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微和封燁霆到達雲州市派出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葉一恆從中午到現在滴米未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此刻看到封燁霆和顧微微,他感到無比親切。
剛出派出所大門,葉一恆就往封燁霆身上靠了過去。
「我快餓暈了,還有那裡面的冷板凳是真硬,坐得我半邊腿都麻了。」
面對著被猴子搶走了身份證明的葉一恆,封燁霆沒有絲毫同情心。
「一身霉氣,我奉勸你最好是離我遠一點。」
「我靠!」葉一恆瞪大了眼睛,「我特麼是為了誰才跑到這裡來的,你還要不要臉了。」
封燁霆無情推了他一把:「別說的好像你不用拿錢一樣。」
「我可去你的吧!」葉一恆差點沒忍住要啐封燁霆一口,「那是因為我拿你當朋友,我們兩家是世交,世世代代的合作關係。什麼人啊你。」
「行了行了,」顧微微打斷了葉一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行行行,」葉一恆投降,舉起了雙手,「你們是夫妻倆一條心,夫唱婦隨,我就是被你們壓榨的苦力唄。」
「少貧!」顧微微向前走了兩大步,輕輕扶住了葉一恆的一隻胳膊。
被顧微微碰到那一瞬間,葉一恆半邊身子瞬間就僵硬了。
「我、我其實……」他想說他腿雖然麻了,但其實還是可以自己走的。
不過顧微微的聲音卻蓋過了他。
「聽我說,後面有個小警察好像不對勁,從我們出來到現在他一直都盯著我們。剛才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本來是在電腦前工作的,但是看到我和封燁霆進去,立刻就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情,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看。」
葉一恆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
現在聽顧微微這麼說,他立刻回頭去看了一眼。
「你說那個小警察啊,我知道。當時那個謝婉玉、就是謝老的那個孫女,她報警抓我的時候我聽見這個警察叫她婉玉姐。
這兩人肯定認識,想必等我們一走,他就會把我們的事都報告給謝婉玉。好傢夥,我說這裡的警察出警怎麼這麼快,原來他們是熟人。」
「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是在雲州,你在A城再厲害到了這裡一時半會兒也運行不通。看來接下來我們得小心行事了。」
「是的,這地方的猴子都成了精,當時、、」
葉一恆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被拉的一個趔趄。
是站在他左邊的封燁霆動的手。
「你幹什麼?」葉一恆不解,「我又招你惹你了?!」
封燁霆橫了一眼:「不是腿麻了,我扶著你就行了。」
「…………」葉一恆秒懂。
原來這傢伙是見到顧微微扶著他,所以就吃醋了。
葉一恆人不住白了這傢伙一眼:「你不是說我一身霉氣嗎?」
封燁霆冷笑了聲:「我封燁霆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就算你把霉氣過給我,它也不能左右我一絲一毫!」
「呵呵,你可真霸氣。但你還是先把你這倒霉病給治好再說吧。」
「…………」封燁霆冷冷瞪了葉一恆一眼。一手拉開眼前的車門,一手狠狠將葉一恆給推了進去。
看到兩人相處的這一幕,顧微微不禁好笑。
這兩人還真是相親相愛,封燁霆能有葉一恆這樣的朋友,也是幸事。
臨上車前,顧微微又回頭看了眼派出所的方向。
剛才那個一直盯著他們的小警察此刻正在打電話,但是他在看到顧微微之後,立刻就轉身進去了。
見此情景,顧微微皺了皺眉。
…………
再一次,顧微微醒來的時候封燁霆已經靠坐在床頭看了她很久了。
看著他眼睛裡的紅血絲,顧微微不禁又想起了他奮不顧身替自己擋針的那一幕。
原本這一切都是應該由她來承受的。
可現在所有折磨都轉嫁到了他的身上。
想到這裡,顧微微眼睛泛酸。
她忍不住坐起來抱住了封燁霆:「又只睡了一個小時是嗎?」
那還是她給他注射的鎮定劑的效果,可這種藥並不能多用。
「應該是吧,我睡不著。」封燁霆揉了揉顧微微的腦袋,「一大早就纏著我,想要?」
「…………」顧微微沒有給他回話,只是默默將他抱得更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說過的,你的命運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裡的,你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了不是嗎?我也不會。」
封燁霆出來這一趟其實是看病,但對他自己來說卻是出差。
即便他現在人在雲州,但封氏仍然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
因此吃過早飯以後,他就和唐林處理起了封氏的工作。
至於顧微微,顧氏內部的厲害關係和日常運作模式她已經梳理清楚了,她自己並不打算長期打理公司,很多權利她都已經下放的。
所以現在她才可以心無旁騖地和葉一恆商討對策。
「那個女人真的很冷漠,簡直油鹽不進,我再過去應該是沒什麼用了,她說不定還會再報一次警。」葉一恆說。
顧微微點頭表示理解:「那今天我去試試看,都是女人,或許她不會為難我。」
「那也說不定,有的女人就是喜歡為難女人。」
「不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呢?我馬上就出發。你就和封燁霆他們一起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吧。」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好歹能給你帶個路。」
「行,」顧微微說走就走,立刻站了起來,「你來開車!」
「…………」葉一恆長出了口氣,「我說什麼來著?我就是你們的司機。」
顧微微暼了葉一恆一眼:「少廢話,多做事。你先去開車,我去取個東西。」
「收到!」
葉一恆剛把車子發動沒多久,顧微微就拎著一個銀色的小手提箱出來了。
這一次顧微微徑直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葉一恆眼角餘光暼見了她上車和自己並排坐的動作,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一些。
但他表面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異常的神情,雙眼依然直視著前方。
只是用略帶調侃的語氣問著:
「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嗎,我給你當司機你怎麼不坐後面了?你不是說副駕駛最不安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