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孤獨
之前跟沈若蝶一塊喝酒，喝到過斷片，所以這一次司見溪心裡有了數，沒有喝的特別猛。
一共就倒了一杯，時不時的抿上一口，一頓飯結束了，也沒見底。
更何況今天主要是陪沈若蝶喝，畢竟想喝酒的人是沈若蝶。
沈若蝶喝的確實不算少，除去司見溪的那一杯，剩下的大半瓶都是她喝掉的。
飯後她還將瓶低剩下的一些直接連瓶一塊，拿到了沙發上窩著繼續喝。
司見溪沒再喝，坐在沙發旁的時候，只是隨手撈了個抱枕抱在懷裡，然後便看著沈若蝶將剩下的一大口全部灌進嘴裡。
沈若蝶在將酒瓶放下之前，還特意又晃了晃，晃完了之後，將酒瓶調轉，瓶口朝下，直到真的完全不剩了，她才將酒瓶放到茶几上。
轉眸的時候能看到司見溪在看著她，很慵懶的模樣，下巴抵在抱枕上。
迎上司見溪的目光，沈若蝶笑了笑，笑意里應該帶了些許的醉意，「幹嘛這樣看著我？」
「陸聞安說，其實你也挺孤獨的。」
看著沈若蝶的眼睛，司見溪突然說了這話。
沈若蝶的性格不是一個外放的人，有些人哭著喊著說自己孤獨寂寞冷，可能那都是假的。
但像沈若蝶這樣，全然當做若無其事，不承認自己的脆弱，佯裝享受一個人的生活和時光，其實反而會在不經意之中常常流露出她的孤獨。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的。」
沈若蝶倒是灑脫，像是將人生都看得通透了。聽她這話，司見溪忍不住輕笑著搖頭，「你要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距離你要走了，可還有很漫長的時間呢。」
沈若蝶接不了這話，只能垂眸輕哼了聲，「別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
「我還不夠了解你嗎？」司見溪看著她，反問了這話。
雖說以前她們之間不親密，但了解卻是真實的，她了解沈若蝶，就像沈若蝶了解她一樣。
有時候，哪怕是敵人，也得了解透徹，才知道自己有多少勝算的把握。
聽司見溪這話，沈若蝶輕嘆了口氣，伸手也拿了個抱枕，擁在懷裡的時候，身子往後傾，靠在了沙發扶手。
她目光望向司見溪，眼眸之中的情緒有些許微妙，看了好幾秒，然後才低聲開口，「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是怎麼看待我的存在的？」
聽沈若蝶問這個問題，司見溪有些詫異，但還是很認真的垂眸沉思了起來。
「其實，存不存在的，從來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既然已經存在了，還能怎麼樣呢？」
很多事情不是她們自己能夠選擇的，但既然所有的事實將一切都已經推到了如今，那也就只能走下去，而且最好是照著讓彼此都能夠更舒服開心的狀態走下去。
以前的針鋒相對，現在看來雖然不太有必要，但也確實是她們真實的經歷和整個心態的轉變過程。
沈若蝶沒說話，只是悠悠點了點頭，可能司見溪說的有道理，假設如果是最沒有意義的。
沉默了幾秒之後，她又開口道，「那你覺得現在的我於你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
沈若蝶在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笑了笑，頗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什麼感覺。」
她又想了會兒，然後才又繼續開口，「這麼說吧，就像小時候讀書，有個人一直在跟你爭搶第一名，你很討厭他，但長大之後，其實你們從事的是完全不同的行業和走向，你再見到他的時候，還會很多的情緒嗎？」
司見溪沉思，又開口，「但你又不能說，你跟他真的完全沒關係，畢竟知根知底的，這個世界能自小認識並且呆在一塊過的人畢竟不多。」
司見溪說完這話之後，側頭笑眯眯的看向沈若蝶，微微抬起手，用食指指了指她，更得意了幾分，「我呢，可能會比那些所謂的老同學稍微更近一點，畢竟你以後要真的一個人過，孤獨終老的話，我猜大概率你的遺產我能分到一些。」
聽司見溪說這話，沈若蝶忍不住笑出聲音，「你還真不一定活的比我久。」
「但我有兒子啊」，司見溪笑著開口。
沈若蝶頗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竟一時無言以對。
她將臉埋進抱枕之中，又安靜了許久，再次將目光望向司見溪的時候，神情上認真了許多。
「講真的，其實我以前真的很討厭你，要是沒有你和你媽，也許我們家會很幸福，我也會過得很開心，在爸爸媽媽的寵愛當中長大。」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挺討厭你的，要不是因為你跟你媽，也許我也能過上像你所謂的開開心心的，有父母寵愛的日子。」
說完這話之後，司見溪又笑了笑，「而且，你要知道，就算沒有跟我媽，也會有下一個女人和她的孩子，追根究底，是你爸是個混蛋。」
「不是你爸嗎？」
「不是啊……」司見溪聳了聳肩後，有些無奈，「我從來都沒有認祖歸宗過，而且，在沈家待了這麼多年，你們也沒將我當沈家人看待過啊。」
沈若蝶沒再說話，只是繼續窩在沙發上，好大一會兒之後，才動了動身子，發出了輕微的嘆息。
「其實這麼多年確實挺寂寞的，到頭來也沒真的得到什麼，一直按著爺爺的步伐走，我連一個說真心話的朋友都沒有。」
「你有追求者呀」，司見溪看著她，笑著說了這話，目光微轉，能看到不遠處的花瓶里還插著的花，「你猜他明天還會不會繼續送？」
「其實你很優秀，你應該是有很多選擇，或者說你應該從很早之前就應該有很多追求者，確實是你跟陸聞安之間的身份和關係束縛了你。」
司見溪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挺誠心的。
以前束縛著沈若蝶的東西確實有很多，要不然她不至於到現在才收到追求的花朵。
其實收到花沒什麼不好的，不是一定非得有什麼結果，但至少能證明沈若蝶還是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