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士下山(啥也不求(˙ー˙))
常言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就如陳嶼此時這般,彎彎繞繞好不容易下了青台,沒走多遠又見一座山巒擋在眼前遮住去路。
「小道長,可是這青台山上雲鶴觀李道長高徒?」
遙遙的,有青牛掃著尾巴,一邊嚼動嘴裡嫩草,一邊馱著個半大娃娃向著他的方向行來。
陳嶼看去,旁側還有一老者頂戴斗笠站在田裡,手中牽著牛繩,走到近前,操著一口本地方言問了句。
繼承了記憶的他讀寫聽都沒問題,偏偏在方言上有些困難,於是用了官話,也即是這世界的雅言。
「老丈有禮了,家師正是姓李,敢問老丈是?」
陳嶼沒有怠慢,瞧著老者模樣少說也得五六十,在這個世界已然算得上相當高齡的長輩。
適當地表現出幾分恭敬的同時,也有些摸不准眼前這位與老道士的關係。
下一刻卻見老者連連擺手,笑到:
「小道長可莫拘禮,當初李道長沒少幫山下村寨的忙,若不是他,咱這青台山下十里八鄉二三十個村子,哪個又能安穩過活這許多年?」
老者說話利索,不僅中氣十足而且頗有條理,全不似一個鬚髮皆白面頰瘦黃的鄉下老漢。
只聽他又說道,「前些年還經常上山聽李道長講道呢,只是後來年紀大了,這腿腳哆嗦得厲害,山是再也爬不上去了。」
說到這,老者似有些感慨,看了眼不遠處的高山,仿佛還能望見山上那座道觀般,定定出神。
青台附近的道觀廟宇有不少,但在老者看來還是那位雲鶴觀李道長的道學最是厲害,各種道家經典信手拈來。
可惜沒能在道長仙去之前再聽一回。
之後兩人又趁著天色尚早站在田埂邊閒聊了幾句。
大青牛望了眼,埋頭繼續啃食青草。
牛背上的娃娃左顧右望,時不時伸出小手在空中抓搖,朝著遠處田野里草實上盤旋翩翩的蝴蝶咿呀叫嚷。
據老者說,他家就在山背後一個叫雲古的村子裡,世居在此,祖上還出過兩位手藝人,一位木匠,一位石匠。
不是木工石工,而是有著師承的匠。
兩者的地位和養家餬口能力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前者下九流,後者走哪兒都有口飯吃。
那位石匠便是老者的父親,曾經還參與過雲鶴觀的搭建。
「那時候日子還算安寧,廣庸府還叫廣平府。哪像現在,唉……」
老者的父親向道,當初雲鶴觀初建時還自帶乾糧上山幫工,連帶著當時年歲不大的他也被捎帶上一起出力,幫著搬石頭運木料。
陳嶼在一旁聽著,這些事前身記憶里倒是沒有,老道士也講得不多,當然也可能講了但前身那個榆木腦袋根本沒記住。
不過不管如何,聽著老人一字一句敘說著往日,他倒沒有半點兒不耐,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期間陳嶼也偶爾接過話頭,因為看出了老者受到父輩薰陶,對於道學經理一樣很是嚮往,於是插入的大抵是些從道經書本上看來的寓言詞句,再時不時拽上兩句文鄒鄒的話,一時間兩人談得很歡暢。
哞~
哎喲!牛角輕輕頂了下聊得入了迷的老者,打斷後的兩人轉頭看去,這才發現牛背上的娃娃不知何時已經半個身子都傾斜在外,仿佛下一刻就要跌落在地。
自己卻不覺,還張牙舞爪對著四下紛飛的蝴蝶抓弄玩耍。
老者心頭一緊,連忙接過來,捧著娃子的上身抱在懷裡。
「水娃你個不小心的!差點兒摔著,真要摔在地上,屁股就得開花咯!」
一邊逗弄,一邊輕聲細語地『訓斥』。
陳嶼看得興起,也伸出手指翹在娃娃圓乎乎小臉前,左右搖晃擺動。
好歹有幾分武藝在身,手指遠比常人要靈活,乍一看好似兩個小人在跳舞。
呀!囈!
