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P出現的當天午後，向傾挽就從雁子那裡知道了。Google搜索
據說這不是節目組的宣傳手段，而是網上自發產生的。
雁子還特意找出了那段視頻給她看，剪輯視頻的人的確技術高超，總共兩三分鐘的時長，居然能看出偶像劇的味道來。
雁子挺高興，這種組CP的事最怕節目組操作但網友們排斥，如今是網友自發組著玩的，民心所向，再好不過。
向傾挽看著熱帖，問雁子是這種情況要不要澄清，就是類似發一些朋友、友情之類的說法。
「澄清倒不用，你是怕岑亦云會覺得你在蹭他熱度？」
「嗯，畢竟才錄製過一期節目，連朋友都算不上，而且他好像是個很紅的藝人。」
雁子想了想，覺得也對，哪怕不是自家故意蹭熱度，說總歸要說一聲的，表示現在先給對方經紀人打個電話，談談這事。
她們此刻剛抵達海城酒店不久，今天是《小哥哥們的奇妙音樂屋》第二期的錄製。
向傾挽的行程不像真正的藝人那麼忙，到酒店的時間比較早，還能休息幾個小時。
這期節目的錄製時間和紀緋在巴黎的幾個行程撞期，他是國內時間凌晨才剛從巴黎機場出發，估計到國內再轉機來海城要今晚深夜了。
他這次去歐洲將近十天，他們兩個也已經十天沒有見面。
他行程很緊，工作忙的時候，幾乎一整天都沒辦法給她打視頻。
因為一般等他有時間想打的時候，她這裡剛好是凌晨。
大多數時候，便只能給她留語音，通常早上起床時，手裡屏幕上會出現很多未讀的微信留言。
她就一邊起床，一邊當做晨間音樂，聽那個遠在地球另一端的人用略帶鼻音的磁性嗓音，一點點給她講述他一天的工作，見了什麼人，遇到什麼有趣的事，看見什麼美麗的風景。
挽挽，巴黎真的很美，這次我第二次來這裡。
可是我這次來過來，和以前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時候，看到漂亮的建築和風景，我心裡會突然覺得很難受，因為我不知道和誰分享這麼美的風景，很想你卻不知道你到底在哪……
這次，我卻覺得很幸福，走到哪裡都能想像出有一天和你一起來這裡的畫面。
這裡和國內不一樣，我可以和你手牽手一起走在大街上，走累了隨便找家有露天座位的餐廳吃東西，晚上我們找個靠近塞納河的咖啡座，什麼都不做，就靠在一起看夜景……挽挽，我好想你，我覺得自己好像一輩子沒見到你了……
初墜愛戀的少年完全不懂得什麼叫隱忍和收斂，毫不壓抑自己對她的思念和愛戀。
明明是甜膩到不行的情話，卻因為發自真心而顯得格外動人。
通常聽完後，向傾挽會打開錄製，對著鏡頭自拍一下日常，告訴他今天白城幾度，晴天還是雨天，她準備穿哪件衣服，打算去公司專門給她提供的隔音室里練習鋼琴，還是和雁子去拍攝一些照片，或者是準備錄製一段鋼琴彈奏視頻以做報名歐賽的預選賽。
視頻一般不長，三、四分鐘，基本都以出門揮手再見作為尾聲，然後用微信傳給他。
紀緋忙碌，她其實也不算空閒。
江或暫停了她近期國內的比賽，卻示意她報名了一堆歐洲國際鋼琴比賽，從都柏林國際鋼琴比賽到國際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比賽再到勃拉姆斯國際鋼琴比賽等等等等，只要日期排開不產生衝突的，他幾乎都給她報名了。
比賽的決賽都在來年，擠擠挨挨的排滿她所有時間，原先計劃的蕭邦國際鋼琴大賽反倒像是陪襯。
這些比賽，她必須先通過預選賽、亞洲區決賽，獲得資格之後才能去歐洲參加總決賽。
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國際賽事，有些比賽很權威，難度也非常高。
曉是雁子對江或再崇敬，也忍不住私下和向傾挽吐槽：「江BOSS這是把你當神了嗎？
每個比賽的規定曲目都不一樣，排下來基本一個月一場總決賽，你就是長了六隻手也來不及練習啊！」
向傾挽摸了摸她頭，告訴了她一個無情的猜測，「他大概壓根就沒覺得我每場比賽都能走到總決賽吧……」
