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少年人的深情一刻

  廣陵城是南決最大的邊防重城,與南決都城建業隔江相對,形成犄角之勢,內防外護,加上有延綿兩百里的廣陵江為天險。即使百萬雄師要渡江也難如登天,這也是南決百年無人敢犯的原因之一。

  北離大軍要攻打建業就必須經過九幽,吳州,建安,廣陵四大邊防重鎮。到了廣陵還必須有優良的戰船,裝備精良擅長水戰的兵士加上軍師指揮統御能力極強的將領才行,渡江而戰,對於擅長騎兵的北離來說無疑就是軟肋。歷朝北離皇帝也不是沒有想過一統天下,只不過最終也僅僅止步於此。

  唯一的陸路襄南城,有當世名將陸離把守,和蕭凌塵南北對峙互不侵犯。即使襄南拿下也避免不了水戰,蕭凌塵也不是好戰之人。

  「這一條大江斷送了多少英雄兒女的性命,底下埋藏了多少累累白骨」

  作為蕭氏皇族的後代,望著這汪洋大江,此時也不免心生感慨,即使當年他做了皇帝,也無法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想來想去,還是江湖好,佳人相伴,有酒為樂,更勝廟堂千萬。

  「蕭瑟,對面就是建業城,我們要不要現在渡江」雷無桀問道

  「不急,廣陵城是個好地方,我們不妨在這裡休息幾日。……打打殺殺累了,難得休養幾天」

  「你是想趁機陪千落師姐去游一游廣陵花會吧」

  「就你話多……」

  蕭瑟心思被戳破,不免老臉一紅,來廣陵城的路上就聽到了這裡明日夜晚會有一場盛大的百花會,恰逢其會,司空千落和葉若依提議休息一下再上建業。

  幾人不免想起了當年的雪月城的百花會,雪月城的百花會傳聞跟這廣陵花會也頗有淵源。世人皆知北人崇尚習武,南方皆附風雅。

  雪月城的百花會就是由一個來自江南的女子創立的

  「傳聞當年雪月城那位創立百花會的女子便來自這廣陵城。我房裡的紫魅姬也是按照那女子留下的種養之法種下的」葉若依在雪月城養病的時候,不能習武,素愛養花,對於雪月城創立百花會的那位女子極為敬仰,對於那女子的來歷也了解一二。

  「若依姐姐……怪不得當年甚少出門的你會出現在百花會上」

  「我初時還以為你當真為了小師弟去的呢」

  「這……」

  當年她僅僅初識雷無桀,談不上反感,也談不上喜歡,也自然不會特地為了雷無桀而去,至於後來發生的事純屬巧合。誰能想到雷無桀竟然使出了「月夕花晨」差點就把百花會毀了。

  不過也是那次兩人合跳若依劍舞,讓兩人從此情定。

  雷無桀也想起了當年往事,大師兄唐蓮和段家段宣易對戰,差點就陷入僵局,司空長風若不出手必有一死的局面。

  雷無桀強行施展月夕花晨劍招替唐蓮擋下了段宣易的攻擊。然而他也無法徹底掌控雪月劍仙李寒衣的成名絕招,幾乎就要失控的時候,一個綠色的身影踏入了那片花海之中。

  來人正是葉若依,使出了若依劍舞,一舞傾城,不但化去了雷無桀失控的劍招,也和他一舞定情,成為了雪月城的一段傳奇佳話。

  當年的一些回憶不斷湧上心頭,雷無桀傻笑起來。

  「想什麼呢……進城了」

  葉若依喊了一聲雷無桀,他才反應過來,他們都走到城門口了,雷無桀留在原地傻笑。

  「等下我,若依……」

  司空千落看了看後面的憨貨,相視一笑,也不知道若依姐姐怎麼看上了這個笨蛋了,她轉頭看向蕭瑟,暗道:這又是一個笨蛋。

  蕭瑟可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幾個少年進城之後在一間住下,廣陵客棧住下。這江南中人喜好風雅,來往吃飯的人有時候兩杯酒下肚,就又得賦詩助興。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浪淘盡……千古多少事,皆付笑談中」

  ……

  席間不乏吟詩作樂的文人雅士,

  「如果大師兄在,必定也能和這幫人一附風雅……」司空千落笑道,大師兄的詩句雖然不甚風雅,卻是氣勢磅礴,滿滿的江湖俠客氣息。

  「也不知道大師兄怎麼樣了」當初他堅持留在蓬萊,一來想保護藥王辛百草,二來也想繼續查探百里東君和莫衣的所在。自從知道唐蓮已入神遊,雷無桀就有想和他比試一番的衝動。

  ……

  眾人酒足飯飽以後,難得的悠閒時光,雷無桀和葉若依,靠在欄槓上低聲細語。而蕭瑟和司空千落則跳上屋頂看著那柔和月色。他們都沒有利用真氣去聽那情人之語,各自識趣地把空間留給對方,兩對小情侶難得靜下心來聊天。

  「若依,這次回去我就跟你父親提親好不好……」雷無桀難得的主動提起這事,讓葉若依也驚訝起來,這傢伙終於開竅了。

  「怎麼突然提起此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復,傻小子,你要去就直接去,這事你跟我說幹嘛。

  「我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在九幽城,在溫家,如果沒有那護體寶甲,和莫衣仙人的一道真氣。後果有多嚴重?……」

  「然後呢……」葉若依明眸亮眼,絕世容顏下閃過一絲暖意和喜悅。

  「我想跟你成親之後也學大師兄隱居在蓬萊……」

  「再然後呢……」

  「然後跟你生幾個小孩,長大了他們也結伴遊歷江湖」

  「誰要跟你生孩子了……」葉若依雖然嗔怒,也是心裡歡喜,這雷無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膩歪了。

  「若依……我是認真的」

  他雙手扶著葉若依的肩膀,深情看著她,兩眼對視,唇與唇之間不自覺的靠近。

  坐在屋頂上的蕭瑟和司空千落突然目光看向這邊,那欄槓上的一幕似曾相識,貌似他們就是這樣被突來的司空長風打斷了。

  「那個,千落,要不我們彌補一下被你父親打斷的劇情……」

  「滾遠點……」司空千落不自覺的出手,蕭瑟閃身一躲,落在欄杆對面。這聲響把正要親吻的葉若依和雷無桀嚇得連忙分開。

  「這不能怪我……要不你們繼續」

  蕭瑟尷尬地回了房,這一幕被打斷有多痛苦他是深有體會,可這能怪他嗎?他也是受害者啊……

  坐在屋頂的司空千落看著這一幕覺得特別好笑,不自覺笑了起來。美人一笑,連月亮也羞紅了臉,悄悄躲進了一旁的黑雲里……

  她的美,灑脫,任性,若真有仙子,她便是那最另類的一個,不拘一格,拔槍敢問鼎天道。低頭可柔情似水,直視情郎……

  這一夜,四人都睡得很安穩,南決那邊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也不敢再貿然出手。一路披荊斬棘,四個被江湖上稱之為雪月城四大魔頭的少男少女,卻有那麼的那一份柔情。龍有逆麟,觸之必死……雖千里亦斬之。

  江湖上如何傳他們,又何曾在意過呢!一帆風順,旅途坦蕩的絕不會是江湖,在逆境中不斷成長,書寫著屬於少年人的俠骨柔情,這才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