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沒有在做夢。��此刻朝著他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傅宴寧!
顧微微將左右兩邊的車窗全部升了上去,對葉一恆說,「剛才你不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車技嗎?」
「是啊,」葉一恆看了眼外面,又回頭看向顧微微,「可是現在他們有三輛車堵著我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直接開車衝出去吧?
你也聽見了,之前我已經抱怨了很多次,這他.媽就是一輛破車,根本就不可能和傅宴寧他們對著幹的。」
「我知道,」顧微微緊皺著眉頭說,「我的意思是倒車從後面走。後面大概一里的地方有一條小路,我們可以走那條路。或者我們虛晃他一槍,先倒車,然後找機會調頭。」
葉一恆:「…………你看看他們的三輛是什麼車,我們這是什麼破爛?你覺得這可能嗎?我感覺不管怎麼樣都會被他們給追上。」
「…………」顧微微暼了葉一恆一眼,「那你是什麼意思,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了嗎?」
葉一恆也沒辦法,他捏了捏眉心說:「傅宴寧已經過來了,要不然我們和他談一下吧,說不定他是友軍呢?」
「怎麼可能?」顧微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葉一恆說,「他這裡已經被白雨馨給洗腦了。而且我大概已經猜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肯定是白雨馨主動聯繫了他。白雨馨這個女人比我們想像中的聰明多了,而且她的手段惡毒又變態,只要是能利用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浪費。
霍栩那邊她早就指望不上了,我這條胳膊也是被她給打斷的,當時我給她脖子上來了一下子。但是她命大,那次讓她給跑掉了。後來我讓章右霖找她,也一直沒有尋到她的蹤跡。
她那天逃脫之後肯定也在尋找白教授。她對我們此行的目的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帶白教授回國。我們要帶白教授回去,所有的安排肯定都是通過封氏,她一定是去找傅宴寧幫她打探消息了。」
說到這裡,顧微微皺眉,她很嚴肅地問葉一恆:「這次的直升飛機,是封家的還是你們葉家的?」
「…………」顧微微所說,葉一恆全都聽明白了,他皺眉撓了撓額頭,「封家,是封家的飛機。但是我已經囑咐讓他們保密、該死,傅宴寧要真想查的話也不會查不到。他有病吧?中了白雨馨的毒了嗎?!」
「也許吧,他這不就千里迢迢趕過來為白雨馨鞍前馬後了嗎?你快點打電話給封燁霆,讓他們小心白雨馨。傅宴寧連我們的路線都掌握到了,登機點他肯定也已經知道了。」
「嗯!」葉一恆立刻拿出了手機,「我現在就給燁霆打電話。」
而這個時候,傅宴寧也已經走了過來。
他從葉一恆那邊經過,直接停在了顧微微所在的車窗前。
顧微微皺著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傅宴寧覺得顧微微在看他的時候上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這一下子就激怒了他。
他狠狠拍了拍車窗,啞著嗓子喊道:「顧微微,你給我把車窗放下!」
大概一個多月前顧微微還在封家老宅給傅宴寧做了一場氣管切開術。現在他氣管上插著的那根管子是取下來了,但是脖子上還纏著繃帶,說話的聲音也不如從前那樣底氣十足。
顧微微勉強聽清了他的話,但是她壓根就沒有理會這人。
她見葉一恆電話還沒打通,不禁有些著急了起來:「怎麼樣,沒有人接嗎?」
「對,」葉一恆皺眉,「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但是不應該啊,他一般不會不接電話的。還有別的電話可以打嗎?薄承淵或者是你找來的那幾個僱傭兵。」
「薄承淵現在身上沒手機,你打阿格的好了,我把她的電話號碼報給你。」顧微微說著,立刻報出了一串手機號碼。
葉一恆迅速撥了號,並按下了免提,但是這個號碼卻關機了!
