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快速趕著馬車,還有二十里就就到達雷門了,已經有幾年沒回雷門了,也不知道師門怎麼樣了。
他此時的心情也是激動不已,雷轟師父是他的第一個師父,也是雷門第一個用劍成就劍仙的人。
他自小便跟在雷轟身邊學習武功,兩人雖名為師徒,實則情同父子,當年為了幫雷轟追他的姐姐雪月劍仙李寒衣。
只有金剛凡境修為的他,孤身一人獨自前往雪月城問劍李寒衣,直到今日的成就,說到底一切的開端都是為了幫師父找老婆。
「小師弟,別太著急……你師父跑不了的」司空千落看到雷無桀快馬加鞭,連坑都不避讓,直接闖過去。
要不是幾人用千斤墜的功夫穩住車身,尋常人就早就翻車了。
「馭……」雷無桀突然勒緊馬車,停了下來。
「讓你慢點,不是讓你停下來」
「師姐,馬突然不跑了」
司空千落,聞言走了出來看了看。看到前面有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老道士坐在涼亭里,微笑地看著他們
「此人不簡單……我們下車看看」
馬車裡的蕭瑟感覺到了此人的不凡,看不出修為才是最恐怖的存在。此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馬停在那裡不動。
這老道士看似沒有出手,實則卻以另一種方式讓馬停了下來,卻沒有半分真氣流動。
「幾位,老道士閒著無聊,陪我下一盤棋如何」老道士笑呵呵地看著下來的幾人。
「也好……趕路未免無趣,途中風光也該瀏覽一二」
蕭瑟也好奇此人的身份率先走了上去。
「蕭瑟……」司空千落也感覺到此人有異,卻說不出來哪裡怪異。氣息平平,猶如普通的老人。
「沒事……」蕭瑟走了上去,在老道士的面前坐了下來。
老道士擺下的是一盤圍棋的殘局,蕭瑟從沒見過如此怪異的棋局,看似一步決生死,但是卻又似乎蘊含了死里藏生的一線生機。
老道士坐在白棋位置,蕭瑟自然就對應了黑棋
「老前輩,……誰先落子」
「黑白已分……我已落子,下一步當黑子落棋」老道士笑呵呵地看著蕭瑟。
「好……」蕭瑟拿起閉上雙眼開始推演棋局,突然他的畫面一轉,身邊那裡還有雷無桀等人的身影。
他猶如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或者另一種維度,他看到了一夥神秘人襲擊了雪月城,所有人都被那伙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伙人異常強大,如百里東君,司空長風,李寒衣都不是其對手……最終接連隕落,而昔日的眾位好友,
唐蓮,無心,落明軒,無雙,葉若依,雷無桀,華錦等無一辛免,
城毀人亡,昔日好友紛紛在他面前死去。
而司空千落也最後倒在了那一場大戰之中,他想參與卻又無能為力,猶如一個局外人,無法插手局中事一般。
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切發生,他憤怒,無助,卻又很傷感。
「蕭瑟,怎麼還沒動棋……怎麼還哭了呢」
雷無桀看著蕭瑟懸著的手半天毫無反應,不由得好奇,他的眼角怎麼還流下了眼淚。
.「噓,別說話」葉若依知道圍棋極其耗費心神,連忙打斷雷無桀。
而幻象里,畫面再一轉,天啟城又出現在他眼前,蕭瑟高居皇位,萬邦來朝,統領八荒,……指揮千軍萬馬一統天下。
高居廟堂,卻徒增孤獨,那坐在皇位的人卻再無一人可以暢聊,心愛之人卻已是墳堆一座,昔日好友已是冢中枯骨。
最終畫面里的蕭瑟孤獨終老,倒在了那一塊無名碑前。
「其實……你的結局有很多」
老道士的聲音在耳朵響起,畫面里老道士的身影徒然出現,只見他一揮手……
還是雪月城被一股神秘人襲擊的畫面,所有人聯手擊退了一波又一波西境以外的神秘人攻擊。
但是最終力量懸殊,雪月城的所有前輩為了給他們殺開一條血路,接連隕落。最終逃出來的只有司空千落和蕭瑟,兩人為了復仇,雙雙隱姓埋名等待時機……
「還有……」老道士揮手間,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結局出現在蕭瑟面前。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蕭瑟怒喝一聲,從幻象中驚醒,手中棋子掉落在一個棋盤邊角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前輩,好手段……無心的心魔引都都無法讓我進入幻象,前輩這一手棋上乾坤差點讓我迷失」
