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喜歡我親你嗎?」
她反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避開問話的模樣有點可惡,他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也非常清楚親吻意味著什麼。
但他就是要聽她說出口,只有說出了口,她才沒有反悔的餘地。
見她笑吟吟等著自己,就是不給他想要的答案,紀緋再度咬了咬她的手,最後板著臉故意放冷了聲音:「喜歡。
該你回答我了。」
「我也很喜歡,所以才親了你。」
她覺得他可真是傻,上次那麼明顯的舉動居然還沒反應過來,到了這會還在糾結這些。
如果只是像以前那樣,只把他當成孩子,當做弟弟,她怎麼可能摟著他咬他脖子?
還親他下巴!
要不是因為喜歡,就他這性子和脾氣,她理他幹嘛?
獨自美麗不好嗎?
那麼心心念念想要的答案,一直在他心裡反覆糾結的問題,在親耳聽到的這一刻,反而有些不真實感。
心臟在他胸膛里劇烈的跳動,每一下都清晰可聞。
他突然開始懷疑這些其實都不是真的,她不在他懷裡,她也沒有親吻她,更加沒有說喜歡他。
一切都是因為他太過渴望而產生的幻覺。
他需要一些事情來證明他不是在夢境裡。
少年的視線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之間徘徊,從她的角度只看見他忽閃的睫毛,隨著他視線的來回移動忽上忽下,那眸底的炙熱里,逐漸混雜了一絲獨屬男性的侵略感。
那一瞬間,他似乎又變回了舞台上那個紀緋。
他再次吻住了她,輕輕一個啄吻後,因為沒有遭到拒絕,他重重落下唇。
近乎甜膩的一個吻,嘴唇碾壓呼吸相纏,好一會,他學著她剛才的動作朝她的唇探出舌尖。
男孩子在這方面總是有些過於常人的天賦,他舌尖掠過她嘴唇輪廓,朝她口中探去,才剛剛頂上她牙齒,一旁突然傳來人聲和腳步聲。
向傾挽推開他,然而剛分開,又被他一把拖了回去,腳步聲愈發清晰了,她再次推開他,他惱怒的擰眉,眸底全是不滿、生氣等等諸多負面情緒。
「先走,一會再親。」
她壓低嗓音道,就這麼一會功夫,她唇都被他吮腫了,一開口才發現有點痛,立刻後悔說了後面那四個字。
不過說出口的話要收回也來不及,何況他就是衝著她這四個字才站起來的。
他緊緊扣住她手指,從口袋裡變魔術般摸出一個黑色大口罩,給她戴上,便拉著人熟門熟路的朝和腳步聲相反的方向走。
兩人回到後台時,工作人員都散出去收場子了。
這裡人少了一些,紀緋聯繫了善善,對方已經跟著空保姆車走了。
他告訴他,江或一早已經安排好了他離開的出口和車子,元衣在那輛車上,至於他自己,則跟著一個身形與他相似又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一起上了車,用他慣常坐的那輛保姆車將蹲守的狗仔和私生飯給引走了。
剩下其他正規的媒體採訪,都安排到了第二天。
紀緋換下演出服,穿上不起眼的黑T恤和牛仔褲,又戴上帽子和口罩,混在工作人員里和向傾挽一前一後順利上了車。
開車的果然是元衣。
元衣表面職務是司機,但其實他是個退役軍人,曾經數次獲得全國散打冠軍。
