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和她的晨學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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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莎莎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她留意到了對方的動作，但是沒有多追問。
她差不多已經認出來了，面前的女孩子，應該就是她大四回校時，聽聞過的那個大一新生……晨一肖追求過的神顏美女。
她還在學校論壇見到過對方的照片，照片是對方在學校演出時拍的，只拍到了側面。
她穿了條黑色的斜肩羽毛裙，肌膚瓷白剔透，脖頸修長纖細，側顏線條完美如畫。
錢莎莎那時匆匆一眼，心裡贊了句高顏值，並沒有深究。
那之後的後續，晨一肖有否追求成功，兩人是否戀愛，她統統都不知道，也沒在打聽。
這天，錢莎莎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她破例錄取了對方。
她一開始並沒有指望對方能把課上的有多好，畢竟她不能彈琴，後來又轉學了舞蹈。
而且，很多自己會彈琴且彈得很好的人，卻不會教別人彈琴。
可是向傾挽的表現完全出乎她意料，她對待孩子非常細心，雖然不彈琴，但她可以做示範，並且自有她一套教課的方法。
兩三個月後，向傾挽成了她這裡最受歡迎的鋼琴老師。
錢莎莎發現有相同的車子停在琴行斜對面的路旁是在大半年後。
人來人往的大道旁原本就有一片小小的停車場，沒有車位的時候偶爾會有一些車子開著雙跳燈暫時停在外沿。
但是令莎莎奇怪的是，這輛車出現的大部分時間裡，停車場都是有車位的。
明明有車位卻不停，再加上基本每天都會出現一個小時，也不見有人下車，也沒有人上車，這就有點奇怪了。
車子是黑色的大廂型車，這個牌子的車起價在七位數以上，而且車身乾淨嶄新，看起來也不像藏著什麼不法分子。
有兩次她順路送向傾挽回家，還看見這車跟在她的車後面。
莎莎大概明白過來，車裡的人應該是衝著向傾挽來的。
但對方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加上跟車的次數不多，她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不想造成恐慌，所以一直都沒對向傾挽說。
只是那陣子她會格外留意那輛車是否出現，每次向傾挽結束課程晚，她也總變著藉口順路送她。
那時的莎莎絕對不會想到，那個全民趨之若鶩的偶像少年，就在和她一車之隔的車廂內，用那雙清冷深黑的眼睛，注視過她們無數次。
不光她不知道，就連向傾挽也不知道。
哪怕後來向傾挽解開心結，重新和紀緋在一起，這些事他也沒有告訴過她。
說他曾經因為耐不住心底的思念找人去查她的下落；說他從知道她工作的琴行地址後，只要一有空就會換乘另一輛媒體不知道的車子，然後讓元衣開車來這裡，靜靜停在琴行的斜對面，只為了能在她送上課的孩子出來時看她一眼；說他曾一路尾隨她回家，卻從來不敢下車，更別提上樓露面。
那些困頓、徘徊卻又期待的日子，最終成為了紀緋的秘密，哪怕後來兩人結婚生子，這些日子單方面的凝視和追逐，依然被他獨自珍藏在心底。
……
錢莎莎沒想到會在自己的琴行再次見到晨一肖。
晨一肖是過來拿紀緋演唱會門票的，那天她看著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總覺得郎才女貌，般配極了。
可也就是在這天，向傾挽清楚否認了她和晨一肖之間的某些可能。
錢莎莎這才才知道原來她不知何時有了男朋友，而且看起來還很喜歡的樣子。
她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理，總覺得某些卡在心口的一點東西，被挪開了。
後來，她們一起去紀緋的演唱會，當晨一肖不自覺摸了摸向傾挽的貓耳朵後，錢莎莎才明白，卡在心口的那點東西是什麼。
演唱會後，她在路上遇見了晨一肖。
或者說，是晨一肖開著車在她身旁停下。
車上沒有人，他的妹妹和妹妹的朋友都不在。
「學姐，上車吧，我送你。」
他降下，朝她微微笑了笑。
這麼些年過去，他的笑容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淡淡的溫暖。
無疑，現在的晨一肖更加好看了，他的好看不單是五官，而是從內里散發出來的氣質，溫潤雅致，言談相處間總令人覺得舒服。
然而這天，錢莎莎卻拒絕了他的好意。
後來她想，大概是今天他某個舉動的原因吧，突然覺得一別多年依然執著喜歡向傾挽的晨一肖，有一點令人看不順眼。
國慶之後，向傾挽正式和MS簽了約。
這是個好消息，她能重拾鋼琴，她也替她高興。
向傾挽和她不同，她在鋼琴上，是真正有天賦的。
而她，起初學琴只是因為父母想讓活潑好動的她能夠稍稍文靜淑女一些，後來進了音樂學院也就這麼一路走了下來。
她對鋼琴，沒有特別強烈的企圖心。
或者說，她對任何事情，都沒有特別執著過。
她的人生太順暢，無需太多努力，果實便已掉落手中。