「不錯,這麼快就清醒過來……比當年的李長生還快一點」老道士欣賞地看著蕭瑟接著又說
「傳聞佛有掌中佛國,育眾生,斷因果……我道家卻也有棋盤世界,以棋局映照人生」
「此局你雖然輸了……」
「前輩……我還沒輸呢」蕭瑟指著掉落的棋落在邊角的位置,看似與前面的棋局顯得格格不入,周邊既沒有陷阱,也沒有敵手。
猶如棋局之外的棋,卻偏偏又身在棋局中,看似無關緊要,卻又把選擇的權利再次交給了老道士。
這本就是一盤難以抉擇的棋,錯一步便會陷入無限的被動之中,讓別人來推動走勢,最終落敗。而蕭瑟誤下的棋,卻打亂了對方的布局。
「呵呵,有趣……這一盤平局如何」
「好……」
「不執著於輸贏……恰如棋外觀人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幾位小友有緣相見,我送你們幾份小禮物。」
老道士從身後的布袋裡倒騰了一番,拿出了四本書。
「這是一本棋譜,送你了」老道士把一本棋譜遞給了蕭瑟,蕭瑟知道這是一個江湖奇人,拿出來的東西絕非凡品。也不客氣先收了再說。
「都說人生如棋,……然而人才是下棋之人」老道士轉頭看向蕭瑟旁邊的司空千落,
「長槍在手,天下無雙……這個給你了,小姑娘」司空千落接過來一看是一本配合槍法修煉的內功心法,沒多看隨手就放進了小布袋裡。
「多謝前輩……」
「你不好奇裡面的內容嗎?」老道士顯然對這小姑娘的舉動感到詫異。
「有空再看……」
「呵呵……」老道士沒有再說什麼,這小姑娘如此率真,倒是讓人喜愛。他看向了葉若依,
「你應該是齊天塵的傳人」
「是的……前輩」
「你的功法以道術為根據,雖然只有逍遙天境,但是道術之奇不在於境界高低……這本書,呼風喚雨可能做不到,但是卻可以模擬天下萬象,名為幻影」
「人生如夢幻泡影……卻也真實可依,以萬象入眼,可控萬物」
「多謝前輩……」葉若依驚喜地老道士接過手中書籍,每次打架她都是被保護的對象,有這本書籍她或許就可以幫上忙了。
「你是雷門弟子吧……」老道士看著雷無桀,
「是的前輩……」
「不錯,年紀輕輕,雷門火灼術已經達到了迦樓羅境界,可惜迦樓羅境界並不是火灼術的最高境界」
「迦樓羅境之上還有境界?」雷無桀作為雷門弟子都不曾聽過。
「迦樓羅,又名大鵬金翅鳥,典籍記載是鳳凰所生,火灼術便是根據典籍演化而來。」老道士停了一下,又說
「浴火重生,才是鳳凰,……這是當年寫出火灼術的前輩一些修煉心得,你拿去研究一下,或許對你晉升境界有所幫助」
「多謝前輩……」
「好了……各位,有緣再見」
老道士往天空一揮手,一隻巨大的仙鶴騰空飛來,他直接跳上仙鶴。
「前輩……棋譜不要了,換這隻鶴吧」
「呃……想多了」
老道士頭也不回直接騎鶴飛走了,這可是他僅剩的寶貝,打死都不送人的。
「這人的仙鶴跟我師叔的那隻很像啊,不會是他偷來的吧」幸好這句話老道士沒有聽到,不然估計會回來暴打雷無桀一頓。
「你猜到了嗎?」蕭瑟看了看葉若依著,這位女軍師心如明鏡,聰明絕頂。
「黃龍山黃袍道人」葉若依把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他就是黃袍道人?」司空千落聽到這名號不禁驚訝,那個和清風道人一個時代的傳奇人物。
他的傳奇可不弱於李長生多少,李長生以實力碾壓一個時代。而黃袍道人卻是以神秘如仙聞名於江湖,江湖上有關他的傳說可不少,但是見過的人卻不多。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世代高人吧」雷無桀讚嘆道。
「可惜了……」
「可惜什麼,蕭瑟」
「可惜那隻仙鶴……」蕭瑟嘆息了一聲,便走回了馬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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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上了馬車,繼續趕路,這次偶遇黃袍道人足夠他們回味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