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忘塵幾人走進船艙，四人皆是一愣，畫舫最頂端三層的船艙內竟然也和外面一樣嵌滿了核桃般大小的夜明珠，而且這整個船艙竟然僅僅只是一處樓梯的所在
「這些貌似不是夜明珠」
蕭忘塵再仔細端詳了一番距離自己最近的「石頭後」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因為如果稍加遮擋，那石頭的光茫便會消散
「原來如此」
蕭忘塵抬頭看去，只見三層船艙的最頂部綴著一顆大一些的夜明珠，這些石頭「散發」的光亮實則是反射的夜明珠的螢光
「也是，要這些都是夜明珠的話，這一艘畫舫的價值簡直就是不可估量」
蕭忘塵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只不過能如此反射螢光的玉石定然也不是凡物，價值應該也在普通玉石之上
「我能不能這樣理解，整艘畫舫其實就是一個移動的大型寶庫」
凌羲眨著眼睛，神秘兮兮的說道
「可以這麼理解，那些夜明珠隨便拿出一顆去那典當行，都會被奉為上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蕭忘塵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有人不來搶了它」
凌羲小聲說道
「……」
除凌羲外，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然後一齊默默的踏上樓梯，朝著下一層船艙走去
「我說錯什麼了麼？」
凌羲站在原地，喃喃道，然後趕緊跟上了蕭忘塵他們的步伐
到了二層船艙，幾人早已做好準備，再加上上一層和登船時的驚艷，幾人的心裡接受能力大幅度提升，因此在見了第二層奢華的布置後，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平復好了心情
畫舫第二層的照明並沒有和上面一樣使用夜明珠，而是真真正正的使用了燭火
此時船艙內的四周嵌有一個個形狀各異的銅質燈盞，裡面盛滿了燈油，上面的火苗隨著畫舫的划動，輕輕搖曳
顧雲念僅僅瞥了一眼燈盞和燈油便發現了問題
「這是長明燈」
顧雲念說道，語氣中稍微有些驚訝
「長明燈，那是什麼？」
凌羲疑惑道
「這些銅質燈盞其實是兩層的結構，夾層內裝水，用來冷卻內層的燈油，使得燈油減少的速度變慢，而且這燈油應該是大海深處一種名叫鯨的巨獸體內的油脂，可以長燃不滅，並且燃燒釋放的光亮也遠超其他油燈」
顧雲念解釋道，然後看向了蕭忘塵
「我也在古書中看到過，據說帝王陵寢中一般會點亮一盞長明燈，因為他們希望自己的墓室可以像生前輝煌的宮殿般燈火長明」
蕭忘塵接上了顧雲念的話，只是他們蕭氏皇族有沒有點長明燈的習慣，他自然是想不起來的
「聽起來好恐怖的樣子」
凌羲倒吸一口涼氣，在墓室里點的燈怎麼跑船艙里來了，好瘮人
「這有什麼恐怖的，七星藏經閣中也有長明燈，而且有的地方除夕夜點上的燈一夜不滅，那也算長明燈」
南宮琉璃說道
「南宮師姐……劉兄說的好像天龍寺也有」
凌羲仔細想了想說道
「沒見識」
孫亥聽著他們這邊的談話，嫌棄的撇了撇嘴，那不知身份的瘦弱少年則是笑了笑，然後便開始仔細端詳起了這畫舫二層的布置
蕭忘塵他們也是如此
只見畫舫二層的空間要遠比三層大上許多，在這裡就算坐上個三四十人也不會顯得擁擠
在這空曠的船艙內，中間有一塊四四方方的凹陷，裡面有一層淺淺的清水，而凹陷四周則被綢緞圍起，看那樣子，這應該就是畫舫舞女歌女表演時的地方，算是舞池吧
而在那舞池的周圍是一張張矮桌和座墊，想必就是看客的席位
正當眾人打量四周的時候萱姝扶著欄杆緩緩從樓梯而下，精緻的繡鞋踩在木製的樓梯之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貴客，請入座」
萱姝來到二層船艙之後，雙手疊放在腹前，嘴角帶笑，指引著蕭忘塵他們落座
「怎麼，還不開始表演麼」
坐下後，孫亥那個急性子又開始叫嚷起來，那些身份不如他的客人自然得由著他的性子來，其實最重要的是孫亥說的也是其他人所想
他們來著是為了什麼呀，還不是為了看舞聽曲？現在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了，還什麼都沒有看到呢，而且透過二層船艙的窗戶往外看去，其他畫舫已經開始載歌載舞了
「各位別急嘛」
萱姝掩嘴輕笑，身軀顫顫巍巍
「要不萱姝姑娘上去舞上一曲」
孫亥眯眼而笑，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萱姝的身段
「孫公子當真想看」
萱姝問道，微微一笑
「如果萱姝姑娘當真跳上一段，我大大有賞」
孫亥說道，隨手掏出了一摞銀票，看那樣子至少千兩，也是，蘇州江河上的不系之舟本就是那世間聞名的銷金窟，更別說這艘富麗堂皇的巨型畫舫了
蕭忘塵已經開始掂量自己的錢袋子了
「那個，你帶的錢夠麼」
凌羲湊過來小聲問道
「要是不夠，只能把你的劍壓在這了」
蕭忘塵有些心虛的說道，他帶的錢不少但也不多
就在此時，萱姝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來，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她是不是聽到咱們說話了」
凌羲問道，沒想到萱姝卻是突兀的點了點頭，似乎在回應凌羲一般
「咳咳」
凌羲和蕭忘塵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萱姝姑娘，你到底跳還是不跳」
孫亥見萱姝的視線看向了別處，有叫嚷了一聲
「萱姝姑娘想跳便跳，不想跳便不跳」
這時，那個瘦弱少年出乎意料的說道
聞言，萱姝眼神微眯了一瞬，不過霎那間便恢復了正常，在場眾人沒有人察覺到萱姝驟然間的情緒變化
「你小子又算是哪根蔥，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孫亥見說話的是哪個最不起眼的瘦弱少年，火氣一下子躥了上來，眼睛瞪圓，猛地一拍桌子，他身邊的護衛看著孫亥，紛紛將手放到了刀柄之上
「諸位不要生氣，萱姝舞藝不精，不敢獻醜」
萱姝連忙出聲打著圓場，然後拍了拍手，下一刻，數個穿著薄紗衣裙姿色不俗的侍女便端著一盤盤瓜果，提著一壺壺佳釀將其送到了在場客人桌上，然後便立在桌旁，等待客人的使喚
「酒不錯」
蕭忘塵聞著那淡淡的酒香，不由得讚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