高手如雲的國際賽事，能在亞洲區拿個不錯的排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作為一個剛從助理升上來的助理經紀人，雁子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能力不夠，但經過一階段的相處，她對向傾挽的業務水平還是非常肯定的，無語之後立刻丟出大堆彩虹屁，把自家藝人夸上天。
大概因為這種對自家藝人近乎盲目的認可，這天她給岑亦云的經紀人彭玉打電話說明後，對方態度爽快的表示沒有關係，不必特意澄清時，雁子並沒有深思太多，當即放下心，將亦挽CP的事擱去了腦後。
……
節目組為保持神秘，第二期節目飛行嘉賓的身份完全保密，甚至還安排了和他們幾人完全不同的酒店入住。
直到這天傍晚，五位常駐嘉賓在海城的海邊木屋別墅里入住，一起圍坐在別墅外的木質露台上邊喝椰汁邊看落日時，才看見從沙灘上緩步走來的兩位飛行嘉賓。
其中一位所有人都認識，現年三十一歲的鋼琴大師黎宸。
另一位是生面孔，但長相俊帥，氣質卓爾，是個年輕的帥哥。
這個人，在場的嘉賓里只有向傾挽認識。
兩位男士一邊說話一邊閒庭漫步而來，海風、夕陽再配上他們臉上的微笑，這兩人的出場讓宋頌忍不住吐槽自己第一次進音樂之家時的狼狽。
黎宸率先踏上木質露台，和幾人打過招呼後，落後一步的年輕男士也跟著開了口：「大家好，我叫晨一肖，現在在聲世樂團擔任第一小提琴手，很高興來參加這個節目。」
向傾挽的心情略有些複雜。
黎宸、晨一肖，還有今天上午爆出的亦挽CP，她幾乎可以預見今夜紀緋趕至節目組後的表情。
這期節目還能平安度過嗎？
……
新來的飛行嘉賓不參與抽籤，默認為「音樂家」的一員，畢竟難得來一次節目，肯定要上台演出。
五位常駐嘉賓抽籤，留下的那張簽自動歸屬紀緋。
這次除了引導者、主持人、音樂家之外，還新增了一個「吉祥物」的角色。
抽之前幾位嘉賓對都這個角色名字諸多詬病，問導演，導演也不肯說，大家都祈禱不要抽中。
結果最後，向傾挽中獎，成為本期唯一一個新增角色……吉祥物。
向傾挽：……？
導演組宣布「吉祥物」使命：在任何一個角色需要幫助時，隨叫隨到，任其差遣，任勞任怨。
向傾挽：手動再見！）。
然而對她來說，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很快，導演組遞來了「吉祥物」在整期節目裡必穿的衣服和道具。
向傾挽來節目之前，雁子總會和她絮絮叨一陣子，例如，咱背後的公司雖然是MS，但你到底是純新人，加上以後走的路和方向都不同，也沒必要和人爭搶鏡頭冒出風頭啥的，咱們低調安靜把分內事做好就行。
又例如，這節目說穿了還是綜藝，看點在才藝之上，有機會展示才藝那就展示，沒有機會，就照著節目組流程走，做自己，不搞人設，總是沒錯的。
雁子雖然顧慮諸多，各種叮囑，但向傾挽覺得她說的都對，也下定決心把這個節目做好。
但現在，她捧著衣服和道具，真的非常想甩手不干啊！
黑白蕾絲女僕裝，長筒軟靴，還有……白色兔兔耳朵……她到底是和動物耳朵有什麼孽緣啊！
她到底參加了一個什麼節目啊！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導演，如果抽到『吉祥物』的是位男士，你們準備怎麼著？
也讓他穿這個？」
導演像是早料到她有這麼一問，忍笑示意了下，一旁立刻有人展示出了同色系同款的男僕裝和狐狸耳朵……
向傾挽跪服：「行了，我穿……」
二十分鐘後，向傾挽換裝完畢，從房間走出。
衣服非常合身，女僕裝上身是長袖高領收腰的貼身小禮服款式，用黑色蕾絲妝點出嚴謹繁複的花紋，衣領處繫著黑色蝴蝶結，衣襟處一排銀色紐扣，每一顆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透著禁慾氣息。
可下裝卻是只及大腿的帶白色圍裙的微蓬裙裝，尤其向傾挽腿長，顯得裙擺愈發短，幾乎到了腿根處。
還好，這下裝看著是裙子，實則是裙褲，不會走光，搭配黑色過膝的長筒軟靴，她渾身上下只有兩截大腿露在外面。
