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氛圍比前一晚更微妙了些,畢竟早上的那個吻,兩個人都沒忘記。
陸聞安將孩子抱出了房間,然後就房沙發上,他自己則是盤坐在沙髮腳,就逗著他玩。
司見溪沒攔著他,她又抱著電腦忙活了會。
一家三口在一張沙發上,好像各不相通,卻又安靜的陪伴著。
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是陸聞安想像當中家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給予他的安慰和滿足,確確實實是可以讓他原諒過去所有的痛苦。
陸聞安的目光大多在孩子身上,不時也會看一看司見溪,但司見溪似乎忙碌,所以他也沒敢開口打擾。
司見溪認真時候的神情,陸聞安也很喜歡,與平時的張揚不同,溫婉裡帶著知性。
陸聞安手撐著下巴,靠在沙發邊緣,目光被司見溪吸引。
司見溪的一小撮頭髮貼在唇邊,司見溪沒時間理會,就那樣繼續看著電腦屏幕,這樣的狀態看起來竟莫名性感動人。
陸聞安沒忍住,伸手,將頭髮撩開了。
指尖的溫熱從司見溪的側臉划過,到達耳邊停住。
司見溪垂眸,看了陸聞安一眼。
陸聞安咳嗽,趕緊收回手,笑得有點尷尬,」抱歉,沒忍住。」
陸聞安說這抱歉,只是抱歉打擾了她,並沒有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下一次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然後忍不住上手的。
「忙什麼?」既然已經將司見溪的注意力引來了,陸聞安便也就迎著她視線開了口。
「公事,過兩天要跟沈若蝶見一面,聊一聊。」
「嗯」,陸聞安點頭,想了想,又開口問,「需要我做什麼?」
「你能做什麼?」司見溪笑。
「什麼都能做」,陸聞安回答,他看著司見溪,目光又更深邃了幾分,慢慢的現出先感性的心疼,「你有沒有受苦,我是說,你在外面的時候。」
司見溪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陸聞安也深知,她的性格絕不會是讓自己吃虧的人,可是,分開的時間裡,特別是司見溪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就總擔憂司見溪吃過苦。
這種擔憂讓他心裡不安焦躁,那種已經過去式的無能為力讓他的心臟有點疼。
換句話來說,倘若司見溪現在在吃苦,他可以陪伴,可以幫忙,可是那些已經回不去的時光里,倘若司見溪受了苦,那真就是沒法彌補的傷害,會讓他的心裡一直不安。
「什麼苦?」司見溪看著他,將電腦合上,「離開是我自己的選擇,生孩子是給我自己生的,我受什麼苦跟你哪有什麼關係?」
所有的一切都是司見溪自己的選擇,她理應承受所有一切她的選擇而帶來的後果。
陸聞安勾唇笑了下,竟沒法反駁她。
司見溪將電腦拿開,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了身,「時間不早了,我們兩隨便吃點得了?」
司見溪說這話的時候,腳步是往廚房方向,順帶著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難得,司見溪還願意下廚。
「要不要我幫忙?」陸聞安看著她身影進去,特別貼心的問了這麼一句。
「你幫我看孩子」,司見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陸聞安笑,背靠在沙髮腳,然後將手機拿出,開始搜索跟孩子相關的事情,抬頭,翻身,爬行,長牙,說話,走路,陸聞安幾乎把孩子的整個成長過程都搜了一遍。
雖然還是會有很多個路程,陸聞安可以陪伴著,但,前面的那兩個月,始終還是一種缺憾。
司見溪很快從廚房出來了,真是隨便弄的,就兩個菜。
「阿姨今天不在,湊合吃吧……」
司見溪將菜放上桌的時候開口說這話,瞟了一眼陸聞安方向,語氣又冷了幾分,「有的吃就不錯了,我還得給你管吃管住呢……」
「那……小寶怎麼辦?」陸聞安起身的時候有些為難。
「他又吃不了米飯,你說呢?」司見溪白了他一眼。
陸聞安嘆氣,「我去把小床給搬過來?」
司見溪蹙眉,不表態。
陸聞安真就到房間將她的小床給搬了出來,床就放在餐桌旁。
將孩子放到床上的時候,小寶哭了幾聲,想要抱,陸聞安又為難,「要不然……抱著他吃?」
「陸聞安,放下。」
司見溪斜了他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
陸聞安就出現了這麼兩天,很壞事。
就跟那種原本沒有生活在一起的婆婆,自己好不容易把孩子帶好了,也養成習慣了,平時不抱他,因為小孩被抱久了之後會依戀擁抱,他到時候會用哭的方式來無聲威脅你一直抱著他。
司見溪一直都是把他放在那裡,哪怕逗著玩,也只是偶爾抱起,或者就在床邊陪著。
陸聞安倒好,一來就強勢的想改變習慣,想把之前好不容易養出的一切習慣給改了,而且名義為愛。
「可他……在哭。」
陸聞安的表情看上去為難又不知所措。
司見溪無語,直接坐下了,「那你自己哄吧,哄好了放下了再來吃飯。」
司見溪覺得跟陸聞安說話可費了老勁了。
陸聞安看著她,呵呵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將孩子又放下了,怕他哭,沒敢將手從他身上移開。
但是不管用,小寶依舊在哭。
陸聞安轉眸看司見溪,目光里有些求助意味,但司見溪已經吃飯了。
「你有點狠啊……」陸聞安不得不感概。
「慢慢哄啊」,司見溪笑,哼了聲,然後繼續吃飯。
陸聞安捨不得,只好又將孩子給抱了起來,抱著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才哄好。
陸聞安抱著孩子到司見溪身後,然後低下頭,在司見溪的頭髮上親了一口。
司見溪抬眸,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親吻表示不解。
「小事,常事,父母在面對孩子的教育問題上有分歧一點不奇怪」,陸聞安還挺會為自己找補。
司見溪直直看了他好幾秒,沒理會,繼續低頭吃東西。
「那要不然,以後都聽你的?」陸聞安又開了口。
「我生的,不聽我的,聽他後媽的?」司見溪忍不住又抬眸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