唯一不怎麼順利的，大概只有在感情方面了。
晨一肖在演唱會後，來過琴行數次。
每次向傾挽都不在，她出於待客之道，每回他來，總會陪他聊上幾句。
不得不說，晨一肖還挺健談……與她印象里不一樣的健談，她甚至開始奇怪，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莫非他原本就是這樣健談的人？
但很快，錢莎莎覺察到了什麼。
她到底談過幾次戀愛，在這方面很是敏銳。
她在晨一肖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對他說過，向傾挽以後基本不太會來琴行。
可是他依然現身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每一次過來，都會帶一點小禮物。
有時是蛋糕，有時是咖啡。
錢莎莎思付，如果撇開向傾挽的事不提，對方這模樣，更像是衝著她來的。
可是，他對向傾挽，又是怎麼回事？
莎莎早就過了遇事刨根問底的年齡，不管晨一肖是沖誰來的，他既然不說，她就當不知道，先看看他之後會做些什麼再說吧。
之後，他開口約了校慶。
向傾挽見到晨一肖有些驚訝，她問她是否介意，對方卻似乎誤會了，微微吃驚的看著她，然後極力表示自己和晨一肖一點都不熟，那模樣異常可愛。
向傾挽個性沉靜，平時表情不算多，即便遇到麻煩也總是從容應對，難得露出這表情，莎莎瞧著有趣，笑了笑，也沒多解釋到底誰約的誰。
這天，她故意吃了兩個酒心甜品，原意是想趁醉給某個人一次機會，結果卻被向傾挽護得牢牢的，寧可自己帶她去打車，也不願意交給晨一肖。
也是在這天，莎莎終於知道了向傾挽那個神秘的交往對象究竟是誰。
紀緋！
居然是紀緋！
她坐了紀緋的車？
紀緋還把她送回家？
酒醒之後，錢莎莎腦子仍是懵的。
這一年多的相處，她和向傾挽關係漸近，自然也會彼此說一些感情上的事。
她說了自己無疾而終的初戀，感嘆人生路長，卻至今找不到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人。
而向傾挽則笑說，她好歹還有初戀，還有後面幾次的交往，而她，卻連一次戀愛都沒有開始過。
她告訴了她自己的遺憾，她曾經的膽怯和不勇敢，她將傷心絕望的男孩子遺落下。
她不知道那是否是愛情，對方對她的，亦或是她對對方，但即便不是，經過這麼多年，遺憾早已在心裡紮根，揮之不去。
她大概，要等到再次見面之後，才能弄清楚所有的事。
現在，向傾挽應該是弄清楚了。
而她自己呢，她是否又想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兩個月後的某天，錢莎莎在拳館發泄了一個多小時後，趁著腎上腺素飆高，她打了個電話給向傾挽。
她問她，那時候晨一肖追她，她為什麼沒有答應？
「其實我後來有考慮過是否要交往，但……出了點意外，那陣子學長沒來學校。
等到後來我知道事情和小緋有關後，也根本沒心思再去想交往的事。」
向傾挽雖然不知道錢莎莎和晨一肖到底有沒有可能，但一些事她覺得得說清楚，「所有人都說晨學長很專一，追求了我兩個月，但在我看來，他是所有男生里最不像在追求我的那個。
他……太淡了，態度也好，眼神也好，沒有企圖心，也沒有競爭心。
那兩個月，我能看出他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交往也會是個很好的對象，但是……我們不來電，不光我對他，我覺得他對我也是。」
這世界上的感情也分強烈的，有些靜淡如水，有些生而熱烈，傾慕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莎莎並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一個決定只在一念之間。
校慶之後，晨一肖也偶爾會提出請她出去吃飯之類的邀約，但她總是拒絕的多。
十分不巧的是，一次她以晚上家裡有事為由拒絕了晨一肖的吃飯邀約，但卻在其後和自己的健身教練聚會吃飯時，撞見了晨一肖。
他們當時隔了兩個桌子，晨一肖怔怔的看了她片刻，隨後朝她微笑頷首，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
錢莎莎當即就覺察到，他似乎有一點生氣。
之後，晨一肖沒再來過琴行，也再沒有過邀約，莎莎這才確定他是真的生氣了。
對錢莎莎來說，生氣才是好事啊！生氣說明了在乎，如果他一點都不在乎，就輪到她頭痛了。
琴行的職員很快發現，平日裡總是懶洋洋的老闆突然之間認真起來。
錢莎莎原本就是那種明艷嫵媚的長相，以前天天待在店裡，通常只塗個口紅，穿著平底鞋搭配寬鬆衣飾，分毫顯露不出氣場，只偶爾有活動的時候才會精心裝扮。
但現在，琴行幾乎天天都上演模特秀。
她的衣著還是以寬鬆為主，但會露肩露鎖骨，再不然就是露大腿，頭髮也每一天都精心打理過，妝容不誇張，但很精緻妥帖，整個人的氣場完全變了。
如果她站在琴行一樓，進來的客人幾乎第一眼總會把視線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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