得躁動。

  她心情複雜,偷偷看了楚伯承一眼。

  月光透過欄杆傾瀉,他有五分平靜,五分神秘。

  他不理她。

  姜止知道,他為著方才的事生氣,等她服軟。

  她服軟了,冬夜冷,太難熬。

  「我冷。」姜止打了個噴嚏。

  楚伯承仍闔著眸,「不會叫人?」

  「阿哥。」

  姜止能伸能屈,這聲阿哥叫得軟。

  楚伯承睜眼,喉嚨發燥的滾了滾。

  他嗓子啞了,「過來。」

  姜止湊過去。

  他掀開自己的風氅,她順勢鑽進去。

  男人滾熱的體溫熏騰著,姜止身子暖了,心也暖了。

  她眼眶卻莫名發澀,越是靠近他,她越壓不住這種酸澀感。

  埋在他鎖骨處,姜止嗅著他渾厚清冽的氣息,聲音顫了顫,「阿哥,還冷。」

  楚伯承摟緊她,像是不耐煩,「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