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和悟靈樹點頭,表示知了。
畢竟知道那地方乃真正的凡人之地,見到這麼高大兇猛的熊,和會走路的樹,人們看到的第一反應可不是什麼仙人,而是妖怪。
它們還是懂得不惹事生非的道理。
此時,前邊有一個背著劍匣的少年郎站在路邊,手裡拿著一塊吃了半張的麵餅,左右伸頭瞧望著什麼。
忽然看到前面許乘玉一行人,眼睛一亮,大膽地跑到路中間。
「你,你們好,請問此地是蓬祖山嗎?」
許乘玉拉了拉馬繩,熊和馬停住了腳。
人和獸目光同步地落在眼前這個少年郎身上。
哦?
居然也是個修士。
實力僅在化神境八階。
這麼膽大?
自那場混戰後,這裡除了他們,沒再出現其他人。
區區化神境也敢闖來這裡,不要命了?
黑熊沉默,白馬也默不作聲,作為一棵樹更是不可能開口講話。
金鯉魚則露出個小腦袋看看前面這個人是誰。
空氣中寂靜了幾息,最後許乘玉開口道:「是蓬祖山沒錯。」
少年郎聽後撓了撓腦袋,看看四周,這裡怎麼變樣了?
難道都打完了?
他又看向許乘玉一行人。
一個身著素衣戴著面紗惟帽的女子,與那男子同坐一匹馬。
身旁還站著一頭長著綠樹的靈獸熊,居,居然在化神境!
哇哇。
再看那頭白馬,也不賴,都達到了元嬰境。
一整個震驚!
這對男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最後他收回視線,朝著許乘玉彎腰作揖:「多謝道友。」
許乘玉微微頷首,動了動手中的馬繩,白馬收到指令也慢慢悠悠地繼續往前走。
黑熊回頭看了少年郎一眼,收回視線跟上白馬的步伐。
而少年郎一邊吃著麵餅繞過他們,一邊低著頭伸手往袖口裡掏了掏,繼續前進。
只見他掏了半天,拿出一塊晶瑩剔透且圓潤的玉盤,食指中指併攏在那玉盤上面寫了幾個字,最後玉盤映出一張滿臉胡絡的臉。
「喂!我到蓬祖山了,怎麼看不到你們?」
說時,少年郎還舉起玉盤過頭頂,左右轉了一圈,將周圍景象映在玉盤裡面。
玉盤裡甩著馬尾的畫面一掃而過。
「小老弟!我們都打完了,你現在才去給誰收屍呢?」
林意粗獷的聲音從玉盤裡傳來。
「啊?打完了?」
陳木左右看著地下的屍體,還有周圍冒發出來的瘴氣,搓了搓鼻子。
「哦。」
「對了,」陳木轉頭看向身後那一行人,已經走遠了,他這才轉頭放下心大膽地跟眼前的鏡中人眉飛色舞地分享:
「你是不知道,我剛才在這裡碰見一個一對男女帶著兩頭靈獸,其中一個乃化神境的靈獸!」
「居然是化神境哎!」
「跟我同一個境界!那黑熊高高大大的,感覺能一掌把我拍飛。」
「現在的靈獸吃得這麼好了。」
一路上,陳木一直嘴裡叭叭個不停。
→
靈獸太稀少了,特別是能修煉到如此高境界的靈獸,更是少之又少。
就算有,也常在深山老林之中。
根本就沒有機會見識到,也不可能認主跟著人修。
鏡中的林意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輕輕一彈,「真是沒見過世面,你再多往蓬祖山裡面多轉幾圈,就能看到渡劫境的妖獸魔獸了。」
「渡......渡劫境?」
陳木結巴了一下,玉盤差點拿不穩。
「嘿嘿,還有幾個出世的大妖等著你呢。」
林意奸笑的聲音再度傳來。
陳木心一虛停住了腳步,環看四周,遍地是屍體,除了他一個活物都沒有。
氣氛陰森得不得了。
思索了片刻,果斷從劍匣拿出一把劍,御劍飛行離開了此地。
末了,陳木回頭俯視了一眼下方,發現短短時間內早已不見許乘玉一行人的身影了。
感覺更可怕了,加速離開了這裡。
殊不知白清月在陳木拿起玉簡傳送消息時,早就藉助陣法離開了此地。
而許乘玉驚奇地看著周圍的景色變化,心中一震!
「娘子你,這也是你的本領?」
這已經超出他正常認知的範圍了。
如果說那些人來來往往會飛是正常的、互相使出的氣功也是正常、這世上精怪存在也是正常的話。
那麼他們不變的容顏,還有紫溪突然長大的樣子,蕭聲突然變小的模樣。
這簡直就不正常。
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嗎?
他沉默地在心中消化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
有些不可思議。
「嗯,夫君也可以做到,到時候我教你。」白清月輕聲道。
不過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蓬祖山,變幻新的場景,驚訝的不止是許乘玉。
還有黑熊和白馬它們。
這幾個也像沒見過世面一般,驚嘆地「哇」了一聲。
見黑熊幾個的反應跟他一樣,許乘玉心中也好受了一點。
這時,他注意到一直環繞在他們身邊的七彩蝴蝶,這個似乎在哪見過。
許乘玉回憶了一下,開口道:「莫不是之前我們去鎮上的時候,娘子也是這樣悄無聲息地帶著我們出現在鎮門外?」
「嗯。」白清月再次輕聲回應。
「蓬祖山周圍都是荒山野嶺,一直走是走不出去的,若想一天內快速去到鎮上,只能利用陣法傳送。」
「......」
許乘玉環住懷中的女子,有些好笑道:「那真是難為娘子了。」
明明可以一步到位,還得體貼地設計好路線的時長,不讓他起疑心。
突然覺得他娘子有些可愛了起來。
白清月微垂著頭,面紗擋住了她的神情,只聽她聲音細軟道:「夫君會生我氣嗎?」
會嗎?
許乘玉這兩天也想過這個問題,他捫心感受自己的情緒,發現自己並沒有那種知道真相後的惱羞成怒。
相反。
「不會,我倒是更好奇我那個不靠譜的爹瞞了我什麼,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