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他不是阿丑!

  第248章 他不是阿丑!

  「裴世溪抓了我爹,關進了青黎大山里?」

  施宣鈴甫然得知這個消息,呼吸立刻亂了,她一顆心撲通狂跳起來,不可置信道:「他,他為何要抓我爹?難道他想用我爹引我出來,逼我就範?」

  右銘見施宣鈴急切的模樣,欲言又止,卻終是搖了搖頭,神色愈發肅然道:「小鈴鐺,一切不只是你想得這般簡單,裴世溪以及光復派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要解開你身上的封印,喚醒你體內沉睡的那股火鳳明王的力量,讓你成為奉氏一族的聖女,助他們完成大業,實現百年來的復國之夢。」

  「解開我身上的封印?」

  「對,我也是這趟回到族中才知道,其實要解開你身上的封印,必須以一種古老的獻祭之術,犧牲你的血脈至親,讓你浸泡在血池之中,只有這樣方能衝破封印,令你體內沉睡的火鳳力量再度覺醒,而這種解印的秘術叫作『鳳靈血陣』,裴世溪之所以抓來你爹,正是因為鳳靈血陣講求陰陽五行之道,若解印之人為男子,那麼獻祭之人便得是女子,而你是個女兒身,啟動血陣的獻祭之人便只能是個男子,放眼這世間,符合獻祭資格的,便只有一人了……」

  右銘說到這,看向震驚不已的施宣鈴,嘆了口氣:「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嗎?」

  施宣鈴呼吸紊亂,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手,她倏然抬頭急聲道:「可我爹明明身懷絕世功力,世間罕有敵手,他甚至能在空中徒手接住我一箭,又怎會被輕易抓走呢?」

  「原來你,你知道你爹……」右銘顯然也是一驚,眸光幾個變幻後,最終只吐出了三個字:「很厲害?」

  右銘不知憶起了什麼,搖頭間感慨不已:「他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吶,誰能想到他一個看似羸弱的文官竟藏得那麼深!他的確不是被奉氏一族的人抓走的,那些人打不過他,但卻以你為餌,將他騙進了青黎大山中。」

  事實上,施仲卿正是因為思女心切,才會甘願被騙,當初施宣鈴葬身海上的消息傳來時,他也同裴世溪一樣,壓根不相信,更何況施宣鈴拜別他時也曾暗示過,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女兒的歸來,直到奉氏一族的人找到了他。

  那群傢伙打不過他,便來了個「先兵後禮」,他們亮明身份,直言施宣鈴是被族人們帶去了青黎大山中,施仲卿明知可能有詐,卻還是心甘情願地踏入了那方陷阱里,畢竟事關愛女的安危,他無論如何都要冒險一試!

  「我那時回到青黎大山中,恰好撞見了你爹以一敵七,孤身被困在陣法裡,一人對戰族中七大長老,莫說是我了,整個族中上下都震驚了!」

  七大長老,連同裴世溪一共八人,將施仲卿團團包圍在陣法中央,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似文弱古板,一副書生模樣的朝廷官員,竟會是個練家子,不,應當說是絕世高手!

  當時飛沙走石,內力碰撞,狂風大作間,幾乎是集八人之力才堪堪將施仲卿制住,正當裴世溪欲將他關進地牢時,族長岐淵聞風趕來,想要阻止這一切!

  那時裴世溪已算是將他半軟禁起來,但卻還未完全撕破臉皮,仍給了他幾分體面,光復派的人見了岐淵也還是會不情不願地尊稱一聲「老族長」。

  只是岐淵一開口,卻令光復派一眾人怒不可遏,裴世溪更是面沉如水,唇邊泛起了一絲冷笑。

  因為族長岐淵說的竟是——

  「你們抓錯人了,他不是當年扶瑛救下的阿丑,不是小鈴鐺的親生父親,你們快將人放走,不要再一錯再錯了!」

  聽到這,施宣鈴再坐不住了,神色陡變,一下撐起身來,激動道:「什麼意思,我爹……不是我爹?」

  右銘點頭道:「師父說扶瑛師姐當年在山中救下你爹,那時你爹被陣法中的巨石砸傷了臉,又全然失了記憶,讓師姐只喚他『阿丑』,後來他被師姐治好了,師父與師姐才發現他竟有一副舉世無雙的好容貌,而且他右邊的長眉之間還長著一顆殷紅的小痣,師父說他絕不會記錯的……」

  阿丑傷好拆開紗布的那一日,族長岐淵也在場,那時他與扶瑛都被阿丑的真容震驚到了,扶瑛更是心生自卑,跑去了一片結顏花中躲著不肯見阿丑。

  岐淵找到他們的時候,正聽到阿丑在向扶瑛表露心跡,他甚至願意為了扶瑛自毀容貌,不要什麼好皮相,今生今世只做扶瑛的阿丑。

  他們在結顏花叢中互明了彼此的心意,扶瑛情不自禁地輕輕撫向了阿丑眉間的那顆紅痣,阿丑便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對她玩笑道:

  「我這可是一顆美人痣,還從來沒有人摸過呢,你今日既然摸了我眉間的美人痣,那就得對我這個美人負責,一輩子都得對我不離不棄,陪在我身邊,聽見了嗎?」

  神女動情,結顏花中許下終生,那一幕岐淵永生難忘。

  「所以師父說,裴世溪他們根本就是抓錯了人,因為施仲卿的右眉之間並沒有一顆硃砂痣,而且他身懷絕世神功,但當年的阿丑卻毫無內力,一點武功都不會,哪怕過去了十數年,阿丑也絕無可能一日千里,練得如此高深的功力,所以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族長岐淵言之鑿鑿,可這一切聽在光復派耳中卻不過是個幌子,是他為了救人編出的瞎話,裴世溪更是一拂袖,冷冷哼道:

  「夠了,什麼遠山眉,美人痣,舉世無雙的謫仙子,真是一派胡言,荒謬至極!難為族長您老人家了,以為編出這樣的瞎話就能救了這姓施的嗎?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將他放走嗎?」

  裴世溪接下來的一番話是那般狠絕,充滿著凜冽的殺意:「您怕真是老糊塗了,他若真是聖女的生父還好說,我們尚且能容這廝在這世間苟活一段時日,將來用他來啟動那鳳靈血陣,可若他不是,那他從頭到腳真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我們又豈會白白放他走,他畢竟還是東穆的尚書大人,堂堂朝廷命官呢,我們殺了這廝來為童鹿祭旗,來震懾一下皇城裡的那些文武百官豈不妙哉?!」

  族長岐淵萬萬未料到裴世溪竟會如此喪心病狂,他當即便煞白了一張臉,指著裴世溪半天說不出話來,裴世溪反倒向他逼近一步,冷笑著要他給出答案:

  「所以老族長,您想清楚點,一雙昏花的老眼也看清楚些,這姓施的究竟是不是聖女的生父?」

  聽到這裡,施宣鈴整顆心也揪了起來,她胸膛起伏間,連聲音都微微發顫:「族長,族長最終是怎麼回答的?我爹他,他怎麼可能……不是我親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