果不其然小娃被吸引了目光,虎頭虎腦從老者懷中探出,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隨著他的手指左搖右移。
「這娃娃靈性。」
陳嶼由衷贊了句。
看得出來老人對小孩的喜愛不摻半點水分,於是在聽到李道長的高徒都如此說後,老者臉上的笑意便再也遮不住,嘴角都要咧到耳後跟,開懷得很。
兩人又聊了兩句,然後分別。
臨走前老人還邀請陳嶼以後去雲古村做客,年青道人笑著應下了這份盛情。
繼續上路。
山中小道漸漸不再逼仄,兩旁林木愈發稀疏。
田畝遠去,山巒落在身後,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後,一條寬闊的大道顯露眼前。
過去兩三月里陳嶼下過一次山,自然認得這是官道,據傳是在前前朝時開闢出來的,由當時的富戶地主出資,鄉下農戶出人,在縣官的主導下修成了這條長約十里的土路。
不要小瞧才十里,以這個時代的工力來看,估計財力人力沒少耗費。
這還是青台山離得石牙縣城較近,否則若是像古方山、落楓山那般偏遠的,別說寬闊大道了,貼靠山邊的小路都少得可憐。
居古時,大不易。
行進沒多遠,一隊車馬滾著騰騰塵土擦肩跑過。
陳嶼看了眼,那馬車顛簸得厲害,隨時都要飛起來一樣,估計車廂里的人也是急迫過了頭,不然不會在這種土路上縱馬馳騁。
接下來的一路,人流慢慢多了起來。
有趕早集的農戶牽著賣了乾淨、空蕩蕩的驢車返回,也有起得晚的,此時才緊趕慢趕馱滿了貨物向著縣城進發。
走了會兒,城牆依稀在望。
石牙縣位在廣庸府西南,位置不算要衝,過去數十上百年間的多番大戰幾乎沒怎麼影響到這裡——當然,這是相比其它地方,實際這裡也遭過兵災。只是次數遠比不上那些地處險要的城池。
便是如今,在距離縣城不過三十里的白果山上就盤踞著一群匪賊,去年匯聚在一起揭竿而起,為首的大當家好像自號什麼犁天大王。
聽聽這名,犁天,犁田,一看就知道是群活不下去的泥腿子在聚眾鬧事。
縣府沒怎麼重視,當地的地主其實一開始也不看重。不過情況最近似乎有了些變化。那幫子財主老爺聯合一起聽說湊了三五十人,糾集了附近村寨的獵戶,還請了好幾位拳師助陣。好像要進山來一波剿匪。
以上這些都是陳嶼在入城時聽旁邊帶著氈帽的老哥說的,那位中年老哥留著兩撇小鬍子,說一句揪一下,眼珠子滴溜溜打著轉,活脫脫奸滑模樣,看著就像其口中那批地主老財的一份子。
沒有過多湊熱鬧,他跨過大開的城門走入城中,喧囂聲頓時撲面而來。
叫買的,走街的,跑腿的,他還看見路旁一角有幾個練家子正表演著胸口碎大石,人群圍攏,氣氛很是火熱。
陳嶼一時有些疑惑,上次來不是說北邊兒打起來了嗎,之前和放牛老者閒聊也談起過,都說時下險惡。怎麼現在城裡的情況反而比月前還要熱鬧許多。
想了想,許是有了什麼新變化。他腦袋裡浮現出一個打聽消息的好去處。
於是挑了個方向又走了段距離,抬頭一瞧。
怡遠茶樓。
打量了眼內里熱火朝天的景致,他大步走進……
更新太少,我反省,我懺悔。
但我就是不改——起碼現在還不
略略略~(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