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看了看出現在客棧的二哥蕭崇,並沒有太多的吃驚,向他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來,坐下來喝一杯」
在他的眼前,沒有北離的皇帝,只有昔日的兄弟。
蕭崇看著多年不見的弟弟蕭楚河,說不出的感懷。
要不是他讓出皇位,如今的北離之主也不會是他。對於蕭瑟,他雖然猜忌。然而卻不會對他出手,昔日的白王蕭崇從來都不是一個卑鄙小人。
當年琅琊王一案,蕭崇也看不慣父皇明德帝針對琅琊王蕭若風那一套。但是做了北離皇帝後,他有點理解明德帝了。
維護皇權,需要的有時候不僅僅是鐵血手腕,甚至會讓人忘卻了親情的存在。有些事或許不想去做,卻又不得不去做。
「許久不見了……二哥」
崇河帝蕭崇走近桌子坐了起來。
「楚河,你也好幾年沒回天啟了,當真就不掛念我這二哥了」蕭崇對於蕭瑟對皇位的不屑一顧,還是有點抱怨的。這樣更讓他覺得這皇位是別人讓給他才能坐的。
這幾年北離在他的治理下,外無戰事,內百姓休養生息,安居樂業。國力比之前朝更盛,他也獲得了仁君之名。
「二哥……我回去只怕你也會諸多猜忌」
「你我兄弟,我雖然猜忌也不至於害你,我還是那一套,明爭可以絕不暗鬥」
「有你這句話……足夠了」蕭瑟笑了笑,他還是當年的那個蕭崇足夠了。蕭瑟遠離朝堂,一是為了避免群臣站隊,引起君臣猜忌。二是,他真的不在意那個皇位,只想和心愛之人逍遙於江湖。
愛情和權力,他無疑選擇了前者。
「嗯……有空回一趟天啟,你跟千落姑娘一旦成婚,我這當二哥也不能小氣。彩禮只要皇室拿得出的,傾國之力也得為你籌辦」
「心意到了就行了……對了,二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邊」
「龍虎山差點出事,我已經知道。涉及國運之變,我這北離皇帝可不能閒著。所以就來了」
「你得小心……」兩兄弟把心裡隔閡都說開了,現在只有兄弟敘舊之意。
「放心……記得回一趟天啟,你的小侄子可一直嚷著要看看他的叔叔。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蕭崇站了起來,打算要走。
蕭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雖然他能威脅到皇權,然而那又如何呢?蕭氏皇族即使敗給了自己的親人,那北離依然姓蕭,更何況蕭瑟的眼裡毫不在乎那個位置。
「好……」
蕭崇離開後,蕭瑟一人拿起了酒杯……
他看得出來蕭崇是真的對他放下了戒備之心,只不過他的話里卻有許多傷感之情,讓蕭瑟一陣不解,他認識的白王蕭崇可不是那種愁感滿懷之人?
難不成他是要去做什麼事,而這件事要完成很難?
這邊蕭瑟獨自舉杯的同時,西境那邊,也有故事在上演
————
西境,崑崙山脈上。一對年輕男女步履闌珊地往上雪山之頂攀登而上。
雪域,看起來很唯美,漫天雪花紛飛,如空中花絮,散落人間。然而白茫茫的世界一眼看不到頭,普通人要從這雪色世界裡走出去卻很難。
景色雖然美,然而卻也充滿危機,這裡常年冰雪覆蓋,稍微大一點的震動都能形成雪崩。古往今來有前人在這雪色世界裡探險,也有多少迷路之人被埋在雪域之下。
這白茫茫的一片,即是一副唯美的畫卷,也是一副致命的雪畫。在這裡長久凝神注視的人很容易就會形成雪盲症,徹底迷失其中。
雪山之巔,傳聞有一座崑崙神宮,那裡住著一位仙人,世人稱他為崑崙劍仙。其神通廣大,舉手投足之間便能改換天地景象。他劍法通神,年少時以名劍鐵馬冰河,在雪山之巔凝練劍意。
劍成之時,一劍之威可化作冰域,冰封千米之內的一切事物。威力巨大,劍法莫測。世人不知其名,所以稱他為崑崙劍仙。
在一百多年前就有傳聞他飛升而去,然而只有些許老一輩的人知道他一直都在崑崙之巔的崑崙神宮裡。
當年李寒衣闖過了他留下來的劍陣,取走了他那把賴以成名的鐵馬冰河他也沒有露面,所以很多人都以為他的飛升而去了。
其實到了他那種境界,有沒有鐵馬冰河都已經不重要了,李寒衣既然能闖過他留下來的劍陣,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劍道傳承的交接。
「華錦,還冷嗎」無雙看著瑟瑟發抖的華錦,關心道。
此時的華錦早就披上了棉襖披風,然而已然感覺到冷意。
「還好吧……還有多久到山頂?」
華錦此時有點懷念劍心冢里的花花草草,想念那一身輕便的素衣了。她不後悔跟無雙來闖這雪域。
和無雙相處的越久,她發現自己更是喜歡這個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對她呵護至極的少年。
「快了……我背你走」無雙蹲下身開
「不用,我自己能走」華錦冷的發白的臉閃過了一絲紅暈。
「那你跟著我……」
無雙直接拉起華錦的小手,手中的真氣通過他溫暖的手掌溫暖著華錦。
手心的熱量讓華錦心裡一暖,她不抗拒手心傳過來的溫度了,這樣的感覺很舒服,很獨特。跟小時候師父拉她的手不一樣,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微妙之處吧。
「我拉著你,別怕……」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