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大戰,隨著無心加入戰局算是落下了帷幕。
此時的青城山山門已毀,傷員無數。比之當年雷雲鶴闖山挑戰更為誇張。一指破蒼山,二指掀了乾坤殿,也只是一處建築被毀,幾個守山門的輕傷。
而如今,神遊玄境之戰,為了搶奪青城山的鎮山寶劍。對方不惜出動了兩個神遊玄境,如果算上未出現蘇雨落就是三個神遊玄境高手,三個半步神遊加上五個逍遙天境和數十個自在地境殺手來搶劍,青城山算是毀去大半了,而這青霄劍肯定不止青城派掌教配劍那麼簡單。
這樣的勢力哪怕和雪月城都可一戰,偏偏出動來攻擊一個道教名山,原因無他,因為謝宣和無心的存在。
臨危之際,當晚四大長老給飛軒做了個簡單接任儀式,飛軒正式成為了青城山第四代掌教,自此空置了三年的青城山有了新的掌教。
如今飛軒已經接任掌教,當晚四大天師和謝宣,無心李凡松說起了青霄劍的來歷。謝宣和無心救青城於危難之間,四大天師也不避諱。
其實他們隱隱也知道或許不用說謝宣也知道這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天下劍仙皆有師門傳承,唯有儒劍仙並無傳承來歷,以書入道,無來歷卻也說明來歷神秘。今日一戰,所有更是見識到了他的實際戰力,他遠不是五大劍仙之一那麼簡單。
殷長松看了看眾人,說起了青霄劍的來歷。青霄劍不知何人所造,傳到飛軒手裡已經有四代。
原來這把劍是青城山祖師呂素真當年入蓬萊仙島偶然所得,趙玉真,如今再到飛軒。
「這把劍出自蓬萊,關於這把劍的秘密也只有歷代掌教和我們這幾個老傢伙知道。儒劍仙應該也知道其中秘辛」
殷長松看了看儒劍仙,趙玉真隕落之前謝宣是和李寒衣是他最後見過的人。
「不錯,趙玉真隕落之前把這事告訴了我,原本他打算把這把劍傳給李凡松的,可惜他跟了我學儒生氣,入那紅塵。無法再去感悟那道劍。」
儒劍仙頓了頓,又說,
「這把劍出自蓬萊,並非人間之劍,他同樣也是一把鑰匙。至於開啟什麼,我現在也無法告訴你們,這把劍只有認主了,由主人催動才能起效果。
這也是飛軒得到青霄劍認主,那伙人就馬上退去的根本原因。青城山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不過這夥人急於奪劍,加上最近江湖上突然出現的神秘高手,我想這把劍有關的其他秘密或許在不久就會在世人面前暴露」
殷長松借著儒劍仙的話說道
「當年掌教師兄呂素真不允許趙玉真下山,怕的不只是趙玉真龍游淺灘,也怕他把這把青霄劍帶入江湖,提前為青城山引來禍劫。最終他只帶走了那把桃木劍,為這青城山帶來三年安穩。其實趙玉真不能下山不只是天道強留,乃是事關蓬萊之秘。」
「原來如此,可這事終究隨著那些神秘人出現而引來禍端。這夥人除了蘇雨落是暗河的人,其他的卻不知是什麼勢力。」無心想了想,自己竟然無意間兩次插手了這事,看來天外天以後不能獨善其身了。
幸好天外天已經被自己解散了,現在只有冥侯,月姬,還有白髮仙三人。天外天,於他而言,還不如寒水寺住的舒服。他從天外天那裡過來,在去寒山寺的路上偶遇謝宣才有了今天之約。
他無意插足世間任何紛擾,卻又總是身不由己不經意間進入他們的爭鬥之中。他在天外天也遭遇伏擊,可惜那些人不知道他已入神遊才鎩羽而歸,難不成天外天也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無心腦海不由得閃過了一個念頭,或許他也在局中不自知。
一夜下來,關於青霄劍的秘辛,大家也了解的差不多。飛軒成了繼趙玉真後最年輕的掌教,他和李凡松,一人擅長劍道,一人擅長道術。不像趙玉真一人兼併,不過這兩人患難與共,相輔相成,倒也不懼未來振興青城之艱辛。
這一戰下來,四大長老各自負傷,且傷的不輕。門下弟子也大多數需要安頓治理,第二天,謝宣留下來幫忙,而無心則離開了青城山,打算回天外天。有些事情他還是要去問白髮仙。
中午,青城山發出告令,謝絕香客,和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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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及海上,雪松號長船在來時的碼頭過多停留,直接往上游駛去,直上青州。水路要比陸路快上一半時間。
那座小碼頭上,有一個倩影遠遠眺望著雪松長船發呆,那是一個海岸漁女對愛情的凝視,也是深情的告別。
雷無桀看到了珍珠,珍珠也看到了她。只是兩人相隔著茫茫大海,各自揚起了手算是打招呼問候。
有些人來不及告白,卻來得及告別。珍珠知道或許這輩子沒有再見那少年郎的機會了。雪松號長船走後,珍珠漫無目的開始了返程。
「小姑娘,你跟那船上的少年郎認識?」
一個白衣中年男子喊停了珍珠,
「是啊……他在我手裡買個貝殼,在我家喝個酒……」
珍珠毫無心機地訴說著她跟雷無桀的相識相遇。
「真是個單純的孩子,……」白衣男子看著單純的珍珠不禁愉悅一笑,多少年來不曾踏足這片土地了。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心思單純的女孩,
「他可是劍仙……你是喜歡他吧」
「沒有,……他是劍仙?」
珍珠有些慌亂地回復,劍仙她也聽人說過,有關海上有仙人的傳聞在東及海傳的耳熟能詳,雷公子是劍仙嗎?
