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許乘玉只好緊緊地抱住樹杈。
「哎——」
靠。
這是什麼變異的野牛啊。
他在斬龍鄉的時候,不說打倒一隻山虎,但是對付一頭牛還是綽綽有餘的。
今日發生的事情,顛覆他的想像。
難道是他待在斬龍鄉太久了,沒出來見過世面,才會有如此局限的眼界嗎?
許乘玉低頭瞧著下方的野牛,正不斷的撞擊這棵大樹。
奇怪,這頭牛能頂飛他,卻不能撞飛這棵樹。
疑惑之際,他抓穩樹幹,繼續往上爬到樹頂,俯首望著下方的一切。
樹枝被底下的牛頭撞地搖搖晃晃了好一陣。
真行。
這頭牛是跟他槓上了是吧?
許乘玉乾脆就在樹上坐了下來,反正這樹也撞不斷。
坐下後,他才發現這頂上有許多可口的果子。
而且全是長在樹頂上,如果平時在樹下路過的話,就算抬頭壓根也看不見。
藏得還挺深。
許乘玉隨手摘下一個紅彤彤的果子,一口咬下。
果嫩多汁。
果肉帶著汁水通過口腔滑過喉嚨,進入腸道。
與此同時。
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入口的那一刻,遍布全身。
「滴答,滴答。」
天上的烏雲不知什麼時候聚集。
雨水穿過黑色的濃雲,滴落在樹葉上,在通過葉子滑落在許乘玉頭頂。
「滴答,滴答。」
大顆的雨滴緊密落下,砸在這山林里的每個角角落落。
整個山林不知不覺漫起了一層淡淡的白霧,倒真像那個仙山了。
天色開始變得暗沉沉的。
「轟隆——」
雷聲響起。
一道白色的閃電出現在天邊,照亮了整個大地。
許乘玉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不是吧?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變天了?
還打雷。
他可是在樹上啊。
不得劈死他?
村裡的一頭牛上次就是因為拴住在大樹下,被劈死了。
這時候,樹不再晃動。
許乘玉低頭一看,果然,那頭野牛不知道哪去了。
溜得還挺快。
說不見就不見。
許乘玉趕緊跳下樹,往回家跑。
結果剛跳下來,一道滾滾天雷猝不及防地打在他的身上。
連帶他旁邊這棵不知名的野樹。
天雷落身的那一刻,許乘玉全身上下,從裡到外,皮到筋骨都疼到不行。
宛如皮肉開花。
他難忍地蹲下,抱著頭,痛苦地咬著牙。
全身血液翻滾著。
好疼。
.......
白清月是被一陣驚雷驚醒的。
她赤著玉足起身走向屋外。
山的那邊正下著閃電,眼見不妙。
白清月踮起腳尖踏上雲端,來到許乘玉上空,手朝著虛空施展一道龐大的結界。
欲替他承擔接下來的雷劫。
此時三道光束來到白清月身側,身形逐現。
正是前兩日上門拜訪的二老一少。
「哎喲,雷劫了,難得啊,老夫在這兒生活了上千年,此地還是第一次產生雷劫。
前兩日這小子才是個鍊氣一階,不知清蓮仙子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衝上築基境界。」
陸公笑眯眯道。
白清月目光輕飄飄一瞥,沒說話。
「仙子姐姐,這雷劫呀還是要讓本人承受比較好,這要是走捷徑被世間法則發現了,你好郎君的仙途可就作廢了。」
紫溪甜甜說道。
這話倒是提醒白清月了,施展法術的玉手一頓,停下做法。
「倒是第一次見清蓮仙子如此緊張一個人,還是個什麼不懂的毛頭小子,真是有意思。」
靈婆好奇地垂首看著下邊的男人。
。
剛才雷打在身上的那一刻,許乘玉以為要見到他那死去的老爹老母了。
不知是不是太疼了,還是想到再也無法見到白清月撕心難受的心情,眼淚頓時含滿了淚水。
月兒。
不行,他得活下去。
一想到月兒還在家裡等著,如果自己逝去了,那麼白清月豈不是要一個人孤苦無依地生活在這山里。
他閉上眼,咬著牙,雷電打在他的天靈蓋上,刺骨的涓流填滿整個身體。
不知不覺,剛才撕心裂肺般,抽筋剝皮地疼痛滿滿地變成涓涓暖流。
蹲下蜷縮的身子慢慢變成盤腿而坐。
剛才的疼痛消逝。
迎接而來的是新生。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身體被重塑過。
體內的力量更加強大了,腦海里感知到的周圍動態距離更遠了。
這個時候雨也停了。
電閃雷鳴也沒有了。
意外的。
他還感覺有四股不同的視線正盯著他。
許乘玉憑著感覺仰頭而看。
瞬息間,那股被人盯著的感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古怪地瞧了一眼周圍。
這時候剛才那頭野牛又竄出來了。
許乘玉此刻能感覺身體更比從前,心念一動,又朝著他來一發隔山打牛。
這一掌,的確更比從前。
至少許乘玉的手印打在了牛身上,而那頭野牛有些不穩地晃動了一下身子。
許乘玉心中一喜,又繼續施展幾次隔山打牛。
野牛被惹怒。
「哞!」
我還沒動手,你就動手了。
小小人修,死也!
於是野牛低著頭猛衝向前,用它那雙彎月牛角,猛地一頂。
許乘玉雙手握住牛角,用力一抬搖手一晃,一甩,砸在那山腰之上。
許乘玉乘勝追擊,掏出砍柴刀,黑刀進,紅刀出。
整個過程快准狠。
野牛死。
上次野豬,這次野牛。
不錯,這一整年都不用愁肉吃了。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大難不死 必有後福。
估計白清月都想不到他能從剛才的雷電下活了下來。
回去他可要好好吹噓一下。
許乘玉高興地扛起這頭牛,下了山,一路哼著歌回到了家中。
「月兒。」
回到家中,許乘玉第一件事就是喊白清月。
「夫君。」
白清月連忙從屋內跑了出來,滿臉震驚,驚嚇地捂著嘴。
「你的身體?這是怎麼回事?疼不疼?」
她小跑衝到許乘玉面前,心疼地撫著他身上的傷痕。
雷電打在他身上,使得皮膚猶如烤焦一般。
許乘玉放下野牛,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笑道:「哭什麼?為夫不是好好的嗎?」
「不過我跟你說,剛才真是見鬼了,往日我們上山一頭野獸都沒遇到,結果我這次單獨行動居然遇到這頭巨牛,差點被它頂飛了。」
白清月看了眼地上的牛。
築基十階的妖獸,許乘玉居然幾個回合就搞定了。
「這就算了,結果剛才陽光明媚的天色說變就變,你說奇怪不奇怪,無端端地就生雷了,我還被劈了,好在為夫命大,不然你就要守寡了。」
白清月靠在他懷裡環住他的腰背,語氣嬌柔道:「下次你不許再一個人進山了,萬一你真要出什麼……」
說到這,她停住了。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許乘玉昨晚才到鍊氣十階,這麼快就引發天雷了。
許乘玉點點頭:「嗯。」
「我去給你燒熱水,先洗個澡。」
白清月退出他的懷抱,轉身去到灶房生火燒水。