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咱們府里這位未來的四皇子妃喝了嗎?」
宋姝淺正在點茶,輕輕向茶膏中注入沸水,用茶匙攪動。
很快茶末便與水充分融合,形成細膩的泡沫。
「奴婢辦事,小姐放心。」
「天一,天七,找些人往街上撒點東西,就說咱們府里這位二小姐得了相思病了,自從在府里被四皇子扶起來,便念念不忘茶飯不思,竟直接一病不起了。」
「哦對了,別忘了說就是那位在自己姐姐及笄禮當日害其落水的那位二小姐。」
「記著,不要露出自己的身份。」
「屬下領命。」
很快,宋姝淺將調好的茶湯分到小茶杯中,微微啟唇,淺嘗輒止。
八王府里,蕭南沛得知宋姝淺這一招,略帶寵溺地笑了笑,「有意思,果然是琅琊王氏的血脈,從始至終的聰明。」
只是,那個玉哨,她從未吹起過,連同給她的玉墜,她也沒有拿來找過自己……
「殿下,四皇子那邊,屬下查到,他好像跟英國公府的二小姐有染,二人經常在城南清水巷的一處私宅里幽會,是四皇子以身邊侍衛的親戚名義買下的。」
「劉啟,你說本王這四皇兄,怎麼就這麼急不可待呢?」
蕭南沛把玩著手裡的印章,略帶玩味。
「大概是想向陛下證明他的雄才大略吧。」他從蕭南沛三歲時就開始跟著他,距今已經十五年了,二人之間的情分自是不必多說。
「如今東南水患嚴重,明日父皇便會在朝堂上宣布派誰去治理,既如此,那本王便助四皇兄一臂之力吧。」
「對了,你找人去幫幫宋大小姐,推波助瀾一下。」
……
當破曉的光穿透過窗欞,宋幼詩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毫無血色。
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自從昨日回房,她便一直在腹瀉,好不容易下半夜好點了,又覺得頭暈難耐,現在是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秦氏帶著請來的郎中風風火火地推門而 入,映入眼帘就是宋幼詩那毫無精氣神的臉。
「郎中,快看看我這女兒是怎麼回事?」秦氏確實是個好母親,這下急的站都站不住。
把了脈之後,郎中撫著他那白鬍子,緩緩的說:「令千金的病生的奇怪,從昨夜突發腹瀉,到今日又這般痛苦,不是普通的風寒發熱。」
「那先生,這是大問題還是小問題?」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夫人,請恕老夫醫術不精之罪。」
郎中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看不出來這是什麼病。
「怎麼會?您可是這京城裡除了太醫外最有威望的郎中啊!」秦氏有些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是可以,夫人可以去宮裡請太醫。」
郎中說完便告退了。
怎麼請?國公爺上朝還沒回來,老夫人又下令永遠不見自己,這該如何是好啊?
秦氏急的團團轉,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好的辦法。
「娘,快救救女兒!女兒還不想死啊!」
「你快住嘴呸呸呸!」
她都要急死了,這個女兒偏還在這滿嘴喪氣話。
「夫人,小姐!不好了!」
宋幼詩身邊的大丫鬟永兒大呼著。
「混帳東西!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些什麼!」
秦氏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本來就煩,你又在這危言聳聽什麼!
永兒捂著已經泛紅的左臉,支支吾吾的說:「夫人,奴婢今日出府採買時,聽到街上都在議論我們二小姐跟四皇子殿下。」
「什麼?他們怎麼說的?」
宋姝淺聽到這有些來勁了。
「說……說小姐今日這病是相思病,自從被四殿下扶起來後,便對殿下念念不忘,以至於茶飯不思……」
「還有什麼?說!」秦氏氣不打一處來,便拿出自己的脾氣來逼問。
「還說咱們二小姐就是大小姐及笄禮那日害她落水的罪魁禍首,說二小姐是嫉妒大小姐才包藏殺心的……」
糊塗!
秦氏直接把茶盞摔碎在地上,宋幼詩被氣得直接暈在床上。
「快去找郎中啊!多找幾個來!」秦氏對著院內的所有奴婢吩咐著。
……
此時宋姝淺正在不緊不慢地繡花,「梅月,你看我這朵牡丹繡的怎麼樣?」
梅月湊過來,細細思考了一會,「奴婢覺得極好!小姐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很有天賦一樣。」
這可是主僕之間難得的愜意時刻。
「對了,翠心都準備好了嗎?那個郎中都記下了嗎?」
「小姐放心,秦姨娘已經換了一撥又一撥的郎中了,只是還是沒有一個能查出這二小姐到底怎麼了,很快便會到翠心姐姐找的那個郎中了。」
「先讓她難受個三天再說,剩下的要慢慢來才有趣,不是嗎?」
……
就在秦氏忙著看郎中問診的時候,幾乎從 來不會踏足她們院子的英國公來了。
秦氏大驚,趕忙上去行禮,「國公爺,快來看看我們幼詩啊,她不知道到底怎麼了,請了這麼多郎中都沒有用,沒有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的嗚嗚嗚嗚嗚……」
她要賣慘,讓英國公對她們母女更加憐惜,這樣以後在婚事上,宋幼詩才能跟宋姝淺有一爭之地。
沒想到英國公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們母女二人背著我做了什麼!」
「父親這是何意?」宋幼詩強撐著坐起來。
「我問你,你與那四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在書房我就看你的眼神不對,沒想到今日,你更是讓老夫在朝堂上丟盡顏面啊!」
英國公做了這麼多年清流文官,教起來的學生也在朝堂上大有所為,只是今日……他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爺,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氏被打的有點懵,卻還是不死心。
「你可知你這相思病如今滿朝野都知道了,紛紛指責我教女不嚴啊!」
「你們的事現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四皇子甚至被御史參了一本,陛下當眾問他,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猜,四皇子怎麼說?」
迎著秦氏跟宋幼詩滿懷期待的目光,他無情的撕開這最後一層遮羞布,「他說只是碰巧扶你起來,一言一行從未逾矩!至於你他一點也不清楚!」
什麼?怎麼會……四殿下怎麼會這麼對她……他之前明明說要娶自己的!
不爭氣的淚水從臉上滑落。
「別哭了!如今那些同僚都指責你謀害嫡姐不成又反過來勾引四皇子!就連為父也被聖上斥責不關心你大姐!」
「既然病了,就一直在府里養著吧,哪也別去了。」
英國公被氣得不輕,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
這些對話都被天一天七一字不差的傳回了宋姝淺的耳朵里。
「什麼?四皇子被參了?」
她倒是沒有算到這一步,本來只是想讓宋幼詩名譽受損……
「聽說今日,陛下本想讓四皇子去東南治理水患的,出了這檔子事,陛下有些生氣,後來是八皇子替他據理力爭,拿下了這個差事呢!」
這是明香出去買蜜餞時聽到百姓在議論的。
八皇子……怎麼又是他……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