「海上有仙人,可御風而行,逍遙於天地之間,他離真正的仙人還差些時間。你想不想成為跟他一樣的厲害」白衣男子笑著說道。
「我可以嘛?……」
珍珠有些不相信這人說話,海上有仙人終究是傳說,她知道雷無桀出個海,也知道所謂仙人不過是一些隱世高人而已,不過即使不是仙人若能和他們一樣厲害,卻也可以,只是她只是一個普通海岸漁女。
「當然……如果做我徒弟,一年即使打不敗那小子,卻也不弱於他多少。我給你一個晚上時間考慮,順便和你家中長輩告別。如果願意,明日此時,來這裡……我帶你入蓬萊,會仙山」
「我……」
珍珠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眼前那裡還有白衣人的身影,仿佛他就沒出現過一樣。她揉了揉眼睛,不是幻覺,只是剛剛的對話真切存在。
「難道他是蓬萊仙島的高人」
她不知是真是幻,不過此時的她暗下決心。第二天再來一趟……如果有那麼一絲機會,她也想成為和雷無桀那樣的存在,至少和她距離不會太遙遠。
第二天一大清早,這位生性活潑的小姑娘早早就來到了東及海岸碼頭。幾個時辰過去,打魚的漁民也開始了返航,珍珠卻依舊沒有等到那個白衣中年男子。心想:難道真是幻覺?
「等很久了吧……」
就在珍珠失望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珍珠驚喜地回頭一看,那個白衣男子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的背後。
「仙人,我願意拜你為師……」
「不怕我是壞人?故意騙你的……」
「你不像,你跟雷公子很像……我覺得你不是壞人」
珍珠笑嘻嘻地說道,他白衣中年男子猶如仙人一般,而且說話和氣,如果是壞人就不會給她一個晚上考慮的時間了。
「和他很像?……或許吧,誰沒年輕過。行,你願意拜我為師,那你便是我的第二個弟子,你要記得你上面還有一個師兄」
「哦,他叫什麼…」珍珠開心地問道
「入了蓬萊你就會知道了……」
「師傅,你叫什麼……」
「我姓蘇,世人稱我為蘇白衣」
「蘇白衣?……那穿黑色衣服就叫蘇黑衣了」珍珠笑了起來,她那鈴鐺般的笑聲特別具有魔性,天真無邪
「……」中年男子似乎被眼前的小女孩的話給驚到,他倒是沒有想過
這名字也太隨便了吧,身穿一身白衣服就是蘇白衣了,怎麼聽都像隨意起的名字。
「走吧……我帶你入蓬萊。」
蘇白衣一甩袖子一把飛劍懸浮在兩人面前,珍珠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被提上劍身。她有些害怕站立不穩,蘇白衣示意她別慌。
「這是御劍飛行……一般神遊玄境哪裡都可以做到,一年後的你也可以」
很快一把飛劍劃破虛空而去,而劍上還站著兩人,有眼尖的漁民認出其中一個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珍珠,很快珍珠被仙人帶走的傳聞就傳開了來。
一個四十多的男子看著遠去的珍珠,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
「原來女兒說的是真的,……」
此人正是珍珠的父親,昨天還以為女兒胡說八道,認為她思念那個雷家小子出了幻覺。他在沐家工作多年,經常聽到有關世上有五大劍仙的傳說。
他本以為那些只是他們閒著隨意編完的內容,有關海上有仙人那也不過是傳說而已。或許這樣對女兒也好,遠離塵世,不用跟他受苦受累。珍珠這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經常在海邊撿些貝殼來幫補家用。
他母親走的早,家裡桂樹下的那壇女兒紅便是他親手埋下,為女兒出嫁時陪嫁用的。後來她知道珍珠偷偷把酒取出招待客人,又偷偷埋了一壇。男人暗想:那一壇希望她下次回來的時候,由我親手挖出來……
他在那裡站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落日餘暉映照著這海岸線,他才步履蹣跚地往回走。餘暉映照著老父親,走向了黃昏的盡頭,有些人的背影是那麼的普通,卻又是那麼的不凡。
這或許便是父愛,有一種關切在背後偷偷關注,有種感情難以言喻卻時刻存在著,夜幕的降臨,男子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東及海碼頭。
這座海邊碼頭,每天太陽升時時也會有那麼幾個人站在碼頭眺望看著遠去的漁船,祈禱與祝福著。這便是親情的延續,既平凡又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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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青州的海岸碼頭上,雪松號長船到達了附近沐家勢力範圍的漁陽渡口,七天海上之旅總算結束了,從碼頭靠岸便直接進入青州城。
幾人興奮走出船艙,就等老船長停船靠岸了。可是還沒靠近渡口,無數弓箭手沖天而來,老船長來不及躲閃中了一箭,幸好不是要害。而有幾個船員卻沒那麼好運氣,有人中箭直接喪命,幾人連忙退回船艙。
「看來這渡口已然不是沐家人控制了」葉若依一下子就說出了問題所在。
「沐伯,你安排人員先行離開這渡口。我們幾人的武功要進城不難」蕭瑟說道
「那你們小心了……」
雷無桀,葉若依,司空千落,蕭瑟四人施展輕功,從另一側飛身上岸,船隻距離碼頭不過百米。幾人輕鬆上岸,繞過渡口先行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