年輕的時候遭遇老婆背叛,還一時衝動動手把人打進醫院,之後離了婚,被記了大過,人也有些心灰意冷,乾脆退役了,回家和父母一起安心照顧女兒。
後來他女兒生病需要大筆手術費,一度走投無路,最艱難的時候是紀緋幫了他……那陣子紀緋剛出道賺了點錢,並聽從旭峰的意見以跳舞時膝蓋受傷為由去醫院複查自己的病,且複查了一陣子。
後來元衣問過為什麼,畢竟醫院裡多的是因為繳不起各種費用而絕望的病人以及家屬。
紀緋沒解釋太多,只說覺得他是一個好爸爸,他想幫他,如此而已。
元衣是個漢子,表面沒說什麼,錢也算上利息每個月分期還,但不久後聽聞紀緋被私生飯騷擾的事情後,便自薦上門做了他司機。
表面是司機,實則是保鏢,還是不動聲色就能一挑十的那種。
這一做,就是四年。
所以,比起善善、以前的經紀人旭峰或是造型師樂思,紀緋最信任的人其實是元衣。
他從來不會有多餘的好奇心,也從來不會向任何人提任何有關他的事,仿佛就只是一個冷漠的開車機器。
元衣:「……」
車子在夜晚的街道無聲前行,車廂內安靜無比,唯有路燈明明滅滅的昏暗光暈,以一種無聲而規律的勻速掠過車廂。
身旁的少年緊緊拽著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一絲一毫都不肯鬆開。
這樣安靜的氣氛大概連元衣都受不了了,他打開了音響,選了一首緩慢的外文歌。
向傾挽一直側頭看著他,見他眼觀鼻鼻觀心的嚴肅模樣,突然低聲問道:「初吻?」
他一愣,隨即側頭低咳一聲,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下。
「娛樂圈這麼多漂亮女生,都沒有人追你?」
「有。」
紀緋皺眉,像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事,「但我沒興趣,我不喜歡女生主動。」
剛才主動的了向傾挽:「……」這話要她怎麼接。
車內又安靜下來,隔了許久,他突然反應過來:「難道你不是……?
你談過戀愛了?」
「……」這腦迴路真的可以,不過問個問題而已,用得著用這種即將黑化的視線盯著她嗎?
向傾挽靠過去,「沒有,我連電影都沒時間看,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那個晨一肖……」
「說了不喜歡他。」
她扶額。
「以前……」
「以前也沒喜歡過。」
他怔怔看著她,「真的?」
「假的。」
她逗他。
他有點不高興的抿唇,捏了捏交握的手:「就是真的。」
「嗯,就是真的,你真聰明。」
她軟軟的笑,伸手去捏他耳朵。
他垂眸看了她片刻,突然又道:「改天我給你買個更漂亮的貓耳朵,你在家裡戴,就只戴給我看。」
「……」這茬是過不去了。
前排,莫得感情的開車機器元衣:「……」後排兩個死小孩真以為他連耳朵都是聾的嗎?
……
紀緋讓元衣直接開車到了向傾挽家樓下,到都到了,他打算送她上去,再順便進門喝口水,再然後……趁勢把她說的「換個地方親」這件事付諸行動。
紀緋摩了摩掌中的手,唇角的笑意在夜色遮掩下顯得若有似無。
送她回來的短短几十分鐘裡,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腦子裡盤旋著各種念頭,念頭種類繁多混雜……例如,到底應該把她摁在牆上親,還是壓在沙發上親?
