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流言
一家人膽戰心驚走到院子裡,黎光文已經走了過來。
「老大,錦鱗衛呢?」鄧老夫人左右環顧。
黎光文渾身都濕透了,氣哼哼道:「走了啊。」
「兒子,你跟娘說實話,咱沒犯事吧?」
「沒有, 娘怎麼能這麼想呢,兒子什麼時候惹過事?」黎光文萬般委屈。
「那怎麼錦鱗衛跟著你回來了呢?」鄧老夫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問。
「呃,是這麼回事,兒子不是雇了馬車去找昭昭嘛——」說到這裡,黎光文猛然停下,懊惱一拍腦袋道, 「我遇到錦鱗衛狗仗人勢,一時義憤跟他們吵了一架,給忘了!兒子這就去找昭昭——」
黎光文轉身就跑,鄧老夫人手疾眼快拎住了長子的耳朵,黑著臉道:「昭昭回來了!倒是你,你是吃飽了撐的嗎,沒事和錦鱗衛吵架?」
「兒子就是看不過眼——」
不顧兒媳婦和孫輩們看著,鄧老夫人劈手就打,邊打邊罵:「看不過眼,看不過眼,這世道看不過眼的事多了,跑去和錦鱗衛打架,今天下的雨都進了你腦子裡嗎?我今天打死你才是正經!」
黎光文抱頭鼠竄,不知不覺躲到了何氏後面去。
何氏一臉感動。
關鍵時候,老爺還是想著她的!
「老爺, 您快回雅和苑吧,我替您頂著!」
「多謝了!」黎光文抱拳,拔腿就跑。
何氏伸開雙手擋在鄧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消消火, 錦鱗衛都不跟咱們老爺見識,您跟他生什麼氣啊!」
鄧老夫人停下, 捏了捏拳頭。
打兒媳婦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她忍了!
不過——
「奇怪,那混帳和錦鱗衛吵了架,錦鱗衛還把他送回來?」鄧老夫人喃喃道。
一旁的劉氏終於忍不住了,白著臉道:「老夫人,說不準錦鱗衛是想認認門,秋後算帳?」
鄧老夫人大驚:「不行,我去找老大問清楚!」
跑回雅和苑的黎光文剛脫下濕衣裳進了淨房沐浴,就聽人稟告說老夫人來了,當即就傻了眼:不是吧,母親大人今天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居然追到淨房來了!到底還是親娘聰明啊,知道他這樣沒法跑……
黎光文光著身子坐在浴桶里,一臉生無可戀。
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走出去,果然就見老太太正堵在門外坐著,端著熱茶時不時喝上一口。
聽到開門聲,鄧老夫人抬抬眼,把茶盞往大丫鬟青筠手中一放, 沉聲道:「青筠, 給大老爺搬把椅子來坐!」
青筠掃了黎光文一眼, 不由俏臉一紅,忙低著頭去搬椅子了。
黎光文換上了家常衣裳,頭髮因濕著是披散的,還往下滴著水,尷尬道:「娘,好歹等兒子把頭髮梳好。」何氏還看著呢。
黎光文飛快掃何氏一眼。
何氏:「……」老爺這樣真好看!
鄧老夫人眼皮也不抬,淡淡道:「梳什麼頭,你這麼胡來,不定哪天一家人的頭都沒了呢。」
「兒子沒有胡來——」黎光文難過垂下了眼,暗暗握緊了拳頭有些傷心。
錦鱗衛若只是老老實實當天子爪牙也就罷了,那錦鱗衛統領江堂卻與首輔蘭山狼狽為奸,不知禍害了多少忠臣良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到那時才真的是人命如蟻。
見兒子似乎真的傷心了,鄧老夫人又不忍了,咳嗽一聲道:「坐吧。」
青筠把椅子放下,沒敢抬頭,退到了鄧老夫人身邊。
黎光文只得坐下來。
「你既是與錦鱗衛吵了架,錦鱗衛又怎麼會把你送回來?」
該不會真如老二媳婦說的那樣,是先來認認門然後秋後算帳的?
提到這個,黎光文有些氣憤:「兒子不是與錦鱗衛吵架嗎,誰知那雇來的車夫居然駕著馬車就跑了……」
鄧老夫人滿心苦澀:混帳兒子還沒一個車夫有眼色!
「兒子沒了馬車,又下著雨,就迷路了,然後他們那個領頭的就命兩人把兒子送回來了。」黎光文想到那個錦鱗衛頭領,忍不住蹙眉。
原來女兒認識的那人是錦鱗衛的!
兒女長大了果然讓父母操心啊,怎麼能胡亂交朋友呢!
「這錦鱗衛,也有好心的時候?」鄧老夫人琢磨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看一眼清俊無雙的傻兒子,嘆了口氣。
做父母的,真是操不盡的心啊!
等鄧老夫人走了,只剩下黎光文與何氏二人,何氏鼓了鼓勇氣道:「老爺,我給您把頭髮梳起來吧。」
「好。」
何氏愣住。
等了一會兒,黎光文蹙眉:「怎麼?」
何氏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飛快跑了。
黎光文呆了呆。
片刻後何氏氣喘吁吁跑來,笑靨如花舉著雕花象牙梳:「用這把梳子給老爺梳發,不疼的。」
柔軟的手指抓起濕漉漉的發,黎光文有些彆扭,卻終究沒有躲,淡淡道:「窮講究!等會兒一起去看昭昭吧。」
躲在角落裡的黎皎死死攥著拳,指甲陷入掌心裡去,一雙好看柔美的眼睛漸漸蓄滿淚水和憤恨。
父親他,終於忘了母親嗎?
所以說,再好的、再堅固的感情,都比不過活著的。
「大姐。」少年獨有的清朗聲音響起,黎皎豁然回頭。
「三弟?」
「大姐,你哭了啊?」黎輝抬手,替黎皎拭淚。
黎皎偏頭避開:「讓人看到不好。」
黎輝咬了咬唇。
大姐怎麼越來越在乎這些虛的了,他們是親姐弟,姐姐傷心了,做弟弟的安慰一下,還要怕別人嚼舌嗎?
「行了,你快回去讀書吧,以後別再胡亂跑出去,下著雨,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我不也是擔心父親和——」黎輝想到喬昭,沒有好意思說出口。
黎皎心中一沉。
連弟弟也開始關心黎三了?
「看不出,輝兒還挺關心三妹的。」
「今天的雨下得太大了……大姐,我回屋讀書了!」黎輝紅著臉跑了。
黎皎看了一眼西跨院的方向,抿了抿唇。
翌日一早,喬昭醒來,聲音沙啞:「阿珠,給我端杯水來。」
阿珠扭身端來水,伺候喬昭喝下,低聲稟告道:「姑娘,婢子今早去廚房,無意中聽到廚房的人在議論,說昨天搭您車的路人有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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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微幼時被母親抱去算命。算命的說她是長壽相,富貴命,會嫁個如意郎君,順遂喜樂,兒孫滿堂。
然而她一生多舛,英年早逝……竟是沒一句準的。
她心想神棍就是神棍,除了騙錢什麼也不會。
可這一天,她睜開眼;卻看見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