顧微微眉頭皺得更緊了:「再換一個打。」
她說著,又報出了另外一個號碼,那是馬森的手機號。
可這一次,手機里的電腦音直接提示對方號碼不在服務區。
「這什麼情況?」葉一恆脫口而出,「他們那邊肯定是出問題了,不然怎麼可能三個電話都打不通。」
「繼續打封燁霆的!」他們一直都在趕路,像手機不小心掉在信號不好的地方又或者是關機這樣的情況、顧微微覺得不算反常。
但封燁霆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卻是不正常的。
「你來打吧!」葉一恆直接把手機給了顧微微。
顧微微接過手機,皺眉問他:「你幹什麼?」
「我想殺人!」葉一恆直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顧微微看出來了他是想找傅宴寧算帳,但她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葉一恆已經下車揪住了傅宴寧的衣領。
「你他.媽的不好好在國內養病你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葉一恆緊瞪著葉一恆,氣得一拳就揮了過去。
傅宴寧被打得一個趔趄,直接往後退了小半步。
站穩之後他想還手,但是葉一恆早就預料到他接下來的動作,一把就將他按在了車身上。
傅宴寧原本是混娛樂圈的,娛樂圈崇尚高白瘦,他雖然個子不小、和葉一恆一樣差不多都有一米八三以上,但是他的身板卻比葉一恆瘦弱。
現在他被憤怒的葉一恆全力按著,幾乎沒有什麼掙扎的餘地。
葉一恆抬手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和白雨馨那女人一夥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傅宴寧的臉剛才挨了葉一恆一拳、牙齒碰破口腔出了血,他偏頭吐了口血水在地上後,這才慢悠悠地看向了葉一恆。
「你很想知道是嗎?但我偏不告訴你。」
「傅宴寧!」葉一恆成功被激怒,「你是不是找打?」
傅宴寧輕笑了聲:「葉一恆,你搞清楚了。現在你們只有兩個人,你往前看看我有多少人。我有三輛車,六個人。你剛才打我那一下,是我讓你的。」
「呵!」葉一恆簡直要被逗笑了,「就你這副弱雞樣子,還讓著我?你敢跟我單挑嗎?啊?就問你敢不敢!」
「算了吧葉一恆,」顧微微感覺葉一恆都快要被激怒了,於是她便緩緩降下了車窗,語氣淡淡地對葉一恆說,「今天就先放過他好了,何必跟這種人生氣。」
她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好似在聊今天的天氣一樣,這令傅宴寧感到很不爽!
他側頭緊緊盯著顧微微,話卻是對葉一恆說的:
「你不是想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嗎?可以,你讓她下來,語氣放好一點問我。」
「…………」葉一恆深吸了口氣,他騰出一隻手來扶了扶眼鏡,「你在想什麼?這個女人懟我的時候我都沒向她提出過這個要求,就是你表哥封燁霆也拿她沒辦法,你算老幾啊?!」
「呵,」傅宴寧冷笑出聲,「這種猖狂的女人,你們慣著她,但我可不會。」
「…………呵」,聽到傅宴寧這麼說,顧微微沒忍住輕輕笑了起來。
之前葉一恆開著坦克逼霍栩他們繳械的時候,她和葉一恆撿了幾把槍放在了車上。
雖然她一開始拿槍是為了防身,並沒有主動使用的打算。
但此刻她還是忍不住要搞一把出來威脅威脅人了。
雖然她現在左手還打著石膏,但這並不妨礙她單手拿槍開保險、扣扳機。
她的動作又快又絲滑,快到傅宴寧一句話都還沒說完、黑洞洞的槍口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她蹙眉看了傅宴寧一眼,冷笑著說:「有句話你說錯了,我來給你糾正一下。我的猖狂,從來都不是別人慣出來的。」
「所以呢?」傅宴寧試圖扭頭過去看顧微微,「難道你要在這裡殺了我嗎?那你的猖狂和其他殺人犯也沒什麼區別啊,你有什麼好自豪的?不過就是個隨意剝奪他人性命的畜生。」
「哈,」顧微微頓了下,「傅宴寧,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個覺悟。那你知不知道白雨馨都幹了些什麼?我如果是畜生,那她就連畜生都不如,而現在正在幫她的你,又算什麼呢?