偏偏就是這兩截大腿，白白嫩嫩，緊緻渾圓，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透出一種撩人又高級的性感，再搭配那雙白色軟絨長兔耳和化妝師又特意補過的淺櫻色唇釉，幾乎在她走出來的瞬間，在場的人都靜了數秒。
長腿細腰，還有這張幾乎無敵的漂亮臉蛋，再加上她一副被迫營業的高冷表情，這怕是所有人能幻想過的女僕裝最佳著裝者了！
數秒後，幾位男士嘉賓率先移開視線。
宋頌一臉羨慕和欣賞的看著她，也只有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能穿這樣的衣服，她這個年紀再穿就完全沒這個效果了。
陳友東看出她的心思，笑著拍拍她肩膀。
晨一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總感覺那裡有點熱；岑亦云只看了一眼就錯開了目光；王奔孺努力遣詞儘量不帶曖昧感的誇讚了幾句。
至於黎宸，他插著褲袋直接走上去，伸手碰了碰她的兔耳朵：「小師妹，你戴兔耳朵比貓耳朵更可愛！」
眾：「……？」
臥槽！他們聽到了什麼！
攝影師、編導以及導演都面面相覷，鋼琴大師黎宸居然喊向傾挽小師妹！還見她戴過貓耳朵！
這、這可是大爆點啊！
……
向傾挽身為吉祥物，從傍晚開始，幾度串場：幫黎宸和晨一肖挑選表演的協奏曲、替大家定晚餐外賣、煮咖啡給大家提神、按岑亦云要求暫時取代他給幾人伴奏……
零零碎碎雜七雜八，頂著對兔耳朵，成為全場最佳。
晚上十點多，嘉賓們的工作各自告一段落，逐一進房休息。
宋頌經過廚房時，聞到了粥的香味，進去一看發現在廚房煮粥的人是向傾挽。
一旁還站著一個跟拍的攝像師。
「怎麼這麼晚還煮粥？」
宋頌詢問之後，才知道節目組為公平起見，致電剛下飛機正坐車朝這裡趕的紀緋，問他是否有什麼需求，這期任職的「吉祥物」會替他達成需求。
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疲累睏倦不堪，卻又心系某人的紀緋：「……」他不就晚來了半天，這都是什麼鬼！
「所以小緋的要求就是喝皮蛋瘦肉粥？」
宋頌笑死了，摸了摸她的兔耳朵。
「要一起喝嗎？
我煮了很多。」
「會胖。」
宋頌壓低嗓音。
「難得。」
「那好吧，就吃一點點。」
宋頌有點忍不住，米粥看起來煮的糯糯的，灑下碎肉、皮蛋和蔥花後，立刻透出獨有的香味。
這香味把下樓拿東西的晨一肖吸引了過來，加入了討食行列。
向傾挽關了火，正準備盛粥，音樂之家大門處傳來動靜。
她當了大半天吉祥物，此刻下意識就轉身迎了出去。
客廳的燈亮了，風塵僕僕的紀緋正彎腰擱下隨身小行李箱，一抬頭便看見兩截白嫩修長的大腿，再往上是一套黑白色系的蕾絲女僕裝，再再上……是頂著一對兔耳朵的熟悉臉蛋。
（看清楚，在拍攝節目，現場幾十個人，啥也沒有別鎖！）。
就在他下飛機之前，還在翻看她之前發給他的所有視頻。
隨著抵達時間的臨近，他愈發覺得自己想她想得快瘋掉了。
此刻，女僕裝向傾挽朝他軟軟笑了笑：「來了啊，小緋。」
紀緋目瞪口呆：「……」
媽的！這誰能忍！
那一瞬間，他完全忘記自己還在錄節目，伸開手臂就要摟過去……下一秒，晨一肖拿著碗和勺子走了過來：「傾挽，這勺子太小，有大一點可以盛粥的勺子嗎？」
紀緋伸開的手臂僵在那裡。
一側，除了幾位跟拍攝像師，還有諸多安置在屋內的固定攝像頭，零零總總足有十台攝像機對著他。
手臂張開的動作已經收不回去了，紀緋的視線和晨一肖對上……這是嚴格意義上兩人第一次面對面。
晨一肖的身高有一八三，不過紀緋這陣子又長高了點，已經快一米八五了，對看之間仍有俯視的餘力。
他抿了抿唇角，按壓下心頭各種嫌棄和抗拒，上前一步笑著抱住了晨一肖：「初次見面，我是紀緋！歡迎來音樂之家！」
這一笑，如同冬雪消融，春花綻放，純粹乾淨而明媚，晃了所有人的眼睛。
向傾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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