或者今天,他可以試試留下不走……
結果車剛挺穩,江或來了電話,很簡潔的四個字:「馬上回來。」
「……」紀緋瞬間跨臉,「……我已經回來了。」
「我知道你離開體育館的時間,那裡離你公寓只有十幾分鐘車程,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剛到向小姐樓下。」
江或聲線平靜,「聽好了,不准下車,不准上樓,立刻回來。
我不保證你那輛車後面完全乾淨,今天這種關注度爆棚的日子,你最好別拿她冒險。」
最終,紀緋這晚沒敢冒險下車。
他不是第一天在這行,他很清楚如果被拍到照片,會有什麼後果……哪怕他不顧一切坦誠公開,她也會在網絡暴力下失去現有的生活。
他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哪怕只是有這個可能性。
向傾挽下車前,被他扣住腰身,按在懷裡抱了好一會。
環繞她的手臂結實有力,她反手攀著他的背,在他懷裡靠了會。
這個全心依靠的動作導致他幾次想要鬆手卻又數次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他撫著她柔軟順滑的頭髮,將下巴抵在她肩上蹭了蹭:「我過兩天空了找你。」
他真不捨得讓她走。
「過兩天,我要回一趟蘇城。」
「沒事,過幾天我有個行程在蘇城附近,順利的話可以來蘇城找你。」
她遲疑了下,沒告訴他自己回蘇城的原因,這並不是個好時機,反正等他過來那天,就會知道了。
……
十月,對整個向家來說,是灰色月。
兩年前的十月十二日,向父在醫院去世,留下魂不守舍雙眼紅腫的妻子、一堆債務以及一個剛畢業的女兒。
債務不多,向家畢竟家底好,只是將近三年的醫藥治療費用,加上只出不進的情況,存款車子都陪了進去了。
苗蕊母親早逝,父親再娶,後媽又生了兩個,那一弟一妹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和苗父關係也一直都不太好,結婚後和那家人基本沒什麼來往。
以往逢年過節時的人情世故,都是向爸爸在做,向爸爸進了醫院,苗蕊哪裡還有心思理這些。
後來苗父倒是來醫院看過向爸爸幾次,但是因為缺錢開口去借錢這事,苗蕊卻是萬萬不會開口的。
向家……向傾挽的爺爺奶奶都健在,不過生的太多,向父有七個兄弟姐妹,各家又有一兩個孩子,熙熙攘攘的一大家子。
各家各有發展,也不是人人家裡條件都好,向父剛得病入院那陣,親戚來看望是都給過些錢。
然而久病床前無孝子,原本就不是自己家的事,時間一長連看望都少了。
向父去世前,家裡已經欠了親戚們好些錢,喪事葬禮的費用也是各家一起湊錢辦理的,也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畢竟連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何況她父親都已經不在了。
喪事結束之後,向傾挽勸服苗蕊,把他們家的房子賣了,將房子剩下的貸款和所有債務一一還清,餘下的錢不多,貸款買了苗蕊現在在蘇城住的這套小戶型房。
說小,但其實里外加起來也有一百多平米,和那時候兩三百平米的房子自然不能比,小區環境也一般,但總算是屬於她們母女倆的一個遮風擋雨的家。
為了早日還清新家的貸款,向傾挽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就去了白城工作。
本來向爸爸還在,她是打算畢業後回去蘇城工作的,這樣可以同時照顧他。
可現在父親已經不在了,白城的工作機會更多,加上她自覺比不上父親,實在做不到像他那樣將母親捧在掌心用心呵護,最終還是整理行李,去了白城。
但也因為如此,她和紀緋重新遇上了。
不僅遇上了,還在一起了。
人生,果然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
……
手機屏幕里,少年漂亮的臉倦上色明顯,他剛洗完澡,頭髮還沒幹,劉海松鬆軟軟的垂在額前,他半靠在床上,專注的看著手機,一雙桃花眼在柔光下也仿佛帶著濕漉的水意,清潤剔透又瀲灩。
他對著屏幕,壓低了聲音,「有沒有想我,嗯?」
邊說,人便微微側過了頭,他身上穿的是酒店的白色薄浴袍,只在腰間打了個結,從脖頸到腰帶處,浴袍領子拉出一道深V口子。
他這麼一側頭,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成長中的半熟青年,身材看似纖瘦,實則肌理線條處處都優美緊緻。
向傾挽懷疑他是故意的,不過沒揭穿他,「嗯,想的。」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敷衍我?」
雖然隔著屏幕,她也在笑,但他卻隱約覺察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斂了笑意,「挽挽,你怎麼了?」
向傾挽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屏幕上的臉,「真敏銳。」
或者說,是真的很喜歡,才會對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甚至每一個眼神都觀察的這麼仔細。
「到底怎麼了,別讓我擔心。」
她抿抿唇,低聲道:「小緋,明天是我爸爸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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