如果你心裡還有一點點道德觀和是非觀的話,那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裡阻攔我,你就不會像個傻叉一樣千里迢迢從國內飛到這裡來為虎作倀。
你知道嗎?你剛才說的對。在你沒有威脅到我和葉一恆性命的情況下,我應該不會主動殺了你,因為我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畜生。
到現在你脖子上還纏著繃帶,繃帶下面的切口是怎麼來的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那是我為了救你替你做手術時留下的傷口。
哪怕那個時候我心裡清清楚楚地明白你一直在拿我當仇人,哪怕我知道術後你可能並不會感激我,但我並沒有趁人之危弄死你,更加沒有見死不救。
但是你現在睜大眼睛看看我的手,我的骨頭斷了,我被你的女神白雨馨吊起來,在我清醒的時候,用棍子活活打斷的。
如果你真的有是非觀的話,你就應該知道什麼人能幫、什麼人不能幫!!你醒醒吧傅宴寧!」
「…………」傅宴寧瞥了眼顧微微吊在胸.前的胳膊,皺起了眉頭,「那雨馨為什麼要把你吊起來、打斷你的胳膊?」
「OK,好吧,我明白了,我跟你講不通,你的心裡只有白雨馨,她就是你那個世界的法則。」
顧微微把槍從傅宴寧太陽穴上移開,看向了葉一恆:
「把他弄上車吧。他現在是我們的護身符,有他在車裡,我相信其他幾輛車也不會眼睜睜看我們撞過去的。
對於剛才那些問題,既然他不想說的話,那我就不要勉強他了,我們繼續走我們的路。」
「好!聽你的。」葉一恆揪著傅宴寧,一把就將他扔進了車裡。
顧微微拿槍指著他:「別想著耍花招,可能我本意上並不想傷害你,但是如果你亂動的話,我會下意識地開槍。下意識,你懂嗎?」
「你別跟他廢話了!」葉一恆發動車子,「他敢亂動你就負責打,只要不死,我就負責給他治。」
…………有了傅宴寧這塊擋箭牌後,前頭那三輛車果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車子經過他們的時候,顧微微直接打爆了那幾輛車的車胎,以防他們稍後尾隨。
傅宴寧見了,不屑道:「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你可真會算計。」
顧微微都懶得看傅宴寧:「跟你的女神比起來,我可真不算什麼。不過我挺好奇的,白雨馨讓你在這裡攔著我們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她占著我的位置去和封燁霆雙宿雙飛嗎?那你傅宴寧又算什麼呢?隨時可以丟棄的一個工具嗎?」
是啊,顧微微的話一下子戳在了傅宴寧的心頭上。他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就只是她隨時可以丟棄的一個工具?
從一周前接到她的電話後,他就動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幫她查封家最近可能會安排的私人飛機。
查到行程後他甚至親自來到了這個鬼地方,為得就是可以見她一面。她把她的身子給了他,但是他卻感受不到她對自己有一點點情意。
她答應他說找到白教授後就和他一起回國,然後隱姓埋名過尋常人的日子。
可如果只是接回白教授的話,為什麼一定要攔下顧微微,為什麼不能讓他陪著她一起去找爺爺。
還是說她還幻想著能和封燁霆重修舊好?
傅宴寧陷入了矛盾、不安和沉思。
他猛然看向顧微微,無厘頭地問:「你們女人如果對一個男人有愛,會是什麼樣的表現?你會利用你愛的男人嗎?你跟他說話的時候會很敷衍嗎?」
「…………」顧微微眯了眯眼,看來剛才她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戳到他的心窩子了。
可就在她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剛才被她放在座位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封燁霆回電話了。
她現在只有一隻手可以用,所以就按下了免提。
電話一接通,她立刻就說:「封燁霆你聽我說,我們在路上碰到了傅宴寧。我想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他應該是和白雨馨一夥的,你要小心。喂,封燁霆,說話!」
然而,電話那頭傳出的卻是白雨馨的聲音:「嗨,別來無恙啊顧微微。」
「是你!」顧微微瞬間皺起了眉頭,「封燁霆他們呢?」
白雨馨輕輕笑了兩聲:「為什麼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